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鱼有点哭笑不得。
  在场警官众多，各大警种兼备，浩浩荡荡上百人，居然无一例外的都是她男朋友的脑残粉！
  这种感觉无异于情敌林立，顾小鱼竟然无言以对。
  左手边里飞康还在身侧高声叫嚷着偶像的大名，右边林深忽然道：“嫂子，老大刚一毕业就破获了一起大案子。特别优秀，很受欢迎，我们这边的全民偶像。”
  不知是怕她误会还是怎么的，林深解释得特别到位，语调格外诚恳。
  顾小鱼有些受宠若惊，礼貌地笑了笑：“恩，我知道的。”
  这些话小飞虫儿早告诉过她。江队长是蓉城警界全民偶像。无论是警校的学生还是老师或者是校领导、市领导……没有一个不服他，不崇拜他。
  虽然情敌林立，不过换句话说，这些也就是江喻白的粉丝而已。粉丝嘛，对偶像热情，对偶像狂热……这都在所难免。
  诸如此类的无端飞醋，顾小鱼不至于吃。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唱歌的，后援会粉丝数量不多，但个顶个都疯狂。
  林深瞧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笑了笑，便没再往下说了。
  顾小鱼心里更确定，他果然是怕她误会了江喻白，所以才来替江喻白解释的。
  里飞康还在高呼偶像的名字，林深默默坐在一旁，悉心料理着她的情绪。
  顾小鱼不得不刮目相看。真不愧是江喻白口中的“得力助手”，有他在，顾小鱼觉得，江队长或许就能轻松不少了。
  第一轮四支队伍的比赛很快就划上休止号。东道主刑侦四大队的大队长李云果不其然带领着一群小将们杀出重围，以小组第一的成绩脱颖而出。
  江喻白跟他打了个招呼，拿着手上的衣服过来找顾小鱼。
  特警队的人也跟着江队长往她这边走，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瞧着她，一溜儿憋着笑。
  顾小鱼都给他们笑懵了。抬头一看正在放衣服的江喻白，江队长神色自如地对她一抿唇，更让她找不着北。
  “他们笑什么？”顾小鱼偷偷问。
  江喻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先过去登记了媳妇儿。”
  顾小鱼：“……”
  连老大江喻白都没说什么，人一走，一群人笑得更欢乐。不止有他们特警队的，连旁边刑警队的也跟着笑。
  他们笑得顾小鱼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求助熟人里飞康：“康子，他们在笑什么？”
  他们每看她一眼，笑意就更深几分。这不摆明跟她有关系吗？
  里飞康也不懂，抬手招了招，叫了个年轻小队员过来。小队员一瞧着顾小鱼，脸都憋红了，低眉顺眼地蹲在里飞康身侧交代了几句。
  “卧槽！”里飞康一听眼神都亮了，贼溜溜地盯着顾小鱼看了几眼，居然也跟着笑了出来。
  “笑什么呀你们？”顾小鱼真不明白。
  里飞康只笑不解释，笑嘻嘻地往后退，生怕被顾小鱼抓着问。
  顾小鱼：“……”
  顾小鱼彻底无语了。男人们的悄悄话，她不便多问。纵使好奇至极也只能憋一肚子问题，默默看球。
  江喻白很快登记完队员信息，裁判一声哨响，两队都开始上场。五五赛制的队形摆出，林深疑惑了一句：“咦，老大又打大前锋？”
  顾小鱼：“什么叫‘又’，他以前也是？”
  “哎哎哎，那可不咋的，”里飞康瞧着顾小鱼全然不在意，赶紧坐了回来，抢着开口，“老大一直打大前锋，好位子都让我们了。”
  林深也点头：“老大喜欢大前锋。”
  这话说得顾小鱼一愣，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还一度天真的以为江喻白是因为她才去打大前锋的呢，结果他本来就喜欢打大前锋——悸动难安的少女心有那么一刹那破灭。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好失落的，顾小鱼抿了唇，她跟她们家二白多有默契呀！
  “大前锋有啥好的啊，老大每次都抢着打，”里飞康啧了啧嘴，“得分又不高，一个苦力活——不帅啊。”
  “帅啊，怎么不帅？”顾小鱼失笑。
  “我们家二白最帅了。”
  这话绝对没有半分假。可里飞康一听，居然笑得更厉害了，就跟被人点了笑穴似得，一个人抱着肚子，都在旁边笑抽了他！
  顾小鱼实在不懂，问他他又不肯说，不说拉倒，索性不管了，专心看比赛去。
  ***
  最后的冠亚军争夺赛果然又落在了江喻白所带领的特警大队和李云带领的刑侦四大队头上。
  裁判一声令下，双方大前锋夺球开赛。
  北方汉子人高马大，在较为纤弱的南方男人面前，有绝对的优势。江喻白后李云一步起跳，球却稳稳地进了他手里，运球、过人、传球，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得跟国际球星似得。
  一身肌肉张弛有度，手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得分。
  场上尖叫声此起彼伏，全场女警都在犯花痴，就连顾小鱼都在。多少年不曾关注过篮球赛，记忆里的初恋早已模糊了模样，只剩下一个纵身起跳的灌篮动作，帅得她当场点头同意了交往请求。
  两方分数相持不下，时间所剩无几。
  控球后卫羊习习投三分球不中，江喻白纵身起跳，赶在李云之前抢下了篮板球。双方大部队尚在对面半场，江喻白抓紧时机，一记反身双手灌篮稳妥地拿下两分。
  终场哨音起。场上一片沸腾。
  特警队以两分的差距卫冕冠军。
  今年里飞康和追命箭都不参赛，机会千载难逢，他们居然还是没能赢！李云气得咬牙切齿，终于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承认了结果：“明年再来，我就不信了，赢不了你们——”
  他义愤填膺，江喻白却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明年还是这结果。”
  李云：“……”
  一旁的特警队都笑炸了，羊习习坏坏地补了一句“李队，你们在努力，我们也在努力，明年再来，可不还是这结果？”直给李云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两边人说得起劲，江喻白没管他们，把字一签，径直往顾小鱼那里去了。
  林深会意起身，江队长跟着便坐下。两人一句话没说，却默契得像是商量过似得，分秒都卡得到位。
  “喜欢吗？”江喻白揉着她脑袋问。
  顾小鱼连连点头：“喜欢。”
  他抿唇：“下次打拳也带你玩。”
  “恩，”顾小鱼失笑，学着游戏里的小萝莉喃了一句，“喻白哥哥对我最好了。”
  江喻白身形一颤。回神略显无奈地舒了口气，垂眸看她，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温顺至极，胳膊一抬，大大方方地揽着她腰，当着所有人的面，掰过她身子，在她额上沉沉印下一记。
  那么多人看着呢！他居然就亲了！
  “刷”的一下，顾小鱼脸上红了个透。
  江警官却不以为意，亲昵地捏着她脸颊，低声喃着：“喻白哥哥还能更好。”
  身边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见过听过感悟过江队长直面宵小时的神威之姿，却没见过他舒眉顺眼，好声好气哄媳妇儿的样子。
  顾小鱼又羞又郁闷：“……”
  不是她在调戏江喻白吗！怎么反倒是被江喻白调戏了？
  哄声四起。顾小鱼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喻白搂着她身子，唇边笑意不减，看她羞得直往怀里钻了，才不紧不慢地说着下言：“喻白哥哥对你最好了，所以不准跟别人跑了，要乖乖地跟着喻白哥哥，跟着哥哥有肉吃。”
  “……我没跟着别人跑。”
  “恩，”他笑着点头，沉声启口，语气殷切，“要跑也跑到我怀里来。”
  顾小鱼忍俊不禁。
  还没等她开口回应，直接受害者里飞康使劲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嚷了一句：“妈呀，虐狗虐到这里来了！快快快，羊习习，羊习习！羊习习你快过来，扶我下去，我要化悲愤为食量了！”
  ***
  现场共有八支队伍，围观者不计其数。一起吃饭不现实，各个大队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按单位分头觅食。
  一拨人意见不一，就近的美食城又被其他单位“承包”了。特警大队的江队长领着一帮队员带着自家媳妇儿，干脆绕远路往蓉城著名的“美食天堂”宽窄巷子走。
  起步时，一帮人还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走到半路，却忽然只剩下顾小鱼和江喻白两个。
  顾小鱼一时没反应上来，问他：“他们人呢？”
  “走了。”
  “走了干嘛，不是一起吃饭吗？”顾小鱼问。
  江喻白眸色一沉，不答反问：“留着干什么，当电灯泡？”
  顾小鱼：“……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