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那里，我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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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冰冷的照在低头的红花上，树影婆娑，路灯的影子倾斜着，寂静的程宅里没有一丝声响，阳台上乍现一点忽明忽暗的烟火，程远放下了手中的雪茄，侧脸陷在幽暗的淡光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呼啦”一声，阳台的移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身穿黑衣的高瘦得男子走进来，左腿跪在地上，右手放在左肩，虔诚的说：“弗莱亚大人，我已经进入了程锦声先生的海边别墅，那里把守的非常严格，但我没有发现能关人的地方。”
  “他的房间，你进去了吗？”程远侧过头，看向那一轮缺角的半圆月，凄凄的冷风在这时灌了进来，拂开了他额前的刘海，他深邃的眸子里印着嗜血的铅灰。
  “抱歉，弗莱亚大人。在我将要靠近时，他已经发现了我。我不得不马上撤离，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我很自责。”
  “这是组织的规矩，你不该为这点小事送命。”程远站起来，说：“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孟回应该在他房间里。”
  “这很不寻常，程锦声先生，一直非常小心。”男子站了起来，迎着月光，他深红色的双眸略带歉意。
  “罗伊，你可以退下了。”
  “是的，弗莱亚大人。”罗伊打量着程远的神色，补充道：“程锦声先生并不好男色，他的床伴都是上等的美人儿。”
  距离上次程远召唤罗伊，已经有十七年之久，程远看得出来，罗伊很高兴再次来到中国，在自己吩咐任务给他时，他脸上的神采非同一般。
  “但愿如此，我希望孟回能完整无缺的再次出现。”程远抬头的时候，阳台上空荡荡的，只有白色的窗帘飘出来被拉开的一门，那抹白色迎风猎猎吹拂，他推开门，走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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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六叔肯定能赢得。哈哈~”程远刚下楼，就听见程惜咋呼着嗓子，不知在瞎嚷嚷什么，他掩去了满脸的疲惫，嘴角微翘，缓缓走了下来。“在说什么呢？”
  “二哥。”程仲夏坐了起来，说：“我的那栋公寓楼水管爆裂，所有住户都被冲出了自己家里，我正和孩子们说，要和开发商打官司呢。”
  “是吗？你那栋公寓楼是元太承包的，他们家最擅长做豆腐渣工程。”程远坐下来，切了一块面包卷，他右手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以前，那里坐着韩愈，和每天早晨一样，他还是会习惯性的拿好一份韩愈会喜欢的早餐，空放在那里，孩子们都习惯了，程仲夏看着他手上娴熟的动作，微微怔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肖礼拉拉他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
  桌上很安静，程远认真的添置好一份早餐，轻轻的推在了韩愈的位置，若无其事的抬头道：“程惜，上次考试怎么样？”
  “哦，有进去哦！我现在不是倒数了。”
  “你的人生，只要不是倒数，就能满足了吗？”程依依连忙用筷子敲了一下弟弟的头，讨好的看向程远，说：“现在是前二十名，争取下次拿前十，然后，更好。”
  “你啊。”程远无奈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真该和你两个哥哥学学。”
  “小惜已经很聪明了。”肖礼笑着夸奖，程非凡则撇了撇嘴，道：“鼻涕虫，小懒虫，贪吃鬼，小屁孩。”
  “你说谁？”程惜扔掉筷子，愤怒的说。
  “说你，就是说你，程惜。”程非凡擦擦嘴，站起来道：“要是拿不到第一名，以后别再你小女朋友面前说，我是你哥，丢人。”
  “哥哥最坏了！一点都不疼我，我告诉妈妈去！”
  程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缓慢的咀嚼着口中的坚果，程惜仍旧是小孩心性，一旦有不顺心的事情，就跑去祠堂，抱着韩愈的灵位，哭鼻子诉苦，每年都得哭几次才罢休。
  “……”程非凡也不再说话，他转过身，利落的合上了餐厅的门，肖礼连忙拿着书包追了出去，说：“我和哥一起去学校，你们慢慢吃。”
  程惜见没人理他，姐姐也正在埋头吃早饭，他叹了口气，说：“只有妈妈最喜欢小惜，你们都不喜欢我。”小嘴扁了两下，却没有哭出声，他乖乖的拿起书包，说：“二叔，我去上学了。”
  “嗯。”程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满眼㊣(4)的懵懂，有时候，他也会有那种任性的想法，韩愈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泡在蜜罐里的孩子。
  “来，六叔送你去上学。”程仲夏站起来，难得回来吃一次早饭，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喉咙里哽着什么，太多情绪卡在心坎上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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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了小学门口，程仲夏看到了等在校门口的小女孩林至佑，他揉揉程惜的头，说：“你已经十岁了，虽然个子小点，但是，要有男子汉的担当哦。”
  “嗯。”程惜下了车，林至佑跑了过来，两个人手拉手的走进了绿树莺莺的校园。
  “呵呵……”程仲夏笑了笑，程家几个孩子里面，就数程惜这个小鬼头最缠人，他不晓得，作为母亲的韩愈，到底是多纵容这个一脸任性的儿子？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
  “喂，陈语，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语焦急的一连串问句。
  “仲夏，你没事吧？你的公寓楼刚才倒塌了。”陈语大呼几口气，她摸摸自己跳动的心脏，“幸好你没事。”
  “我昨晚就搬回程宅了，最近都住在家里。你不用担心。”程仲夏踩下油门，房车驶过路口，拐弯向海边开去。
  “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要去五哥的别墅。”程仲夏放慢了速度，“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以后，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先给我打个电话吧，我很担心。”陈语闷闷的说。
  “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到了，我先挂了。”被人关心的感觉总会让程仲夏不安，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接受了韩愈的无微不至？
  给读者的话:
  简单来说，没有程锦声，你就没办法真正了解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