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有儿鱼儿暴露了】
  傍晚。
  七月的晚风吹着院子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树下撑着一把大油布伞，伞下放着一个婴儿床，婉婉坐在床边靠椅上逗着床上的婴儿咯咯笑，不远处桉树下石桌边坐着李掌柜夫妇几人乘凉。
  “婉婉，小鱼儿明日满一百天了，我们一家人给他过过。”三娘看着女儿母子乐呵呵笑道。
  “娘，你们说了算，小鱼鱼现在可好玩了，不妄我痛了一场。”婉婉爱怜的看着婴儿床里躺着的儿子，心里越来越欢喜。
  “那行，明日就叫上安爷子和洋老头。”李掌柜拍板定下了。
  “咦！婉婉小丫头什么成婚当娘了，怎么家里没信呢？”只见墙头树上依着个穿青色短打衫的壮年男子，留着个短辫，五官颇为俊秀，身形较为单薄。
  婉婉看着树上的男人，惊呼出声“三叔公！”
  “三叔！”
  “三叔！”
  “三太爷！”
  “三太老爷！”
  李掌柜夫妇，胖叔胖婶，磊子缸子几人纷纷惊呼一声。
  众人心想完玩了，这回李善书三老爷来了。
  “你们谁能告诉我，婉婉嫁给谁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在族里怎么不知道，难道嫁给世俗古武的那帮子人？怎么不传信？”李善书面无喜乐平静问着。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搭话。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李善书语气不善了。
  “三叔公，我没嫁人。”婉婉顶不住三叔公眼神杀，默默道。
  “没嫁人，哪里来的孩子？哄我呢？”李善书一脸杀气，那家王八羔子日了个鬼的悄悄娶了李达仁这老乌龟的孙女。
  “孩子生了，没成婚。”婉婉无语地看着自家爹娘一副怂样，难道不吭声就能躲过了。
  李掌柜夫妇才更加郁闷了，女儿埋怨的小眼神不是没见，而是他们不合适说话啊！三叔和家里的老爷不对付，虽然不会对小的有意见，可是他们又不是招人疼的，说话不是找骂火上泼油么！
  “那个王八羔子敢欺负了你不负责，看老子不锤死他全家。”李善书本来一副高人仙姿，这话一出高冷的三老爷破灭了。
  “三叔公，是我没让人负责，人家也不记得了。”婉婉默默抱起儿子，走向三叔公，把怀里生的异常漂亮的孩子给他看。
  李善书看见奶娃笑眯眯盯着他，又见孩子长得十分可爱，心里倒是软了，可规矩不能坏了。“告诉叔公，叔公找他家大人算账去。”
  “三叔公，都说那人不记得和我的事，我们去说不是给人上赶着赖人家吗？”婉婉心里不乐意把事情传到金溥煜哪里。
  “胡说，你们好好把事情，从头告诉我，我自有定夺。”李善书不愿意善罢甘休。
  李掌柜夫妇无法，只能把事情从头说到尾，也把曾经有的猜测说了。
  李善书听闻是南城金大帅，脸色稍微一变，也就是一瞬间众人说着话，也没注意到。“小李子，你这脑子镶嵌在屁股上？现在什么形式？谁让你觉得是古武家人就救了。你是不是傻，人家说女人生娃傻三年，你是个带把儿的女儿还是你媳妇生的，十几年了你还帮你媳妇孕傻？三娘你也是，你男人傻的能把祖宗气活了，你就帮着他坑你闺女？你也知道你生的闺女脑子不好使，别人成婚带着娃了，她还没开窍没开窍就算了，直接跳过嫁人生娃。你说你们一家子脑子都被老祖宗捏成渣渣了吗？”
  李掌柜夫妇听着三叔毒舌骂人的话，也是一脸戚戚，胖叔胖婶他们几个早就看事火不对溜号了，院子里也就他们一家子，被长辈骂也得乖乖听着。
  只有婉婉怀中的无齿小儿嘻嘻呵呵傻乐。
  “瞧！连这娃子都被你们蠢得感染了，傻乐。”李善书瞅了一眼奶娃语气不好道。
  “三叔公，你说怎么办？”婉婉抱着孩子泪眼朦脓地看向李善书，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事我回去商议后通知你们，这孩子不可能留在你们这里。婉婉，别想着带走奶娃，多想想你爷爷在族里举步维艰，还一副没事模样。你既然当了娘就该多想想家族，想想家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家族要是没点规矩，早就被历史湮灭了。”李善书话一说完，就飞身出墙消失了。
  婉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滴滴地掉在孩子脸上，小小人儿不懂喜乐伤悲，伸手想要抓半空中的泪花儿。“娘，我不想把小鱼儿送走。”
  “我们也舍不得，可是事情已经被你三叔公知道了，这事没办法满住了，他这人最讲究规矩，也最看重家族传承荣誉。”李掌柜无奈至极，深情悲伤道。
  婉婉开口想说求爷爷，可是想到三叔公说起爷爷在家族举步维艰，想说带孩子走更是不可能了，三叔公既然开了口证明附近就有家族暗卫守着了。
  “爹，我该怎么办？”婉婉抱着儿子呜咽大哭。
  “还能怎么办，等着家族传信来后，再做决断吧。”三娘弯腰扶起女儿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酒馆上上下下心情忐忑，做任何事总是心不在焉，常来的熟客们都觉得厨房水平下降了，还问李掌柜是不是换了厨师。
  李掌柜他们是心里有苦口难开，他们那点儿事是谁也不能说的，对于安老太爷和洋神父，两人知道酒馆底细不简单家族庞大，但也不知道真正一些事情，大家相识投缘又真心相交，才会露了一星半点儿给他们知晓。
  李掌柜心里后悔啊，早知不如把孩子养在洋老头哪里，婉婉和他们两夫妻还能时常去看照顾，也就是多走几步路的问题，怀胎十月都满过去了，这孩子生了还被发现了。
  其实，掌柜也知道是他们太过于宠着女儿，所以本来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却无法狠心拒绝女儿的苦苦哀求。
  这日，歇业前出去采购的缸子回来后一脸难看，拉着李掌柜到一处悄悄说：“掌柜，我去采买调料听得一些人议论婉婉，未嫁和人私通生子。我想日常孩子哭多半是被路过的人听见了，再加上婉婉一直没露过面，被一些长舌妇有心无心的猜中了，孩子还真不能继续放家养着了，不然婉婉没有名声可言，酒馆也难开下去了，掌柜的我们开酒馆不是为了生计。”
  李掌柜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只剩下一声长叹。“快了，最迟十天，家里就会传信来了。”……
  永城城郊一处三层小洋楼里，几个黑衣人在院子里巡逻，三楼书房内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黑衣劲装男子蒙着面，恭敬地对着坐在书桌后的魁梧长得冷毅男子回禀着事情，忽然他想了想说“少帅，我们是什么时候动身去南城会和，听说东瀛小矮子最近蠢蠢欲动，南城金大帅的大公子现身于人前，讲述了被小矮子偷袭的事情，并且发现一些猫腻。我们内部矛盾是内部消化，对于外敌可是不能丝毫马虎，皇族可还在我们后面监视着呢。哦！对了，上次金大公子入住了一个多月的酒馆，爆出了老板女儿和人私通生子，我特意去查看了一番，远远瞧着那孩子眉目间居然与金大公子很相似。我们要不要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书桌后的男子，靠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一双腿跷在书桌上。“酒馆底细差到什么没？你能确定那孩子是南城那位的？”
  “酒馆底细属下没有查到，酒馆女儿这些年的日常轨迹倒是查明白了。那个孩子，我就能肯定是金溥煜金大少的。”蒙面男语气非常肯定的说道。
  “通知南城那边的人，密切监视金大帅府有没有什么生面孔出入，再探他们帅府有没派人要来永城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漫不经心吩咐着。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蒙面男子，转身走出门门外轻轻关上门。
  坐着的男子等属下彻底走远后才起身一脚踹在书桌上，仔细一看原来他就是曾经在张大帅府邀请婉婉跳舞被拒绝的男子。“金溥煜，想不到你是这种人，默默无声潜伏这么多年，连女人吃干抹净都能不认。还以为是个明媚清月潘岳，不想却是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男子渡步来到窗前，看着远处巍峨大山，一阵沉默。‘哪怕，你是别人的了，我也会抢过来。金溥煜，你爹抢了我爹南城城主之位，害的我爹只能去贫瘠的西广城。今日，你的女人是你放弃的，别怪我出手了。’男子，心想反正他们两城从父亲派人刺杀过金溥煜他爹，仇就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