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寻找结婚证
作者:卷轴      更新:2022-10-26 20:42
  “哄~”两个红本被点燃,逐渐烧成了随风而散的灰烬。
  —*—
  晚上七点钟从公司回来以后,程非凡看到程远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饭菜,他看向福伯和范妈,两人都很无奈,和最近的早餐一样,程远的晚餐全都是草草了事。
  “二叔,不吃了吗?“程非凡看向他碗里的累积在一处的饭菜,他只吃了大约十分之一,刚好三口不到的米饭。
  “不吃了,依依呢?“程远本想抽雪茄,但想到和韩愈的约定,就指着餐桌上的雪茄盒和烟灰缸说:”范妈,以后餐桌上不要放烟。“
  “啊?……啊,好的,这当然好。“范妈收起鼓鼓的雪茄盒,烟灰缸”咯噔“一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程惜意外的说:”二叔,你要戒烟啊。“
  “没有。不在你们这些孩子们面前抽。“程远扯起嘴角,阮香玉晚餐通常都不在家吃,她出去打牌交际,很晚才会回家,加上她刚回国,不少闺蜜都想和她聚聚。
  “二叔也在响应大姐的环保行动么?“肖礼抿了一口芦荟汁,”二叔?“
  “依依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道打电话?“程远站起来,”非凡,去接你姐。她不能在柳家留宿。“
  “……姐夫最近都不来……“程惜抱怨的说,程远揉揉他的头,径自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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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是紧紧关上的。
  在那八年里,程远一直觉得,这个房间里,住的只是韩愈,自己的大嫂。
  她每天都会这个房间里……他洗完澡之后,裹着浴袍,站在韩愈和程宏的房间门口,盯着这扇门。
  程宏和韩愈结婚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被亲戚们灌得微醉的大哥,抱着同样两颊绯红的韩愈,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走进了房内,他们当时都没有闹洞房,因为大家都知道韩愈是个很害羞的人。甚至在婚礼上也只说了我愿意这三个字,这导致后来程远一度觉得,自己的大嫂,是个性格十分内向的人。
  她内向么?程远失笑,被惹急了也会张牙舞爪的理论,磨嘴的时候,他几乎从来没赢过。
  食指在这扇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那是他们新婚后的某个早晨,程远叩开了房间的门,是穿着睡衣的韩愈来开得门,一脸迷蒙。那天他要来叫程宏去开会,临时改变了会议场地,秘书说他的手机打不通。
  【阿远你等一下,你大哥正在穿衣服呢。马上就好,你进屋等?】韩愈笑着说。
  【不用了。】程远拿着公文包,就这么站在门口,门是半掩的,他能听到里面程宏和韩愈的笑闹声,好像是在说韩愈吃过的一款软糖。他走到门口,那时阳光正好打在韩愈周身,她站在程宏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在给他戴领带,她穿着睡衣,大哥早就穿戴整齐。
  程宏是全程盯着韩愈认真打领带的样子,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脉脉温情,连程远在门口都能感受到,那时候他觉得,大哥真得很喜欢大嫂,他们感情真实可触。
  吸了一口气,程远转动门把,走进这扇门。
  还是那股气味。但程远知道,自己再不会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以前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双手在梳妆台上逡巡着,一把木梳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他拿起来,木梳的尾端还镶嵌了一块温润的古玉,韩愈以前会用这把梳子,细细的梳理她长长的乌发。程远见过程宏给她梳头,和韩愈给他打领带时的认真模样相似,程宏给韩愈梳头时,也十分认真。
  镜子里只有程远的脸。他曾在梳妆台的这面镜子上,看到韩愈絮絮叨叨的和程宏抱怨那些贵妇们都欺负她,然后程宏就会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些欺哄的话。
  程远以前也喜欢给韩愈梳头,他用得也是这把梳子,就像程宏一样。
  这个房间的组合柜款式很老。韩愈在程宏走后,对他们所拥有过的一切,都保管的小心翼翼。程远以前常常能看到她抱着程宏的东西,侧卧在沙发上假寐,眼角还挂着泪水。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不同形状的柜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他也……不想知道。
  踮起脚尖,他打开最上面的一个柜子……是一些小手工艺品。看上去是程宏带韩愈出去玩时买的小玩意,有得已经褪色。他又打开其他柜子,一个,两个,三个……㊣(4)所有的柜子都被拉开,全都是……全都是……一些他旁观过的回忆。
  “放在哪儿呢?“程远叹了口气,他想看看那个东西……
  “啪“室内的灯被打开,程依依捂住嘴巴,见到是程远,就抚了抚胸口,说:”二叔,吓死我了!我刚回家,你,你怎么不开灯?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程远立即答道。
  “……你好久没来这个房间了。“程依依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二叔,你是不是又想妈妈了……“
  “没有。“程远又立即否认。
  “你告诉我,我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程依依摇晃着程远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对吗,二叔?“
  “这里是她的家,无论她走多远,都要回来。“程远笃定的说。
  “二爷,大小姐,你们这是……“范妈手里拿着抹布,”里间有个柜子沾了湿气,我给擦擦。“
  “依依,回房休息。“程远揉揉她的头,说。
  “嗯……好吧。“程依依走回房间,范妈也开始工作,程远坐在沙发上,良久也没有说话。范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福伯走进来问:“二爷,您是要找什么旧东西?”
  “……我哥和韩愈的结婚证。”他抿抿嘴,说。
  “原来二爷是要找那个啊。”范妈擦擦头上的汗,站在一个板凳上,从衣柜上头找到一个铁盒,“大夫人放这里的,说,铁盒不受潮,呐。”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红本。
  两个红本躺在一起。
  “二爷,您要拿到哪儿去?”范妈刚开口问,福伯就制止了,说:“由着二爷吧。”
  给读者的话:
  程远把打火机拿在手上,打着三次,第三次才把韩愈和程宏的结婚证烧掉,是在书房烧的,当着程宏肖像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