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的鬼魂，一个总是满脸笑容的中年人。
  还有我和乖乖。
  —*—
  至于这条河究竟有多宽，夜雾已经遮住了河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这条河很奇怪，不仅雾气大，还没有任何流水声。
  “嘎嘎！嘎嘎！”一群乌鸦飞到了程远和队长所在的这颗大树上 ，不懈努力的叫着。
  以这条河水为界，河那边和河这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比原先在锦城的那个基地更耐人寻味。”程远开口道，他拿起夜视镜，c特制的夜视镜，也根本无法看清楚这重重浓雾后到底藏着什么景致。
  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程远站在枝头，他拉了拉藤蔓，又跃到了高一点的地方，把夜视镜的透视系数调到了最高。
  能看到一些很模糊的轮廓，好像对面还是树林。程远不耐烦的解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回过头，夏凉就站在他附近的树枝上，手里也同样拿着夜视镜，说：“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出任务了？”
  程远伸出左手，晃了两下。
  “十年吗？我还以为是一百年前呢。”夏凉耸耸肩，“看来这个雾还真不是一般的奇特。”
  “不是雾。”程远肯定道。
  “那这条河呢？”
  “死水。”程远看向岸边的大树枝，几个特工站在原地，从水里上来了一个特工，他的潜水服上全都是水藻。
  “快过来！他快窒息了！”众人扒开了那个特工的衣服，小心的给他输氧气，那名特工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他的双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喉咙非常痒。
  队长率先跃下去，“不能给他输氧，他就快要死了！”队长脱掉了那人的潜水服，扔在一边，却被上面的水藻刺了一下，“嘶！”他揉了揉特工的胸口，“轻轻的呼吸，你回来了，轻轻的呼吸，你已经上岸了。”
  “啊……水底有……怪物……”
  在小灯光的照耀下，那名特工蜷曲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腰，队长轻轻将他翻了过去，他的整个腰上，全都是一道又一道血痕，程远看向那名特工的左脚，脚踝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
  “危险……怪物……”那名特工开始不停的抽出，那辆黑色的不明液体从他嘴里钻出来，队长凑上前一看，那些黑色的不明液体里，还有一些状似水蛭的蠕动小虫。
  特工们散开。
  程远从口袋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镊子，夹了一个透明的小虫，放在灯下反复观看，说：“是人造水蛭，肚子里面还有芯片呢。”
  那人造水蛭在他的夹子下面不停的翻动，好像很不适应这灯光。
  “呕~”一个女特工禁不住呕吐起来，程远看向那名死去的特工，从他嘴里不停的流出这些蠕动的人造水蛭，最先出来的人造水蛭的体积并不大，后来的人造水蛭好像是吸血吸饱了，体积越来越大，有的人造水蛭完全是自己从他嘴巴里钻出来的。
  程远又拿起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夹子，把一个肚子圆滚滚的人造水蛭拿起来，放在灯光前端详了半天，夏凉受不了的说：“喂，罗伊，有这么好看吗？”
  “这个是母水蛭，繁殖速度惊人。”
  夏凉也看过去，只见在灯光下的母水蛭不停的摆动着，而它的肚子里，全都是小水蛭的卵，在灯光下看起来一清二楚。他的后背起了一身的疙瘩，说：“动手把这个特工埋了吧。”
  伸出手来，夏凉亲自给特工合上眼睛，他半跪着说：“c的勇士。”
  其他成员也半跪下来，程远却从地上站起来，沉声说：“c的勇士。”他抿了抿嘴巴，拿起了刚才这个特工穿过的潜水服，正准备套上的时候，发现整个潜水服的后背早就烂掉了。
  “给你！”夏凉比他还先穿上潜水服，他蹬着两个鸭子一般的划水，小叮当给他拉好拉链。
  “我一个人下去。”程远看向夏凉，认真的说。
  “不可能。”夏凉看着程远，也认真的说。
  程远换上潜水服，他摸了摸材质，比刚才更坚硬贴身一些，两个人并列站在一起，程远没有再说话，一头扎进水里。
  “二十分钟后，我和罗伊如果没上岸的话，你们就给总部发消息。就说……塞莱斯大人和罗伊为了救弗莱亚大人的老婆和孩子，已经葬身水底，希望总部能㊣(4)立即派人来援助。”夏凉眨了眨眼睛，看向小叮当，“我下去了。”
  “唔~！”他捏住鼻子，也一头钻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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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咕噜”韩愈仰起头，她站在天蓝色的洗手间里，后半夜觉得嘴巴里很苦，喝完水之后仍然觉得苦，她站在镜子前，刷完牙齿，漱口中。
  盯着洗手间天蓝色的天花板，她又想起来那个小孩子。
  她又竖起了耳朵，顶楼已经没有丝毫声音，整栋别墅，在这个时候，好像真的只有她一个人，皱皱眉头，把犯人抓来，不虐待，也不威胁，基本上是当做客人来招待？
  ……又开始头疼了，韩愈低下头，把牙刷放好。
  “希望能一直如此。”她又回到了卧室里，却发现卧室的门是开的。
  那小孩子的身影从门边迅速闪过！
  “啪！”卧室的灯被人打开，韩愈揉揉眼睛，眼前站着的人不是那个小孩，而是那个中年人。
  “我是看您房间的灯亮着，以为您有什么不舒服？”中年人笑着问。
  “没有，我只是去了一下洗手间。”韩愈擦擦额头上的汗，刚才那个小孩子……
  “那孩子已经死了三年，可是鬼魂一直留在这里。”中年人叹了口气，“白日里也不安生，他喜欢在夜里出来。”
  “……”韩愈靠在了墙上，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孩子是……”
  “他生前是个很调皮的孩子，但是误入荆棘林，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扎在荆棘林里，全身都是血孔。我的主人为了祭奠他，才修建了这栋别墅，希望他没吓着您。”中年人上前一步，给韩愈整理了一下床铺，接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愈紧紧的抓住墙上的一个凹槽，她深深吸了几口气，那个孩子距离她最近的时候，似乎……她仍旧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