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她办画展时我们才认识。”厉以东问的这事让我始料未及。
  “不老实，你一定早就认识她了。”厉以东给我斟了一杯茶说，“据我所知，杨铭他小女儿可不是什么善类，你认识也就认识了，可别走得太近了。”
  “这都哪跟哪哟！我又没买她的画，何来走近她？那天要不是玉婷要看她们的画展，找画家签名，我哪有这份闲心？”我刚刚才从谢先生那里得到警告，见着厉以东，马上就切入了有关杨柳的话题，我的思维还没跟上厉以东。
  “你没闲心就好，说正事吧！快过年了，这些年，我年年难过年年过，我想今年也不例外，你办桐江世家的贷款了吗？”厉以东自己刹住有关杨柳的话题，问我的项目贷款情况。
  “贷款谈是谈到了，但是还没办。”我想即使我办了贷款，那也是我贷的款，厉以东也好意思打我项目贷款的主意？这可是我的项目贷款，我决不会挪作他用的。
  “诶！厉鹰广场恐怕没得救了，我要是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不知道有多少人烧鞭炮，当然，也不知有多少人背后骂我没担当，如果让你选择，你会放弃吗？”厉以东先是破天荒地向我哭穷，继而正儿八经地问我对厉鹰广场的开发意见。
  “这事我没多想哟！我现在不是也干这一行了吗？保守是赚不了大钱的，但是冒险吧！我真的不敢想，厉鹰广场吧！实在找不到合作商，救不了，就放弃它吧！”我离开厉鹰集团前就主张放弃，而不是找谁合作，可厉以东不听，非得找人合作，先是外地企业，后是陈明等人，结果拖死了厉以东的其他项目。
  厉以东轻笑一声说：“说放弃容易，真放弃就得将挖开的桩坑填平了，才会有人敢进来。填桩坑容易，填厉鹰集团的坑可不简单，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不也知道，你离开厉鹰集团时，我手上就只剩几块地皮了。枫景新都二期的销售也早就被市场消化掉了。”
  “那几块地皮怎么了？”据我所知道，厉以东的四处地皮一共有六、七十亩。而厉鹰广场没得救，厉以东或许早就认识到了，只是政府不出面，不给优惠政策的话，外面有实力的发展商，谁敢贸然进来？
  “差不多全没了，招东风吞了两块，另一块便宜了陈明，最后一块想顶给梁启松，他却不敢要，怕死了我，以为我会给他挖一个大坑，我丢，我娶他女儿，我得到他什么了？官场上他不帮我，有一点点事就立马拍屁股走人。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那枫景新都三期呢，前阵子不还在吊着物料吗？”我想崔之龙撤资，退出合作和梁启松退股，也许是压垮厉以东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一个局外人这么问他，合适吗？
  “崔之龙那龟孙子要起诉我，说我诓了他钱，我丢，我随他告好了，今晚约你来，是想跟你借点小钱，付一下他的利息，让他气顺点。”厉以东当面跟我借钱。
  厉以东这一借，他还有能力还我吗？我大哥让我必要时替厉以东买单，那是给予他一些零花钱，但是付利息至少也得几十万？我哪里有几十万借给他？我说我手上真没钱，光桐江世家土地出让金元旦后就花掉了我公司的大半自有资金。
  “你私房钱总有点吧？我不是借你公司的钱。”厉以东不相信，改口借我私房钱。
  “我私房钱？我哪有什么私房钱？我的钱都是我公司的。”我从来不攒什么私房钱的，前不久替杨柳搞的画展，我一分钱没赚她的，不过，因为买她一幅画又卖回给她的缘故，我从中赚了四十万，这四十万是不入我公司的账的。
  “你真没私房钱？哼，那你借我十万元过年好了。”在厉以东看来，我前不久那么积极地为梁玉蓉的吧厅转让跑前跑后，一定从中赚了一些私房钱了，他瞪我一眼说，“这都快过年了，你别告诉我你手上没有十几二十万元现金？”
  “行了你，我借你八万，图个彩头。”厉以东已经拉下脸，借十万元也好过没有，我不借，他这个年也许真不好过。谁让我们曾经同学，又曾经同事呢。
  这时，李青云从洗手间方便出来了，厉以东让他给我写借据，我说不用了，一会回去就转给他，厉以东怕我回去就变卦，他坚持让李青云给我写借据，让我马上去附近的柜员机转这么一笔小钱。
  我提包准备出来时，厉以东让我转了钱就回来，我意识到厉以东接下来就不是谈钱和借钱了，他会跟我说些什么呢？刚才他说杨柳不是什么善类？厉以东是如何知道杨柳的背景的？奇怪？还认定我早就认识杨柳了。
  转了款，回到客房，李青云已经走了，我问厉以东：“李总他回去了？”
  “他一会还过来的，李闻中还没忙完你工地上的事吗？今天听他汇报，老说机器坏，有没有这事？”厉以东问我他的拆迁队在我公司接到的一点小业务。
  “我听施工员说机器是坏过，工期才给担误了几天，但项目的勘探都做完了，他还没完工，的确有点慢了，不过，协议是到下个月中旬才完工呢。我催他，他也这么说。”我和李闻中确定工期时并没有考虑厉以东的想法，而是根据项目工地地上物拆迁难度敲定工期的，厉以东也要过问这点小事？除非他自己现在没什么可干了。
  “你本就不该给他这么长的工期，他这家伙明明知道我公司困难，却老跟我提待遇，我真不该让他来管拆迁队。”厉以东反过来埋怨我定的工期过长了。
  如果我没猜错，厉以东是要在春节前解散他的拆迁队的，由于拆迁队跟我公司有协议，他们接的业务又还没完成，厉以东春节前不好解散他的拆迁队了，而且过了年还得给李闻中和拆迁队的几个人发带薪假工资。
  过了一会，厉以东想抽烟，兜里却没有烟了，我摆了我的云烟出来让他抽。曾几何时，厉以东是不抽这类烟了，我之所以带着，是应不时之需。
  厉以东几口猛抽，过了瘾，就将烟给灭在了烟缸里，他说：“我听说梁玉蓉跟杨宇结婚了，也不知道真假，你该有准确消息吧？”
  “他们的确是结婚了，是在伦敦摆的婚宴，不过，参加婚礼的人不多。”厉以东不问，我是不会主动说这事的。
  “你怎么知道参加的人不多？杨家的三姑六婆总得去吧？还有杨铭的二婚老婆肯定会招摇过市的，其实这个女人还不如杨铭的原配，可惜他原配早死，见不到一个儿女结婚。”厉以东对我大谈杨家的家事。
  “不能吧！杨旭不是好几年前就结婚了吗？他原配走了几年了？”我对此并不知情，但这是杨柳的家事，我也想知道一下。杨旭是杨铭的二公子，抢了大哥杨宇的第二任女朋友全芳并娶过了门，一时成为公众话题。
  “好象是我和梁玉蓉结婚那一年，至今有五年了，杨旭结婚才四年，生了个女儿，你别看杨家几个儿子，我敢断定他们的第三代人丁不会旺到哪里去的。”
  “你是不是想说杨宇娶梁医生不是出于真心吧？”我想了想说，“他真娶了梁医生了。”我没有说梁玉蓉的名字。
  “你也参加他们的婚礼了？梁玉蓉会请你？”厉以东不相信。
  “她没请我，不过，有人将他们的婚礼照传给了我，你要不要看看？”我也是今天一早才从杨瑛那里得的梁玉蓉与杨宇的结婚照片。
  “打开我看看。”厉以东探过身体。
  我打开邮箱，让厉以东一一看了，厉以东看后没有寻问我从哪里得到这些照片，他轻哼一声说，“你瞧瞧杨宇，人模狗样，便宜他了。”
  “便宜他了？嗨，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二婚了。”我想知道厉以东和梁玉蓉离婚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和梁玉蓉结婚四年都没有动梁玉蓉，不久前还将我也给拖了进去，要不是杨宇对梁玉蓉紧追不放，和梁启松的权谋，梁玉蓉就会选择我了。
  “二婚？这事对梁玉蓉是二婚，对杨宇可不算是。你知道吗？杨宇他这些年搞过好几个女人，全芳就不说了，他搞完了‘转让’给杨旭做老婆，可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的花花公子之名可不是虚的。”厉以东将杨宇乱搞女人的事当饭后消遣了。
  “还有谁哟？”按厉以东的说法，杨宇和梁玉蓉是不会有长久婚姻的。他之所以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不要放弃梁玉蓉，怎么样也得跟杨宇争一争。
  “我也是听说，杨宇跟全芳相好之前就搞过两个女人，一个姓何，一个姓张，还搞大其中一个的肚子，结果都不要了。让了全芳给杨旭做老婆之后，杨宇还谈过两个女人，一个姓李，一个姓莫，跟她们两人关系还没中断时，中间就开始打梁玉蓉的主意，没事就制造工伤事故，跑医院去泡梁玉蓉，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丢，要是让我找到那几个被他搞过的女人，我非组织她们告他不可。”厉以东对此愤愤不平，可他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还让人将他和他的女人的好事放到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