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
  “不是我的！”
  昊学和陈晨同时开口，倒显得有点整齐。
  万没想到，这位表白大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陪陈湘月做堕胎手术的人。
  难道你特么的真是全校范围内的挨个表白？
  牛了个逼啊。
  “怎么回事？”
  昊学扫了一眼身后的陈湘月，压低声音问道。
  他对这陈晨的印象不坏，就算表白被团灭，看得出来只是那天心情糟糕之下的癫狂发泄，不失为一个真性情的年轻人。
  可要是这边还有女孩为他堕胎，那边还装可怜欺骗无知少女谢佳宣，那性质可就变了。
  陈晨赶紧解释道：“真不是我的！高笑那孙子搞出了事情自己不想管了，就给湘月扔下3000块钱让她自己处理。我看这样一个小女生可怜巴巴地要到医院做这种手术，有点不忍心，就跟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得挺清楚？”
  “我和高笑……是一个寝室的……”
  人渣！
  昊学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看了看面前的陈晨，这倒是个好人那！
  可不是好人么，人家收的好人卡比你用过的电话卡多……
  和陈晨一起坐在陈湘月身边，昊学有些不知说什么好，陈晨却已经声音沉稳地开口。
  “别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他不懂得珍惜是他的错误，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昊学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尼玛……表白大师又要大展神威了么？
  还真是宁表错，不放过啊！
  这么兼容并包的性格，到了快大四还没女朋友，你是怎么做到的……
  再有，看看人家这词儿整的，那叫一个流畅华丽，张嘴就来。
  胖猴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能获得谢佳宣副本的首杀，也是够强力。
  眼看着陈晨同学把《一个备胎的自我修养》已经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连当个接盘侠似乎都不介意了，昊学很识趣地闭了嘴。
  这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啊，而且怎么好像还有一种电灯泡的感觉？
  早知道自己就不过来了！
  “67号，陈湘月！”
  说着几句话，里面叫号已经轮到了这边，陈湘月脸色一黯，站起身来，向陈晨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径直走进去。
  目送陈湘月关上了门，开始一段对她来说注定终生难忘的痛苦过程，昊学叹了口气，转向陈晨，笑容古怪地问道：
  “又看上了？”
  陈湘月倒也有个七分姿色，虽然不能和何婉君、赵诗瑶这种级别的相比，但是做女朋友来讲，带出去总不至于丢面子就是了。
  陈晨摇头苦笑道：“昊哥想多了，我哪那么好的胃口。那天只是被谢佳宣拒绝之后，大脑有些失控，这才……昊哥见笑了！”
  昊学呵呵一笑，难得见到表白大师有了一点正常人的思维，不容易……
  不过，本来以为陈湘月摆脱渣男之后也算有个托付，现在看来，还是要继续可怜下去的。
  可这事儿既然人家陈晨没看上，他没啥好劝的，这话可说不出口。
  要怎么说？
  “这女孩儿挺可怜的，刚打了胎，我看你也眉清目秀人模狗样的，就和她在一起了吧……”
  怎么听怎么有点操-蛋嘛！
  陈晨眼珠一转，倒是主动提起话题，“你和515女寝的几个美女，都熟吗？”
  嗯？
  昊学笑道：“何婉君很熟……其他几个嘛，也就是一般般。”
  “哦！”
  陈晨似乎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情绪不高。
  昊学倒是好奇心起，追问道：“怎么？”
  “我喜欢上一个人……”
  陈晨这性格倒是很光棍，虽然和昊学其实也只是数面之缘，却说得很干脆很坦率。
  昊学哈哈一笑，揶揄道：“你是喜欢上一个人，还是喜欢‘上’一个人？”
  陈晨也笑了，随即正色道：“515寝室的程爽，昊哥觉得我有希望吗？”
  花了个擦，那条女暴龙？
  昊学心想兄台好重的口味啊！
  不过还好，只要你不是盯上了我家婉君，那就好办。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你被程爽怎么修理怎么折腾，好像和我关系不大……
  “我和她也不熟啊，你该怎么追就怎么追呗！”
  昊学心想你特么这么牛逼，我哪敢指点你？
  又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古代妞，随便抄几句情话金句什么的，都能忽悠得五迷三道。
  这程爽可是现代女孩！
  什么没听过，什么没见过？
  你念一段《裸婚时代》里的对白给人家……土不土啊，过时了好不好！
  至于壁咚……
  昊学深深地认为，就陈晨这小身板，贸然壁咚程爽这女暴龙的结果，恐怕相当悲惨。
  陈晨碰了个钉子，脸上泛起苦笑。
  该怎么追就怎么追？这说法太不负责任了。
  先前对谢佳宣，当然可以按部就班，就算不成，起码也没危险嘛。
  可这程爽……自己已经作死过两次了，所谓事不过三，再惹翻了她，下次来医院的就是他陈晨了。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无话，昊学忽然开口：
  “陈晨，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中医药理学。”
  昊学点点头，很随意地问道：“赤芍、丹皮搭配，通常用于治疗什么病症？”
  “清热凉血，散瘀止痛。”
  陈晨愣了一下，回答得倒也算流畅，心想这啥意思？要追程爽，还得先考试？
  难道你家何婉君就是这么追来的……
  “附子、干姜呢？”
  陈晨依旧是对答如流：“温阳祛寒、温补脾肾， 脾肾阳虚适用。”
  不错！
  昊学就露出一个挺满意的笑容，看来自己学弟当中，也有可用之才嘛，未必就要高价去聘请专家，这些年轻有冲劲的应届生，只要好好培养，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反而所谓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在胡青牛看来根本就是走错路走了一辈子的废柴，扳都扳不过来了。
  开医院的话，西医方面只能是依赖外援，中医方面，或许可以开始着手打造自己的班底了，这个陈晨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以好好深入接触一下。
  昊学和陈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没多一会儿，手术室的门打开，脸色苍白的陈湘月扶着墙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