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中午回到高雷，黎绍兰已在机场候了我快一个钟了。
  在回家的车上，黎绍兰问我这一趟去瑞士见杨柳，两人主要谈了些什么？
  “谈的问题不少，我们在苏黎世银行开了户，这事对杨柳很重要，但对我并不重要，对我重要的事是她让我在国内再找一个，照顾我个人生活。”我实话跟黎绍兰说了。
  “什么？她让你在国内再找一个？她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种思想？”黎绍兰显然没有想到，她无不吃惊地说，“这不正合你意？何灵不是现成的吗？小杨在国外，照顾不了你，让你在国内再找一个，哎呀！我小看她了，没有谁会这么想呀！哪会由着自己老公这么做？”
  “二姐，你以为她是你呀！她可没这么想，她说这个在国内的内人人选，得经过她审批同意，有好多条条框框的，她未必答应我找何灵，替她尽人妻义务，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没结婚吗？”我还没摸清楚杨柳的女帝思想根源，还无法做出相应判断。
  “那你和何灵一起争取她同意嘛！她先有这种想法，那她可是个有大爱的人。”黎绍兰一片惊愕，仿佛我和杨柳、何灵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捋就顺了。
  “她是否有大爱，我现在还不知道，如果她是在考验我呢？所以你不能跟何灵说这事，就当我跟梁玉蓉或者梁玉婷还处于‘订婚’状态，何灵跟我是在谈恋爱，切莫让何灵知道要我和登记的对象是杨柳。我跟你说，杨柳接触过何灵，两人之间是否有好感？我也说不准，还有，何灵也有点小问题需要我私下了解清楚。”我现在才觉得黎绍林和魏红英的担心是无不道理的，何灵一个打工妹，一毕业就生了何昕，还要照顾她老家，她是如何做到的？
  “是哟！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黎绍兰一拍脑门表态说，“这事我谁都不说。”
  “杨柳想事跟我们不一样，你没想到的事她全都能想到，她眼睛很毒的，我和梁玉蓉在医院一见面，她就瞧出我爱她了，就是她替我跟梁玉蓉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她因为梁玉蓉后来变卦，她才跟我好上。从这点上看，她不轻易夺人所爱，她是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苦苦暗恋的人再次成了别人的老婆，不去想的对象却一声不响的来到我面前，这个人就是杨柳了。何灵在干什么呢？我先给杨柳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我回到高雷了。
  回到黎绍兰家，我草草吃了点午餐，就回我自己家去睡觉倒时差去了，睡到下午快四点才起床，打我侄女黎小煜电话，让她将何昕带回我这边。
  黎小煜一早从黎绍兰家接何昕出去玩，姐妹两人中午在外面吃饭，也没回家。她将何昕带过来后，她说她们中午吃饭时，何灵打她手机了，她在视频里看到何灵了，挺漂亮的，可是她不知道如何称呼她，问我以后怎么称呼何灵？
  我说：“这还用教吗？叫灵姐呗！迟点叫小三婶也行。”
  “哎哟！三叔，左拥右抱耶。”黎小煜暴笑说，“她说没打通你手机，问你去哪了？”
  “你怎么说？”我说过我去瑞士和杨柳见面，黎小煜不会实说了吧？
  “我说你可能在飞机上，所以无法接电话，没说你去哪？”黎小煜笑过后说，“你到底去了哪？你自己跟她解释好了。三婶她舍得让你回来了？”
  “我们还没结婚呢，先不要这么叫，除了周末，她每天都很忙的，也没有过年的概念，一如往常，你只有在周末时间才能找她。”杨柳的周末时间也许还会用来兼职，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我不希望黎小煜打挠了她，却又希望通过黎小煜了解到杨柳的周末生活。
  “我知道了，三叔，何昕我交给你了，何昕，不跟姐姐说再见吗？”黎小煜叫了何昕一声，她和何昕玩了快一天了，她要回自己家去了。
  “小煜姐姐再见，谢谢你带我吃肯德基。”何昕送黎小煜走到门口。
  我拔了我大姐黎绍芝的手机，说我中午回到了，问她回到市内没有？
  黎绍芝说她们中午就回到市内了，要我们晚上去她家里吃晚饭。我挂下电话，带何昕出门，开车去我的农海产品交易市场走了一圈，再和何昕去黎绍芝家。
  大姐夫周茂昌在厨房下厨做菜，我让何昕和周蕊蕊一起玩儿，和黎绍芝在客厅说我的瑞士之行，让她看了我和杨柳的一些合影和视频。
  黎绍芝感叹说：“前些年，就怕你过了这村没那店，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却一个接一个，都像快要结婚似的，我看还是因为你去年后生意顺了的缘故。”
  “这也未必呀！杨柳将来或许比我有钱，但是我们在一起，很少谈钱，两人之间，我过去只是帮了她一点小忙。”我估摸着黎绍芝跟我说这些，会不会是魏红英的意思。
  “大嫂说你过去救过她命呢。”
  “那不是碰巧吗？这事我早就淡忘了。”
  “那她是谁家的孩子哟？再过两个月，你们就要登记了，你让我们心里有底不好吗？”
  我笑开了，说：“她不让我说呢，大姐，你就不要寻问这事了，她肯定是爹妈生的。”
  “她当然会是爹妈生的了，大嫂现在就担心你和她不长久，象阵风，还是何灵实在，带着何昕就带着何昕呗，以后生二胎就有选择了，不用担心这个。”黎绍芝更倾向我和何灵登记。如果我跟梁玉婷真没戏的话，就该跟何灵登记，这或许是魏红英的意思。
  但是我已经承诺给杨柳了，杨柳将我当成她未婚老公，还做了一个那么周详的老公管理计划，我一想起她的一妻二妾计划，我做梦都笑醒了。
  “长不长久，现在很难下定论的，杨柳是年轻，可她的思想和思维都不年轻，她可不是那种萌呆青年，只知道享受人生。”我给杨柳的个性找着恰如其分的词。
  黎绍芝瞅我一眼说：“你跑了一趟瑞士回来，心都向着她了？”
  “这个也不算啦，最重要的是我们之前口头定了终身，就得先走到那一天再说，我要是今天才说，明天就变卦，谁还敢跟我拖手？”我和何灵有一种两手拍在一起实在感，不象我与杨柳那么虚拟，但是我和杨柳“强制性”却也是实在的。
  “你说的也是，那二小姐呢？大嫂说你们年前吵架了呢？为什么哟？是因为小杨吗？”
  黎绍芝这么问，我这才想起，梁玉婷和杨柳也曾见过面，是我带梁玉婷去看杨柳的画展时认识的，杨柳和彼得逊都给梁玉婷签过名，梁玉婷曾经站在杨柳的人体画面前瞧了很久，我估计梁玉婷对杨柳是有印象的，但杨柳未必记得梁玉婷。
  我否认说不是因为杨柳，是梁玉婷自己心情不好。我说话不注意，招惹她生气了。
  “那也要搞好关系，你姐夫年前才跟她们家签了供应合同，差不多一百万，还不是因为梁常委和大哥的关系？你招惹谁也不要招惹她。”黎绍芝和魏红英倾向于我和梁玉婷，而非梁玉蓉，是出于生意大姐夫的考虑，但婚姻主体却是我本人，她的提醒是合理的。
  “这个我知道，你和姐夫都不许跟二小姐说我和何灵、还有小杨的事，就当我们和梁家还有准亲家关系。”我过年前似乎提醒过黎绍芝，毕竟，黎绍芝和黎绍兰住的地方离我家最近，她们未来跟何灵母子的关系可能更为密切一些。
  黎绍芝去厨房帮忙后，我拔了梁玉婷的手机，梁玉婷很快就接了，电话里很嘈杂，我于是大声给她拜年说：“梁经理，过年好，给你拜个晚年，新年生意兴隆，笑口常开。”
  “我当然要笑口常开了，怎么了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现在才给我拜年？”梁玉婷似乎心情大好，也似乎忘了我们年前的一次不快了，让我也很开心的。殊不知，梁玉婷是因为我又叫了她梁经理，让我们的关系朝着了“过去的过去”这个方向。
  “呃，我跑了一趟欧洲度假，刚回到家。”
  “是吗？一个人？”梁玉婷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是一个人了。”事实也如此，可我心里有人了，而且不止一个，不好跟梁玉婷说。
  “你去看她了？”梁玉婷笑了一声，没说“她”是谁？
  “看她？谁哟？”我想梁玉婷也许是指她亲姐梁玉蓉。
  “你又明知故问不是？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想再吼你。”梁玉婷此刻的心情正好着。
  “没有呀！我纯粹就出去散散心。”此言一出，我有点后悔，因为梁玉婷可能会理解为我这是为求自我解脱，才一个人出去散心的。况且梁玉蓉和杨宇结婚了，梁玉蓉正和杨宇在一起过年，我一个非正式前男友，跑她那里去，岂不是自讨无趣？那我一个人出去，肯定是为了消解梁玉蓉留给我的痛苦之类了，可事实上不是这样。
  “那你慢慢修复吧！我这边的生意正忙着，年初十的情人节，我准备搞个小活动，要不，你也来一下呗，我们吧厅欢迎你带上你的另一半。”梁玉婷没说这个情人节是搞什么活动，却对我发出口头邀请。
  “非得带上另一半吗？”我呵呵一笑，心想梁玉婷才几天功夫就心情大好，一定是这几天的吧厅生意大赚了，我想没有什么比赚钱更让她笑口常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