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很美丽。
  —*—
  程仲夏向前一步。
  韩愈就退后一步。
  韩愈向左跨一步。
  程仲夏就向右拦一步。
  舞厅的走廊很宽阔，该死的沧城好像是有点地大物博，连个走廊也如此有容乃大。
  韩愈抚了一下额头。
  程仲夏嘴角轻笑。
  走廊两方墙上都是镜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个虚空之境，只有她和程仲夏两个人。
  “哈哈，哈哈~”不停的从洗手间和走廊另一头传来笑声，所有人都是来舞厅找乐子。
  “这个夜晚很美丽，来沧城的第一个夜晚。”程仲夏开口道。
  “是啊，非常美丽。”韩愈不屑的浅笑。
  “你在讽刺这个夜晚。”
  “我从来不讽刺生活。”韩愈站定，免得看着程仲夏像个等待扑球的守门员，她觉得这画面好笑极了。
  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
  “那就走过来，我们继续巡视下一个街区。像你说的，应该会有好地方？”程仲夏征求道。
  “我现在想回锦城去，第七感、第八感，还有第一百感，都告诉我，有人捅娄子了？”韩愈耸肩道。
  “只是一些小麻烦，我想，目前呆在沧城，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像个掩耳盗铃的小偷，还是什么被人东张西望的二愣子？”韩愈抱臂。
  程仲夏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是做个眼不见为净的上位者，忽视任何风吹草动的企业家。”
  “也就是说，是程氏出了问题？”韩愈上前一步，盯着程仲夏的双眸，“身为【程仲夏】的负责人，我想，你没这么有空，来陪我巡视我的领地？答案只有一个，你在监视我？”
  “监视你，噢呵，就像你说得，我可没那么有空。”程仲夏向右移了两步，“孟氏以后就在沧城，这是政府分给孟氏的一块大蛋糕，你一点也不想第一个品尝这蛋糕的甜美？”
  “我现在想吃点白米饭，不想舔什么见鬼的奶油！”韩愈向左移了两步，她又退后了两步。
  “韩愈。”程仲夏抱臂，“你现在是孟回，所以责任重大，一旦除了闪失，你可是害了孟氏上下。现在外面已经零下十几度，你要开车回锦城？”
  “是吗？”程仲夏身后又涌出来一群醉醺醺的吃客，韩愈大声尖叫道：“啊，是程仲夏！天啊，是程仲夏！啊，我最喜欢程仲夏啦！”
  她学着路边的少女尖叫道！果然立即引来了喝醉人群的注意，其中还真有几个一下子认出程仲夏的，韩愈吐吐舌头，大步从被人围住的程仲夏身边跑过，她按下电梯，钻了进去，立即一滑而下。
  “叮——”出了电梯门，她跑出舞厅，走到了路边。
  “妈、的！”她是从后门跑出来的，入夜后这条巷子外面根本没有车！
  韩愈顺着小公路向前跑,程仲夏也从后门走出来，“卡啦”他踢倒几个酒瓶，见到韩愈正要回头，他连忙蹲下来。
  孟骄阳开车从舞厅前门把车开出来，开始在这一区巡视。他可不认为向韩愈隐瞒程非凡和肖礼的事，能让这件丑闻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最好等电视和报纸，都不再拿这件事当做头条时，日子就能消停一会儿了。
  韩愈转过身，看向垃圾堆，她向双手哈了哈气，确定没人之后，又继续向前走。
  程仲夏缓缓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出了巷子，有两条黑漆漆的胡同，和一条宽阔的小路！连小路都如此宽阔！韩愈真觉得沧城很像是几十年前的康城。
  她在七弯八拐的胡同里走了一遭，等出了胡同，她才终于看到一条能望见前方有红绿灯的公路。
  又向手心哈了哈气，她扣上大衣上的帽子，大步向前走。
  很快就看到了一辆房车，她四下瞧了瞧，吸吸鼻子，从路边搬了一块石头，“哐当”一声砸碎了车门，右手伸进去开了车门，“嘀啵—嘀啵——”的报警声响彻整条路，韩愈面不改色的坐上驾驶席，踩下油门，刚驶出路口，就发现轮胎瘪了！？
  程仲夏站在路灯的柱子后，收起了消音枪。韩愈从车上下来，一脚踹在被他打了个孔的轮胎上。
  一个貌似车主的中年男人大步跑向韩愈。
  “噗嗞——”麻醉针挤入倒霉的车主的小腿肚，他陡然跪地，扶着墙，指着韩愈道：“你这个小偷，别跑㊣(4)！我要把你送进警察局！你这个小偷！来人啦，抓小偷！”
  “你车胎都瘪了，要是明早你上班，半路出车祸怎么办？你该感激我帮你试了一下。”韩愈以为车主是太激动摔了一跤，她走过去，笑着问：“你有没有手机，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你……你……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车主被这天真无邪的美丽笑脸给弄混了，哪有小偷这么猖狂！
  “抓小偷啊，抓小偷！！！”不知从哪儿传来这么一声高喝，韩愈拔腿就跑，直接穿过斑马线，向对面的街道跑过去，后面追来的人最起码有三五个！
  “啊，啊哈！一点都不助人为乐！”韩愈加快速度，她挤进人群中,在大排档和夜市里穿梭，随便拽了个帽子戴上，韩愈捂住心口，跑得太快了……
  “仲夏，人呢？”孟骄阳没找到韩愈，却看到程仲夏站在路边轻笑。“你笑什么？”
  “啪”得甩上车门，程仲夏坐上来，说：“向前开，她就在前面。”
  抓贼的人终于被茫茫人海淹过，韩愈扯下帽子，四下看了看，这是个很大的夜市，比锦城的夜市大多了。她揣着钱包，走到一个手机专卖店门口，程仲夏坐在车里，抬手打爆了那家店的灯管，一，二，三，四，直到偌大的专卖店全部陷入黑暗。
  韩愈只好换了一家。
  今天停电的手机店还真是……
  孟骄阳捂眼睛，韩愈又蹲在路边摊上买二手手机，程仲夏抬手打爆了她身后正在播放新闻的一个液晶电视。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孟骄阳忍不住问。
  “玩到她高兴为止，继续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