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程远……我好疼……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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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锦城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扫荡赤脚医生”的专项行动，自那之后，现在从富人区到贫民区，都很难看到无照经营的不良医生了。 不过在锦城的s街，这个特殊的四不管地带，由于常年聚集着不少流氓悍匪，和刚出狱的一些帮派头头，打架斗殴时有发生，赤脚医生也就随处可见。
  s街最出名的黑医叫赖定荣，据说祖上三代行医，中西医全部精通，在s街混了几年之后，还有模有样的开了家【荣发诊所】，配置了私立医院标准的病房，走廊上时不时的停了几个断胳膊断腿的，赖定荣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仍旧梳着旧上海的老式少爷头，成天穿着崭新的白大褂在各个病房巡视。
  他路过走廊的时候，冲几个护士说：“这几个手臂脱臼的，全推到周医生那去，随便接一下，在走廊上多影响我们诊所的形象！”
  赖定荣扶了扶眼镜，最近生意清淡多了，黑帮打架的越来越少，全锦城都因为程家的事情处在低气压之中。但是，眼前那个还差一口气就见阎王的病人，才是他内心最恐惧的事情，想到自己切腐肉时看到那些筋骨，他就浑身打颤，“我的祖宗，你千万不能死在我医院里。”
  “赖医生，你怎么了？”许悠然拍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一蹦三步远，讪讪的说：“你要吓死人呐，哎呀，我很相信科学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我不过是叫你一声，看你在这里自言自语的。”许悠然摸摸后脑勺，三天前将那具“尸体”转移到这里的时候，眼前这位赖医生差点当场晕倒，micky说，他当院长之后，已经不执刀了。
  “你不在病房里看着，出来干什么？有情况？”赖定荣拉长了脸，要不是诊所开办初期，micky注资了，他是半个股东，打死赖神医也不愿意碰那具“尸体”。
  “出来倒水喝。”许悠然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她靠在墙边，拉住赖定荣的胳膊，“赖医生，她会醒吗？”
  “丫头。人有十二对肋骨，她左侧断了三根，右侧六根，其中，有三处错位。这个对我来说，小菜，反正没怎么戳伤内脏，一切都好说。”赖定荣用手帕擦擦秃顶，感叹道：“这真是奇迹，你们说她是车祸从高处摔下去的，可脑袋竟然没伤到，只有轻微的脑震荡？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照她身上的伤啊，脑袋应该摔成植物人呐，或者干脆脑浆爆一地？”他继续拉长脸，许悠然揉揉眼睛，没有说话。
  “双腿粉碎性骨折，两只都断了。右手手腕也是粉碎性骨折，都怪你们送来的晚，这只手以后可能会变形，不过，我能保证那两只脚不会畸形，而且这种情况我们医院隔三差五就有一两个，你放心吧，不会变成残废的，说不定断骨治疗过后，比以前长高个几厘米。平白无故获得二次生长，多好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赖定荣喜滋滋的说，能救活那具“尸体”，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当时帮她洗胃的时候，出来的全是泥沙，他甩甩头，“她不会是遭仇家暗杀吧？……嗯，我虽然能搞定这些，毕竟我是专业的，可是……”
  “可是什么？”许悠然红着眼反问。
  “她会很疼，止痛药可能都不管用，只要稍微动作幅度大一点，就能痛到骨子里去。像那些皮糙肉厚的黑社会分子才不会在意呢。”赖定荣的八卦本性暴露了出来，搓着手问：“她到底什么来头？”
  “不知道。”
  “透露一点嘛。”赖定荣无聊的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而后摇头道：“命救回来了，可她脸上的烧伤，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恐怕这辈子都……植皮整容固然可以，但她可能无法拥有以前的外貌。”
  “你不能尽最大努力吗？我们有钱。”
  “丫头，黑社会分子，谁会整容啊？烧伤就烧伤了。顶着一张鬼脸出去吓人，保护费还能多收几张。我这里没有那些医疗器材，只能等她醒过来，看她自己的意愿。”
  “真的……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下颚骨撞偏了，接回去之后，下巴少了一边。”赖定荣还想解释些什么，一名护士就跑了过来，说：“那个㊣(4)女人醒了，睁开眼睛了。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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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全是暗灰色，即便是用力的集中心神，看到的一切都还是模糊的，眼前晃过两张模糊的脸，眼睛也被人撑开，一道亮光闪过，韩愈正想开口说话，却牵动了一条经脉，顿时，尖锐的疼痛引爆全身，她张大嘴巴，无助的嘶吼喘息。
  “哈……呃……”类似于丧家之犬的喘息让赖定荣惊了一头的汗，他对一边的护士说：“把止痛药碾成碎粉，加10毫升温水，马上拿来。”
  “呜嗯……”许悠然捂住脸，她看到韩愈涣散的瞳孔中盈满了痛苦，她开始后悔，这到底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姐……”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胸口，低低的呼唤着。
  瞳孔骤然胀大，韩愈的身体向上扬了一下，复又开始轻轻抽搐，一阵又一阵，赖定荣脱掉了她的裤子，一股黄色的尿|液流了出来，他长吁一口气，哄道：“宝贝儿，你太棒了，欢迎你回到人类世界。继续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排出来。”
  抽搐维持了十来分钟，止痛药喂下去之后，她渐渐恢复平静，头仍旧小幅度的颤抖，像是在惧怕什么，许悠然抱住她的头，在她耳边轻轻唱道：“宝宝睡啊，快快睡，外面天黑又风吹……”唱了一会儿摇篮曲之后，韩愈彻底安静下来，她轻轻呼吸着，已经再次昏睡过去。
  赖定荣又冷着脸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通，最后笑着握住了许悠然的手，说：“康复之日，指日可待。等着瞧好了，我祖传秘制的所有药，全都用在她身上，死神怎么抢得过我？”
  给读者的话:
  赖神医，看你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