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黎总，选谁好？两人都不错的。”见我只看应聘资料不说话，周颖问道。
  “呃，她们都马上可以到职吗？”其实这个并非决定因素。如果可以，我不想聘用林水桃，可是又怕魏红英知道了此事，指不定就是魏红英给了林水桃信息，她才过来应聘的。
  林水桃是宁振华母亲那边的亲戚，跟我大嫂魏红英有远亲关系。我招一个小主管，不聘她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她现在正从事这行工作，也当了一年半主管了。
  周颖说：“她们两人都马上可以到职，其他人也一样。”
  “试用期一个月，先按班长给待遇，过后都当主管，将来谁业绩好，就先调谁回桐江世家这边做前期工作，成绩差的留在海佳花苑跑确权、办证业务。”
  “我知道了，那下周一她们报到后，是不是马上可以跟我出去踩盘参观了？”周颖这几天招的这些人一直都在会议室和她的办公室进行，所以此前我没有看到阿桃。
  “当然了，你的人你安排，最好是下周二跟赵总一起出去，两部车子，先去深圳。到了深圳，你再和赵总分头行动。”商务车虽然可以坐七个人，可是加上一个司机，就太挤了。
  “这样也好，我们来回都不用挤车，最多在市内踩点参观时挤挤车。”周颖接过我递过去的应聘人员资料说，“我下通知了哟？”
  “下吧！周一先做劳动和纪律培训，周二出去，回来就是周四了，周五你找林施工要图纸，让她们先熟悉一下项目。职工回迁房不纳入销售，也不接受职工个人委托销售，销售人员不可以私下接受委托销售，免得职工说我们暗箱操作，和化工集团的人要保持沟通，回迁房得由他们说了算，我们不许掺和此事。”海佳花苑是我和周颖参与应标拿下的项目，化工集团的人都以为周颖是我的助理，找赵述铭和杨森的人反而少。
  周颖回她办公室下通知后，我将赵述铭和杨森找了来，就下周的工作交换意见。
  赵述铭说桐江世家工地那两家钉子户还在做生意，最好是再做做动迁工作，能赶在做规划前搬走是最好的。我说不用管他们，他们那个位置留到二期再做，到时他们的临租期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根本不用补他们一分钱，他们不搬走，对桐江世家一期开发影响不大。
  杨森也说了他的意见，他认为桐江世家分两期做的话，根本不用理他们，规划一出来，项目马上要做围边广告，两个档口马上就会成为“孤岛”，生意肯定好不了多久的，早搬早拿钱，迟搬一分钱都拿不到，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听说他们跟市领导有关系呢。”赵述铭到任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两个钉子户的背景。找了他们几次，他感觉此事得我出面，其实此前我亲自找过他们好几次了。
  “嘿，不就因为这个事，我才给他们开了高价吗？但是他们不搬，他们太将自己当盘菜了，你们估计一下我们的第一期开发要用多长时间，就可以知道他们最后能拿多少补偿了，他们要是主动找你们谈，就按最先的起价，扣除他们对项目的影响，一分钱都不加，他们不搬就拉倒。”他们是李淼的远亲，仗着跟李淼的关系，对我狮子张大口。还让税局的人配合他们做了假账，想诓我按他们的最高利润给予补偿。
  去年秋末，为了他们能搬走，魏红英硬要我跟李淼的丧夫小姨张茜相亲，攀关系，我早就厌恶了他们了。现在，李淼被人踩着尾巴了。看在他与宁振华的关系上，我前几天暗地里帮了他。李淼如果摆脱不了厉以东和戴小丹，失势、甚至丢官去职是迟早的事。
  “这个原则定了也好，销售主管刚才定了吧？”赵述铭问。
  “定了，下周二你和她们一起去深圳，周颖带人踩点参观学习，你考察销售中心设计公司和项目模型设计公司，三天时间够了。”我转而对杨森说，“杨总在家，协调两个项目的对外关系，催紧拆迁公司按期清理项目现场余物。”
  三人碰过头，赵述铭、杨森回自己办公室后，我去小炜办公室，小炜去交易市场核账了。我提前下班，去花店买了三束玫瑰花，回家与何灵母子过元宵节。
  何灵自是很高兴，收了花就亲我，何昕也凑过来亲了我一下。何灵五点就因为在外面办事先接回了何昕，刚才两人正在餐桌上包饺子。
  何昕也亲过我后笑嘎嘎的，将两张饺子皮合成一张，说包一个最大的饺子给我吃，结果老包不上。何灵准备的汤圆是从超市买回的，要蒸的骨鳝也弄好了，但是还没下锅。
  转回客厅，我拔了梁玉婷的手机，想问问她是不是在吧厅等我？梁玉婷不接电话，改发信息过来，说她要回家吃汤圆，要我九点之前到前进2012吧厅相见。
  今晚相见的时间是九点，我想主题活动一个时辰的话，跟上次的时间差不多。即使梁玉婷今晚不约我，我也得出去。这样的节日，我都不出去的话，那我和梁家姐妹在何灵的眼里，也就没有什么实际关系了。
  上次过情人节时，何灵在回高雷的列车上，我第二天九点半接她时送她玫瑰花，她说平生第一次收玫瑰花，之前梁普那些人很想往她怀里送花，结果一次都没送成。
  我猜想何灵之所以没有选择梁普，是因为梁普早就结婚，有了孩子，并和另一个女朋友也生了孩子。这些事情都是何灵自己亲自调查得来的，可见何灵在决定回老家嫁给那个瘸腿小裁缝之前，她曾经考虑过是否替梁普接过前进2012吧厅而做梁普的奶三。
  何灵不屈从命运安排，春节前做出了选择，是我出于帮李闻华挽留何灵，继续为他公司服务，结果我帮过了头，不小心成了何灵的老公。虽然我和何灵之间私下有协议，可是梁玉蓉嫁给杨宇了，真回不来了，何灵迟早会知道这事，好在何灵暂时不知道梁玉蓉已经结婚。
  而我究竟跟梁家订了哪门子亲呢？何灵或许也想知道，否则她不会希望我给她独处空间的。何灵会像调查梁普那样调查我与梁家订亲的事吗？我和梁家组妹“订亲”的事只需瞒到清明节与杨柳登记就行了。这点时间我都争取不到？
  七点不到，何灵母女煮好饺子，骨鳝也蒸好了，是专门为我做的，还有两个时菜，做的是重庆风味，我吃得满身出汗，饭后不得不在家里洗了澡才出门。
  何灵送我出门时，先说她中午回来时办了电瓶车托管了，今晚不用担心给偷车了，问我今晚还回不回？我说不回了，要她不用等我，和何昕早点睡。
  “那明天呢？几点回？”何灵看着我笑了笑。
  “明天？明天最快下午五点回。”我必须借我与梁玉婷的约会，为我和杨柳登记争得一个多月时间，当然，我与何灵离婚的事也得及时办，不然，我和杨柳登记时就会露馅，难以跟杨柳交代了。杨柳春节前强制预订我做她老公的时候，我还是个一手男人，三个月不到，我就变成了一个二手男人，她肯定会怪我对她隐瞒我与何灵结婚的真相的。
  “呃，是去前进吧厅吧？”何灵等我换了鞋子，给我递上手包问。
  “是呀！改天让二姐带带何昕，咱们一起去那里坐坐。”我想这一天或许不远。毕竟，杨柳远在他乡异国，我跟梁玉婷说我和杨柳登记了，梁玉婷肯定不会相信的。而何灵就在我身边，我只需多带何灵去吧厅几次，梁玉婷才会相信我与何灵是真的，只是我与梁玉婷的关系，必须保持在过去的关系上，决不能走偏了。
  “那她知道咱俩的事了吗？”何灵是指她前些天抢先嫁给了我的事。而她所说的“她”究竟是梁玉蓉呢，还是梁玉婷，我不好问何灵这个“她”究竟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这事我无法跟她说，当然，将来或许会让她知道。”我接过手包。
  “那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绍棠，我现在是你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灵对此采取主动，在我看来，她是想知道我跟梁家究竟订了哪门子亲的。
  “咱俩的协议上不是都写了吗？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需要时会跟你说的，因为你现在是我老婆不是？亲爱的，节日快乐！”我吊过脸，亲了何灵一口。
  “那你快去吧！别让她久等了，节日快乐，也祝愿她快乐。”何灵催我快点去，别误事。事实上，何灵至今也不知道我是跟梁玉蓉拖手呢，还是跟梁玉婷有了婚约。她前不久曾经跟我说过，梁玉婷对我有意，对她有些醋意。
  从家里出来，距离约定时间还早，我慢开着车子去前进2012吧厅。一路上，我接了三个有关厉以东公司前途问题的电话，是李闻华、黄河青和何勇打来的，他们也都认识厉以东，并先后有过交往，问的事无非是厉以东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听到的事全是负面的？是不是厉以东快不行了？我只承认厉以东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正在处理。
  厉以东的问题都快路人皆知了，居然还有一些不明内情的人给厉以东借钱。这些小债权人以为厉以东的利息就那么好拿，殊不知，厉以东是借来还别人的利息的。一旦问题暴发，厉以东被迫破产，这些人债人是最惨的，连半间房子也兑不上。
  何勇末了还问我何时给何昕的办理户口迁移，如果有什么不便，可以先迁到他弟弟的户头上，到时再转出来，因为他弟弟买了新房，还有一个户口空缺。
  我原来就有此意，接口问他迁入后两者的关系逮属怎么解决？
  何勇说他叔叔管的正是这些事，花点钱就能完成，不是问题。
  我说下周要出差，回来再找他办。
  何勇挂电话后，我将车子开到前进2012吧厅附近的小游园，步行去吧厅和梁玉婷约会。五个月以前，就是厉以东指定我在这个小游园泊车，然后从这里步行几分钟去前进2012吧厅的。今晚的元宵节主题活动是一些怎么样的活动呢？
  或许因为午后的小北风吹得有点猛，梁玉婷今晚身披皮草，笑容可掬地等在了吧厅大门口。见我如约前来，她小跑着走下大门前的台阶，和我亲热。今晚的生意虽然没有西方情人节那天那么火暴，但是街边还是申请了临时摊桌，大门两边各摆了七、八桌。
  走上几步，到大门口，我看到大厅是满客的，现场充满节日气氛。
  我问今晚怎么不见那天晚上的那些客人？事实上我并不认识他们，但是从装束和现场气氛上，我能感觉到今晚的活动也许是虚的，是梁玉婷为了约我而打的一个幌子。
  梁玉婷小声跟我说：“现在都几点了？人家早就进房间哈皮了，你当然看不到他们了。”
  “这生意这么好，你怎么又优惠给他们了？”这种有利两性互动的节日，商务酒店和欢场通常都会满客，没地儿去的情侣们，能在梁玉婷这里拿到优惠，至少能省下两、三百元开房费，又能将事情给办了，正合那些小青年们的需求。看来，吧厅换了老板，思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个周起猛真有两把刷子。
  “这种时候我们少赚点，平时反而更能赚回来，走吧！男朋友，我们也上楼哈皮去。”梁玉婷挎着我的手走进大厅。
  “梁总，你要点什么？”服务生问梁玉婷。
  “红酒加牛排，还有东风螺，林经理她知道。”梁玉婷踮着脚跟，抬眼越过众人，寻找着她的大表妹林玉妹的身影。
  “梁总，红酒放在这冰冻了。”服务生腿快，走到收银台后，看到梁玉婷备的红酒了。
  “可以了，你马上送上来。”梁玉婷吩咐了一句，带着我上二楼。
  到了上次相会的公牛房，一股香水味一如上一次那样扑鼻而来，又是那种让男人来劲的香水味。我想我今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