我的儿子，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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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走廊旁边，韩愈拍了拍程远的头，示意他不要站起来。
  这不，刚洗好澡的程先生，那乌溜溜的短发还是黑的，甚至还低着水，再加上那乌溜溜的眼睛里还有些无辜，韩愈笑着摸摸肚子之后，又笑着摸摸程远的头。
  有一瞬间的错觉，程远觉得韩愈看自己的样子有点像是在看家里还没有编号的小狼犬。
  “你就等在这里，要不回房间去？千万别下去吓着孩子们。”韩愈刚站在走廊边，程非凡就抬头看见了她，说：“妈，快下来吃早餐。”
  “嗯，这就下来。”韩愈警告性的看了程远一眼，程远耸耸肩，就这么蹲在原处。
  “乖乖的，我一会儿拿东西上来给你吃。”韩愈走过去，点点他的鼻子，又摸摸他的耳朵，对他老实蹲着的样子倒是什么满意的。
  “……”程远只好点点头，他就穿了一件不能出门的睡衣，原本打算胡闹够了，抱着韩愈睡一会儿的，谁知道乖乖在肚子里使劲翻滚？韩愈说是饿了，他只好放弃睡觉的念头。
  看着韩愈一步一步下楼去，他蹲在走廊的柱子后，看到正在和程惜说道理的程依依，又看到正在小声交谈的程非凡和贾斯汀，两个人一脸凝重的样子让他弯起嘴角。
  折回房间，程远换上之前那套花哨衣服，又去换衣室找了一个大墨镜，扣在脸上之后，看了一下镜子。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民政局下午是几点下班？……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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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全都是溢满的阳光，拿着dv 拍摄的陈语只好放下dv，说：“我都拍了快一个小时了，你要接受杂志参访了吧？”
  “好吧。”程仲夏靠在工作室的院子里刚修筑的篱笆旁边，对着镜头笑了笑，陈语又有点舍不得放下dv了，很多镜头和对话是不能用的，但是陈语还是想多拍一点，自己留着？她吐了吐舌头，“对了，对了，还没有介绍院子里的……”她的镜头摇晃着，最有对准了院子中央的那一丛薰衣草。“呃……你好像还没有介绍这些？是什么时候种上去的？”
  “早就种上去了，你去伦敦之前。”程仲夏白皙的手指从薰衣草上拂过，他开口道：“大家都知道我太太韩愈喜欢薰衣草，所以我把它们放在这里。”程仲夏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说：“每当我累了，就会拿着咖啡，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这一丛薰衣草，这样，我就好像……能看到韩愈的笑脸。”
  “……程仲夏，你真是一个深情的人……”陈语呢喃了一句，一旁的靳寒拍拍镜头，说：“够了够了，大一早说这个真是肉麻的可以，情话还是留在家里说吧。”
  “来，给我。”程仲夏也许是玩性被挑起了，他自己把dv拿了过来，对着自己的脸，“我很喜欢这个大院子，韩愈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非常喜欢。我就是在这里教她画画的，老实说，她很有天赋。当时，我很喜欢她这个徒弟……那边……”
  镜头转向了一个花坛，还有花坛旁边的一个抽象雕塑，“她遇到不懂的问题，或者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时候，就会靠着那个抽象雕塑。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镜头又转向他的脸，程仲夏好像把镜头那边当成了韩愈，“那时候我们靠得很近，我不会心跳，但是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在我心里旋转，让我忘乎所以。真的……我会忘乎所以。”
  “仲夏？”靳寒觉得他带着血丝的双眸，比刚才更红了一些，好像在说这些往事的时候，心里又想起了很多事，“仲夏，不拍了，你该接受采访了，拍这么多，都会被剪掉的。我们工作室，一定要保持很高的神秘性。”
  程仲夏看了他一眼，低头关掉了dv，抚摸了两下dv，递给陈语，说：“全都剪掉。”
  “……好的，我当然会剪掉，只会留一些官方的，就可以了，你放心。”陈语没来由的，眼睛红了，她咬紧下唇，双手紧紧的攥着dv，嘴巴张了很多次，见到程仲夏再抬起头来的风轻云淡，她又立即噤声，僵硬的说：“让杂志记者等着就不好了，你快去接受采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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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叮叮当当的。
  韩愈始终觉得程非凡和贾斯汀两人的眉来眼去，很奇怪，程依依拍拍她的肩膀，说：“妈，你快吃，你的营养粥都快凉了，还有，这个鸡蛋卷。”
  “你们怎么了？”韩愈问两人道。
  “没事。”程非凡和贾斯汀同时开口道。
  “我吃饱了，伯母。”贾斯汀礼貌的站起来，擦了擦嘴。
  “我也吃饱了，我们现在去上班。”程非凡拉着贾斯汀就走，两人走到餐厅门外，贾斯汀使劲甩开了程非凡，指着他的鼻子说：“别以为每次我在下面，就是你做主！”
  “别大吼大叫！现在分头找，也许，你那个宝贝姑父，就藏在哪间客房里？”程非凡说。
  “分头找。”贾斯汀掐着腰，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霸道呢？让人窒息的霸道和**，也不知道是谁教育出了这么一个铜墙铁壁的怪物？
  他问了一下园丁，眯着眼睛，看向西园的大片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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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祠堂出来以后，踏进了西园的主宅。
  每次阮香玉回家，都会住在西园，这里阳光好，而且从程远还小的时候，他就记得这里的柏树森森，花草悠然。以前曾经听父亲说过，西园很多粗树，最起码都有几十年了。
  手从一颗松树淡青色树皮上划过，程远碾了两下，双手立即变成青色。正准备向前走，就听见假山里面传来了女佣的笑声，他站㊣(5)在术后，压了一下爵士帽的帽檐。
  “惜少爷的袜子又穿错了，而且有一只还是女士袜子？我就问他，你为什么穿小女孩的袜子？他脸一红，真是想掐一下！呵呵~”
  “听说是小少爷的小女朋友的呢，小小年纪的……不知道将来，小乖乖，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一阵大笑，一个女佣悻悻的说：“二爷的孩子，还是别那么可爱，酷一点比较好。”
  弯起嘴角，程远快速移步，站到了回廊的粗柱子后。
  女佣们走后，程远走出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母亲院落的门口。
  大门是开着呢，隐隐有一股檀香。
  他轻轻走了进去。
  下了台阶，院落里的盆栽全都修建整齐，还比之前增添了不少色彩艳丽的花朵。
  “妈。”程远轻轻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他。
  他呼出一口气，走进了室内。
  早晨已经有人来收拾过了，沙发收拾的还算整洁。
  不过这套皇室沙发上放着很多儿童玩具，一看就知道是程惜的。沙发被玩具、图画书、还有一些写了作业的练习本占满了，阳光照在上面，这个原本庄严的房间，好像全都是玩耍的气息。
  要是阮香玉的脑袋是清醒的，看到自己的客厅变成这样，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韩愈会叫程惜没事的时候，过来和奶奶说说话。程惜反正话多，鸡毛蒜皮能说一大堆，不过……
  程远又发现了少量的杏仁壳，就掉在桌子的犄角边。
  他连忙清理走，又看看沙发上有没有程惜的脚印？
  佣人们整理的还算用心，程远看到茶几上的晶晶亮的紫葡萄，就知道佣人还是按照以前母亲的习惯，来这里布置。
  阮香玉的眼睛就这么半睁着，程远跪坐在地板上，她就坐在一张绵软的靠椅上，表情十分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