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你怎么不说话，在想非凡的事？
  没有。
  程远，你问过非凡和小礼……
  非凡从没有问过，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问他和小礼的事情。
  有你这么做二叔，不，做长辈，做……做父亲的吗？
  呵呵，有。
  —*—
  云端娱乐刚选拔出来的一批练习生，骨骼纤细，身材匀称，一溜排站在面前，从落地窗外射过来一道极其凌厉又温暖的冬阳，肖礼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美男军团排排站。
  他手上有个不大不小的划伤，是大前天他在公寓里削苹果，半路程非凡打电话过来叫他回去聚餐时，水果刀不小心划伤的，流了他一沙发上都是血，伤口不大，却异常的深，能看见里面泛白的血肉和筋骨。
  肖礼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不知道疼，还坐在沙发上，无所适从的干笑。
  想程非凡的脸，想他的嘴唇，想他的指尖的温暖和力量感十足的怀抱，还想他的笑，他的眼，他和程远在争论问题是微微皱着的眉头……这些想念，趁着那天高速路上的浓雾，一下把他卷进去了。
  有点浮生若梦的错觉，他记得那天早晨程非凡答应说，从沧城回来，就把那个吻还给他。
  那个吻……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拿到。
  “阿礼，挑挑看，喜欢谁，人就是你的了。五叔什么不多，长得秀气的男孩，贼多。”程锦声坐在沙发对面，点了根烟，没抽，任由那根烟静静的燃烧着。
  轻轻嗅了两下，肖礼开口道：“五叔，也开始抽薄荷烟了？”
  “也开始？除了孟回那小子，还有谁会抽这种女人烟？”程锦声也闻了一下薄荷烟的烟味，嘴唇微翘。
  那薄荷烟的烟雾，抽成了一丝修长的线，像个从烟叶里跑出来的小妖精，在半空中消失，有的烟线飘到了那群男孩的脸上，肖礼认真的看向这些和他差不多，或是比他小一两岁的男孩。
  从左至右，还真有一两个是他喜欢的类型。
  “六叔最近偶尔抽薄荷烟呢。”肖礼喝了一口咖啡，“五叔，真的随便我挑？”
  “嗯，五叔还能骗你，云端娱乐多的是人。”程锦声碾灭了薄荷烟，耸肩道。
  “我要那个。”肖礼指着一个高大，英俊，看上去冷冷的男孩，程锦声看过去，脸型很像程非凡……他抿抿嘴，挥手道：“行。”
  “谢谢五叔。”肖礼站起来，走过去拉着那个男孩，就推门出去了。
  程锦声拍了两下手，美男军团就统统识相的走出办公室。
  “出来吧。”他啧声道。
  韩愈从程锦声的总裁办公桌下面，她咳了一声，从里面站起来，“呼——”她轻轻抚了两下胸口，默然的低下头，程锦声把桌上的薄荷烟烟盒扔给她，说：“别把烟乱放。”
  “嗯。”韩愈把薄荷烟收到了口袋里，过了一会儿，她的眉间闪过一丝更深的阴郁，拿出打火机，点着薄荷烟，韩愈坐在程锦声的办公椅上，双腿跷在桌面上，闭上眼睛，狠狠抽了两口。
  “同性、恋在你心中，就这么可耻？”程锦声走过去，看见他一脸的痛不欲生，轻笑着问。
  “我还没那么封建。”韩愈睁开眼睛，好像烟灰缸是她的仇人，狠狠的碾灭烟头，“他和非凡，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想知道真假还不容易，你就对两个大男人在一块，意见这么大？跟外头那帮媒体一样，成天拿什么社会风气说事儿？”程锦声坐在桌子上，看着五官快扭在一起的孟回，“你真爱瞎操心。”
  “你知道，怎么能辨出真假？”韩愈最在乎的还是他们二人的感情，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这样自己的计划，才能真正帮两个儿子填了这个天大的漏子。
  韩愈不管外面媒体怎么说？她必须实施，对这两个儿子都好的计划。
  “走，现在就去看看，要是非凡知道礼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是什么反应！”程锦声拉住她的手，他在原地怔愣了一下，低下头看向孟回的手，“你的手……”
  “怎么了？”韩愈看看自己的手心，但又被程锦声拽了过去，“走。脸像个女人就算了，手也像个女人。”
  “你干脆说我是女人得了。”韩愈也正想着，怎么和程锦声说明自己的性别问㊣(4)题呢。“阿声，你不是也喜欢男人吗？那你说，这男人和男人，只要保护措施得当，应该没问题吧？”
  “什么问题？”程锦声哂笑。
  “那个……那个你也知道的。”程远已经开始为全球对话做最后准备，程非凡也成天忙得不见人影，这两个人对外面的风言风语听而不闻，铁板钉钉似的忙着公务，见到记者也都摆着扑克脸。
  警察和律师来到程宅，见到大小程总，估计也十分无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和我在一起的话，肯定没问题。”程锦声又是轻笑，拉着孟回就坐上了跑车。
  程氏大厦。
  程非凡刚开完会，他回到偌大的办公室，桌子上再也没有肖礼泡好的咖啡，也不会有人亲昵的给自己捏捏肩膀，经过母亲大人发动的砸房间一事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恨肖礼了，只是想肖礼快点回来。
  回到……自己身边。
  座机响了，他坐在办公桌前，说：“你好，我是程非凡。”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程非凡看向日历，今天是他和肖礼默认的开房日。一股沸腾的怒气，就这么在心口喷发，他拽过大衣，冲迎面走过来的乔秘书和几个助理说：“我出去一趟，晚上的应酬帮我取消，跟二叔说，我请假一下午。”
  “哦……”乔秘书瞠目结舌，几个助理手上还准备了好多资料呢。
  程远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前，看着程非凡急匆匆的背影，摇头轻声道：“这小子……”
  给读者的话:
  下雨，下雨，下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