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都是不经意间，顺口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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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子壳满地，全都是白皮儿的南瓜子。
  浅浅一层铺在地上，阿童瞅了一眼，还真像是古董店的琉璃瓦上的那层白雪。这间古董店也是个当铺，三五不时的外头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安东尼带着保镖们守在外面。
  程锦声很少嗑瓜子，不过只要是见到很多程家的老熟人，他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嗑瓜子，而且必须是绵山特产的口口香南瓜子，打上锦城驰名小吃的天使小象商标。
  这瓜子炒制得那叫一绝，程锦声每次磕下去，都感觉这南瓜子跟小山核桃一样坚不可摧，可是下一秒自己的牙口这么使劲的，“咯吱”一声，干脆的咬下去，那带着点咸味和奶油香的瓜子仁，就完整不缺的滚到舌头上。
  颗颗饱满，童叟无欺。
  阿童看向坐在沙发边的男女，已经嗑了半袋瓜子的程锦声，没有丝毫要说话的前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和谐友好的家族成员聚会。
  外头是暖阳东照，整个房间，就能听到嗑瓜子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
  空调是静音，阿童拿出空调开关，准备调高温度，这主要是因为室内的气氛已经完全逼至零下了。
  “嘀——嘀——”空调发出两声，程锦声对阿童说：“给我倒杯龙井。”
  “好的。”阿童走到屏风后面，这古董店里也是名茶到处放，他扯开一小包龙井，用上等的白瓷茶碗给他泡了一碗茶。
  “咕噜咕噜”程锦声仰起头，开始用龙井漱口，仰头吐掉，一次，仰头吐掉，两次，仰头吐掉，三次完毕，程锦声拽了一片餐巾纸擦擦嘴，说：“好久不见，大家过得都不错。”
  “阿声，你才是我们这群可怜人之中，活得最尽兴的。”程志明赞叹的说，“瞧这古董店，我记得你还在程家的时候，我们可是在这儿遇见过。”
  “那时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根本不知道世道险恶。”程锦声对程志明还有点印象，是个有点手段的坏胚子，从小到大就是一身反骨，还老爱集中一些在程家不讨好的小势力，没事儿给阮香玉找点麻烦。
  每次，程志明都能找到替死鬼。
  程锦声小时候被程志明当过替死鬼，据说那次，他赚了差不多二十几万，那年头二十几万，他也算小富豪了。
  程家那档子陈年烂底的衰事，程锦声不想究根底，反正自己当初是净身出户，如今白手起家，有了自己的事业，便很少与这些人结交。
  “对啊，这世道就是欺善怕恶。”程志明凑上前，“今天叫阿声你来古董店一叙，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我们好久都没聚了，这种时候，是该聚在一起好好聊聊。”
  “没特别意思，那有什么一般意思，说来我听听。”程锦声打了个哈欠，他猜，现在人在沧城的孟回，应该也在打哈欠。
  “哈啊~”韩愈张张嘴，再次认真而深刻的打了个哈欠。兰花型的吊灯就在头上来回晃动，她坐在拘留室里，外面几个警察正在和程仲夏说话，孟骄阳时不时的看向自己，两人目光交汇之时，韩愈不应景的开始打哈欠。
  “哈啊~”韩愈趴在桌子上，这警局的桌子铺的是十年前的那种又厚又毛绒绒得旧桌布，韩愈记得自己康城家里，就有几个，韩妈妈早就嫌笨重难看太老土，放进鸡笼里给小鸡当尿布垫被了。
  “吱呀——”程仲夏推门进来，手续已经办好了，证据不足，只能放了韩愈，那新郎官听说是孟回，整个人就懵了，也没再提什么拘留伤人的事。
  “噔”程仲夏敲了一下桌面，“起来，回酒店再睡。”
  没有动静，程仲夏摸摸她的头，“起来，要不然我现在就抱你出去？”
  “不用。”韩愈双手插在口袋里，抬起头，站起身，冷冷的斜睨了程仲夏一眼。
  “为什么瞪我？”程仲夏无奈地轻笑，“还想闹得多难看？”
  韩愈没有说话，大步走了出去，程仲夏跟在她身后，“来沧城第一晚就进警局，孟氏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有争议性的企业家，也更容易获得商机。”韩愈反驳道。
  “孟回从一开始就有争议性，自从你出现开始，争议性就没停过，你没必要再在你所谓的争议性上再抹一道黑？”
  “你说什么㊣(4)？”韩愈转身，盯着他道。
  “难道不是吗？你的那些新闻和桃色新闻有什么区别？”
  “我和谁传桃色新闻了？”韩愈高声问道。
  “和程……”程仲夏没再说话，韩愈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坐上车之后，孟骄阳回头看了一眼坐得远远的两人，说：“小回，是二哥不对，不过……二哥觉得，礼和非凡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行了。”韩愈开口喝止，她摇下车窗，任冷风灌进来，眯着眼看向沧城路边的小花坛。
  程仲夏裹紧大衣，也看向路边的行人。
  半响，韩愈关上车窗，沉默了一下，继而问：“为什么那个夜市没有公用电话呢？害得我只能买手机。呵！”
  “呵！志明你的理想，还真是十分宏大啊。”听完程志明的话之后，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女人尖声讽刺了一下，她拍拍大衣，说：“你当程远就是任人宰割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很佩服程远的。这不是，现在程非凡这个继承人出了问题么？而且， 按照家规，闹得这么难看，这撤换继承人，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程志明说得句句在理，在场的人挑不出错，他早就把程家的家规背的滚瓜烂熟。
  程锦声听完后，舌头又有点痒了，拿起半袋南瓜子，继续嗑。
  “阿声，这种时候，你这个五叔，也该拿出五叔的样子来啊，这毕竟关系着程家的基业呢。我也是为了程家好。”
  “对，对，我们都是为了程家好，说到底，我们都是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