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今天……我是你最听话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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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久没见到一个人。
  有时候会梦见一个人。
  大部分时候，去回忆一个人。
  ……程远闭上眼睛，让屏气凝神的sam在脸上轻轻刷动，sam几乎对这张脸跪地膜拜，这是第一张让他觉得无需雕琢，就能轻松出镜的一张脸。在gay圈里，程远是众多同志纷纷垂涎的对象，sam也不例外，不过之前程远都是和女人有瓜葛，现在……sam稍微凑近了一下，开始在程远紧闭的右眼眼角勾画吸血鬼图腾。
  在这首mv里，程远的角色，是黑暗吸血帝国的王，他常年都驻扎在暗无天日的城堡中，有一天，他看到了阳光下的女主角，决定放弃黑暗赋予他耀眼的一切，跟女主角在一起。
  韩愈作为女主角，她扮演的是一名伪装成平常人的吸血鬼异族，为了夺取黑暗王者的地位，她开始引诱这位冷彻骨底的王。
  二人拍摄部分，最关键的就是宴会上一段十五分钟的华尔兹舞步。
  程远听完sam声情并茂的叙述后，缓缓睁开眼睛问：“那故事的结局呢？”
  “脚本就到这里，没人知道结局。”sam耸耸肩，说：“这只是一个情境假设。”
  程远又闭上眼睛，韩愈终于把之前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卸掉，她无所事事的坐在化妆椅上，这个化妆车设备齐全，四处都是紧贴在一起的四方形镜子。她转过头，看着认真给程远化妆的sam，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吸血鬼的图腾已经在程远的右眼角绽放，sam加快速度，很快就完全成形，那是一朵不知名的藤蔓之花，透着淡淡地紫色，韩愈立即想到了薰衣草。sam见他过分专注的样子，轻声嘀咕道：“还说不是情侣……”
  韩愈没有说话，他从sam手中拿过粉底，对口型说：“……我来。”
  sam耸耸肩，站在一旁，静观其变。韩愈凑近程远的脸，粉扑在他脸轻轻拍了几下，以前程远一夜没睡，第二天又偏偏有采访的话，韩愈都会给他上点粉底，遮住黑烟圈。韩愈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按照熟悉的套路给他遮掩了一遍，程远忽得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韩愈忽略掉他眼中的惊讶，轻抚上他右眼角的图腾，手指划过的地方，程远感到了一种疼惜，和某种被灼烧的错觉。
  “吸血鬼都是脸色苍白的。”此刻肤色泛白的程远，让韩愈想到他还有哮喘那个毛病，顺口道：“就像哮喘病人一样。”
  “还要继续吗？”程远从化妆椅上下来，问道。
  “您的妆容已经好了。接下来我帮孟总化妆，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点，毕竟是反串。”sam感觉程远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孟回哮喘病人这个比喻，化妆车内顿时有股虚无的血腥味飘过，程远不喜欢这个比喻。
  “但当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无助的喘息，无法控制心跳时，那也是种让人无法摆脱的性感。”韩愈冲他眨眨眼睛，又轻抚了一下他的眼角，sam刚喝进嘴里的凉茶，差点因为这句话全迸溅出来。
  程远也轻咳一声，说：“sam，给他化妆。”
  韩愈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又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场意外。
  那是他们在小黑屋的第四十七个夜晚，她记得那天清晨，他们因为要不要带着程惜一起睡觉这件事情争吵起来，程远声称婴儿半夜动静大，影响他睡觉，韩愈觉得应该要和夜里容易梦哭的小惜睡在一起，两人争执不下，程远直接将她扔进小黑屋，直到半夜三点多，他才回来。
  韩愈从不知道程远有哮喘，直到那晚……
  她当时就缩在床角，喝醉的程远走进来，随即就关上门，一番难堪的折磨之后，程远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韩愈当然不肯，程远就干脆硬来，也许是过度兴奋，程远做完十分钟后开始哮喘。
  “孟总，您先将眼睛睁开。”韩愈噗嗤一声笑了，sam不明所以的停顿了一下，韩愈摆摆手。当时她吓坏了，程远趴在她身上，那些剧烈又脆弱的喘息，她至今还记得。
  “别浪费时间。”程远走过来，看着镜子里笑得开心的孟回，弯下腰，下巴就嗑在了他的头顶，问：“你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没什么好笑的。日子真令人发愁。sam，快点把我变成女人吧。”当时她抚摸着程远的后背，只能用最原始的哄孩子的方法，去缓和他的抽搐的身体……
  二十分钟后。
  韩愈套上了一个及腰的深黑色假发，发梢微微蜷曲，sam从侧面看了一下，又从后面看了一下，说：“稍等，我给这头黑发做点滋润，看起来不够光泽。”
  “嗯。”已经太久没穿高跟鞋和裙子了，韩愈低头看着这套极其复古的蕾丝边镂空长裙，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从脚底传过来，程远盯着他镶着花饰的高跟鞋，转身拉开了一个装鞋的抽屉，从里面挑出了一双镶着水钻的高跟鞋，蹲在他脚边，说：“换上这双吧。”
  “我自己来。”
  “我来。”程远轻轻的将他的脚从高跟鞋里拿出来，握在手心，轻轻的放进了水钻高跟鞋中，韩愈深吸一口气，眼神直直盯着，此刻蹲在自己脚边，给自己换鞋的程远，她只能到微微俯视他认真高挺的鼻子。
  “这牌子很好，穿起来舒服。”程远建议他走两步，韩愈看了一下，这双水钻高跟鞋，自己在程宅就有一双，韩愈适合这个牌子的鞋，她问：“程先生怎么知道这个牌子的高跟鞋穿起来很舒服呢？”
  “我死去的太太喜欢挑这个牌子的鞋。”程远无意加重了太太二字，sam盯着那双高跟鞋，笑道：“这牌子一双鞋就㊣(5)上几十万，孟总，上面有的是水钻，有的真的是钻石。”
  “你说得是韩愈？”韩愈意外的笑了笑，原来程远也会注意到这些。
  “对，是韩愈。”
  韩愈哈哈大笑，说：“好，那……你觉得，我全身上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动？”
  程远已经换上了皮质的大风衣，造型精准到无可挑剔，sam甚至觉得，今天这个mv的风头，摇滚小天王，是一丁点也占不到了。
  “吸血鬼脸色苍白，但嘴唇是血红的。”程远凑上前，用食指在膏状口红里碾了几下，他用食指在孟回的嘴上涂抹，韩愈没用动，任由他擦到满意，凑近镜子里一瞧，还真有点吸血鬼的样子。
  “衣服呢？你觉得这样好吗？”话还没问完，程远就拿起眉笔，在她眉毛上带了几笔，又在鼻端打上阴影，sam原本害怕自己的妆容被程远的覆盖或者破坏，谁知道，经他这么几笔，这张脸……
  “换上这套。”程远直接拉开韩愈裙子的拉链，除了露出锁骨外，她里面是丝毫不漏，程远看了一下孟回平坦的胸口，说：“我帮你换上，很快。”
  “好。”韩愈张开双臂，按照程远的吩咐抬头、低头、侧头、抬脚……
  原地换好裙子之后，两人再次走到镜子前，sam盯着镜子里牵着手，一起看向镜面的“吸血鬼恋人”，程远就像中古世纪在古堡里斯巴达的王，孟回就像是坐在阳台上窥视血族世界的异类。
  “王，请赐给我您宝贵的鲜血。”韩愈笑着半跪下来，握住程远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程远摸摸他的头，说：“吸血鬼饿了，就该自己去觅食。”
  孟回这张脸……太像韩愈了，尤其是经过程远几笔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