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昊学倒是认了出来，这不是昨天在二院遇到的那个落枕患者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陈晨的表哥曹开明，看到小神医在这边，特意过来敬杯酒。”
  生意人嘛，讲究个人际关系，虽然他的落枕并不是昊学出手，可如果没有昊学的一言点醒，有可能针灸下去加重他的颈椎病，所以他对这位小神医也是心存感激，想要结交一番。
  “一起坐吧！”
  好端端一个饭局被程爽和陈晨剑拔弩张的气氛搞得有点难看，昊学出声打了个圆场，拉两把椅子过来，让陈晨和曹开明落座。
  “滚一边去！”
  程爽见陈晨居然还好死不死地敢坐自己旁边，一副打不走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硬逼着他滚蛋，坐到角落里去。
  陈晨也不生气，就算坐得远了，目光也没离开过程爽身上，一边看一边还贱兮兮地笑，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气得她有火发不出，又自己喝了杯白酒。
  “来来来，有缘遇到各位，我先提一杯哈！看到你们，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老啦，年轻真好啊！”
  曹开明反客为主，举杯起了个调子，言辞中略带伤感，似乎真的是感叹年华老去。
  昊学笑道：“马上就是双11了哦，我记得你说是开淘宝店的，最近没忙着进点货来一波高-潮？”
  想想老马也是个牛人，硬生生自己创造出一个节日来——剁手节。
  双11最该打折的是什么东西？
  是自己的手！
  一提这个话题，曹开明竟然叹了口气，先喝干了杯中酒，摇头道：“外面看着我们风光，还觉得一次双11都得赚得盆满钵满，可行内人才知道，真正赚钱的是淘宝网，至于商家……大多也就是走个量罢了！”
  仿佛是找到了倒苦水的对象，曹开明坐下来，话还没停，“要上一个聚划算，几十万能竞价成功就不错了！大大小小的活动少有不要钱的，日常运营广告费都是个天文数字！咱们小家小业的，和那些大老板不能比啊，夹缝里生存，只能打价格战，打来打去，把家底都打空了，到头来算一算，净是给人家忙活，剩不下什么东西。”
  “淘宝网不是号称免费开店么，怎么还要钱？”
  昊学只是一个单纯的买家，对曹开明说的这些不甚了解，随口问了几句。
  “开店的确免费，但是你东西放在几千万上亿件商品中间，鬼才能通过自然搜索看得到！就算看到了，难道就一定会买？就算会买，也就是十天半个月成那么一单，又有什么用……”
  “要增加曝光度，提高购买率，那花的钱就没个头了……有做实体的大老板中途入场电商，一个月的广告费就上了百万！我们这些小蚂蚁一样的店铺，怎么和人家玩？”
  曹开明给自己倒满酒，单独敬了昊学一杯，叹道：“还是你们做医生的好啊，旱涝保收偶尔还有红包拿，不用劳心劳力的瞎折腾！我就是当年读书少没混个体面清闲的工作，现在累成狗也就勉强养家糊口，外面还传言我们风光无限……”
  昊学看着一脸苦相的这位淘宝店主，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哪一行都不容易。
  外行人看上去很轻松很酷炫，仿佛坐在家里就能捡钱，那只是因为不曾深入了解罢了。
  天上掉馅饼的事，终归还是少数。
  就像这曹开明说得那样，有缘相见。既然你敬我一杯酒，那我就送你一场造化吧！
  “曹哥，你的店铺是经营什么的？”
  “女装。”
  这是淘宝网最大的门类了，拥有极其庞大的客户群体，但与之相对的，也是极其庞大的竞争数量。
  老马成功的背后，是大半个华夏的女人支撑，这绝非一句虚言。
  “借你的店铺，我也卖点东西呗？”
  昊学说得轻描淡写，却相当于是给了曹开明一个或许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双方初次见面，谈不上什么交情。昊学也只是临时动念，跟了这么一句话，其实说起来还是挺没道理的，哪有人家好端端经营着的店铺帮你卖东西，店铺的信誉和人气都是最宝贵的资源，辛苦多年才积累下来的。
  如果曹开明不感兴趣或者敷衍推辞，昊学当然也就此作罢，找个合作伙伴并不为难，没必要去强求什么。
  不过，这个选择，曹开明做对了。
  喝了点酒，想起这些年创业艰难，心中感慨万千。
  这位小神医也有意试水淘宝？哪有那么容易……
  他把昊学当成是寻常的心怀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就和自己当年一样，不禁微微苦笑。
  既然他想要试试，不妨帮他这个忙，年轻人嘛，都是要经过挫折，才渐渐看清这个社会的。
  “你想卖点什么，没问题，就挂我店铺里好了，应该还算有点人气！”
  就因为在昊学身上看到了一点自己依稀的影子，曹开明点头允诺道：“回头我给你做几个漂亮的图片，先卖着试试看呗。”
  话说得慷慨，其实他想着这昊学也就是三分钟热度，遇到艰难多半也就撤了，人家的主业是医生嘛，哪有必要来电商这边搅马勺。
  “减肥药。”
  昊学一开口，付晓雨先苦笑起来。
  自己又搭工又搭料，贡献出绝密档案，还加上一顿全聚德，才换来一瓶珍贵至极的减肥药。现在人家轻轻巧巧就挂到网上去卖……
  早知道我就等着网购了啊！
  可能还包邮的呢，亲……
  曹开明也笑了，果然还是没离开医生的本职，弄点减肥药来卖，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对于昊学的医术还是很认可的，搞出来的减肥药，说不定能有点门道？
  不过也够呛！现在减肥药的市场竞争有多可怕，他虽然不做相关行业，也有所耳闻。
  关键是，大多数都没什么卵用啊，了不起就是控制食欲、或者干脆就是一点安慰剂，骗骗那些瘦不了的女人而已。
  “叫什么名字，回头小昊你弄点样品给我，我帮着给做做广告营销文案什么的。”
  曹开明倒是个热心人，既然答应帮忙，也就帮人帮到底，提供一条龙服务。
  昊学笑了，这曹哥不错。
  “样品这里有一瓶，名字嘛，叫做‘纵使相逢应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