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庄别墅前面那片小小院落内，昊学一丝不苟地打着太极拳。
  这东西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任谁来看个表面，也就是个崇拜传统文化的年轻人罢了，不会把他想成真正的武学高手。
  然而越学得深入，昊学越感到张三丰亲授的这套太极拳法，奥妙无方。
  就在昨天，令狐冲那边给他传来了全套独孤九剑的剑诀，并且千恩万谢，感激昊学指点路径，让他学到了这等绝技。
  对照来看，昊学很快发现，太极拳和独孤九剑的基本道理，有相通的地方。
  独孤九剑讲究“无招胜有招”，正和《倚天屠龙记》中，武当山上张三丰现场传授张无忌，强调“拳意”而忘记具体招式的做法，不谋而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吧！
  参照剑诀，昊学对太极拳的理解又深入一层，把参悟到的东西去和张三丰交流，倒是让这位武学泰斗更加心生敬意。
  毕竟那是另一位武学宗师，创制出独孤九剑的独孤求败体悟到的武学精义，当然不凡！
  有人来了。
  昊学打到一招“揽雀尾”，却见到远远开来一辆很眼熟的银色卡宴，便收了拳招，垂手等待车子开近。
  果然，是程紫灵和程爽姐妹俩，专程来到绿柳庄别墅拜访昊学，为了给他那个交代。
  “车子修得不错！”
  昊学表情有点冷，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这是为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的陈晨抱不平，客观地讲，如果没有他及时赶到，先以一颗小生生造化丹稳住性命，再用空心针放出体内积液，陈晨伤重不治的可能性，恐怕相当高。
  这事儿没有一个圆满的交代，那是不能罢休的。
  程紫灵很难过，原本她和昊学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因为蝴蝶谷设计图的事，再加上两次“有缘相撞”，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然而这事情一出，昊学很快就猜出了程紫灵家庭背景的大概情况，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
  他并没有兴趣和黑老大的子女谈一场奇奇怪怪的恋爱。
  “昊哥，我……能进屋说话么？”
  程紫灵感受到了那层隔膜，神色黯然，连带着身后的程爽也收起了飞扬的性子，变得老实了很多。
  程爽已经知道，如果不是昊学，陈晨怕是性命不保，现在已经隐隐以陈晨女友自居的她当然也得承这份人情。
  “进来吧！”
  昊学也不好太过冷落两人，打开门迎客，让这两个女孩第一次进入了绿柳庄别墅。
  何婉君在家，招呼两人落座奉茶，然后就躲去了房间里。
  她早就明白，昊学哥哥谈正事儿的时候，并不需要自己多嘴多舌，乖巧一点反而显得可爱。
  “对不起！”
  没喝茶先道歉，程紫灵把姿态摆得很低，垂首道：“的确是我家族内部的争斗，不小心伤到了外人，我这次……”
  “你不用道歉。”
  昊学脸色好看了一些，知道这事情其实怪不得程紫灵，有火气也算不到她头上，“你也是受害者之一，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只想知道，这两起杀人案的罪魁祸首，现在怎么样了？”
  昊学不是嗜杀之人，不至于被踩个脚都要灭人家满门。可既然对方是以杀人为目的，那他出手也不会软弱，不见血是不能轻轻放过的。
  “昨天警方已经公布案情进展，买凶杀人的是山水娱乐副总裁之一的程仲水，已经在家中畏罪自杀，几个参与的同谋也死在一起。”
  昊学点点头，知道这就是给自己的“交代”了。
  警方怎么定性是他们的事，但是既然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就到此为止吧。
  “还有一个‘交代’！”
  程紫灵见昊学有了点送客的意思，赶紧补充道：“我爷爷听说你蝴蝶谷的医学基地缺少资金，打算投资进去，不知……”
  “不必了！”
  昊学皱皱眉头，竟然是选择拒绝。
  尽管缺钱，却也不太愿意用程家的这个钱，他虽然了解的只是一鳞半爪，却也猜想得到，那都是带血的钞票。
  程紫灵一愣，随即泫然欲泣，昊哥这是要和自己、自己家划清界限的意思呢！
  “昊哥。”
  程紫灵脸色苍白，声音中已经带上压抑不住的哭腔，“我懂事之前的历史，我没法知道。但我可以保证，自从我懂事之后，我爷爷从没有做过有亏良心的行为，反而是多行善事，来弥补昔日的罪孽。”
  “你开医院，是悬壶济世的善举，我们家里的这点钱能用到这里，也算是赎罪了！昊哥，金钱本身并没有罪恶，用在合适的地方，就同样可以造福于民，你觉得呢？”
  昊学微微点头，倒是可以接受这番说辞。沉吟片刻，问道：
  “你们打算投资多少？”
  程紫灵破涕为笑，第一次有送钱出去还这么由衷高兴的时候，眼眶中还泛着点点泪光，脸上却满是释然的笑意，更显得楚楚动人。
  “你要多少，我就投多少！”
  这话说得大气磅礴，像是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在炫富一样。
  昊学笑了笑，对这程氏家族的财力不禁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自己要开发的可不只是一座医院而已，如果把医学研究基地的研发费用也考虑在内的话，那将是一笔相当恐怖的财富。
  不过，这钱可不敢随便拿，虽然刚才被程紫灵的言辞打动，还是得问问明白。
  “那么，你们预期的投资回报呢？”
  昊学虽然有些心动，但其实还是想拒绝的。对方现在的势力远大于自己，既然肯拿出那么多钱来，说是赎罪恐怕只是托词，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获取利益。
  记得几个月前初遇程紫灵，为了救人，曾经给了一枚无常丹。
  以程紫灵爷爷的精明，从这枚丹药上，很容易就看出自己从事医药行业的潜力，前来投资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程紫灵也笑了，用手拨弄了一下纷纷扬扬的发丝，简单的一个动作仿佛让她从仙界谪落凡间，凭空多了几分烟火气，看得昊学心中一荡。
  “你给多少，我就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