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的老头子，自然指的是幽冥府那位，也就是混摩天，这老家伙到底修行了多长时间，我心里倒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怎么看也得上万年了吧。能够和混摩天同一时代出现的阴司，过去倒是没听过，这还是第一回，但是来头肯定不小。
  “万年级别的阴司？”
  我开口问道。
  “是的，万年级别的阴司。而且我觉得它实力还在老头子之上……”
  面前的老土嘀咕了一句。
  “说具体点，到底和你之间有什么恩怨。”
  我提了一声，老土笑着说道：“大约十年前，我和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到阴间倒腾一笔生意，如果做成了能赚不少。接头的地方是在一座鬼市旁边的黑石边儿。我们当时一共去了四个人，我走在最后。等到了地方，却没见到对面来人。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笔生意很重要，时辰也是早就定好了的。我们等了大约十多分钟，但是四人里带头的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可能有变。然后就拉着我们离开。想穿过旁边的鬼市返回人间，等我们进了鬼市才发觉真的有了巨变。鬼市内的亡魂都跑过了，连守门的鬼神也不见了踪影。我们知道肯定有事儿发生，也不敢停留，就冲向了引魂路的位置，可到了引魂路才发觉整个引魂路都被封住了，是有人刻意不让我们回去。接着我们四人之中有一人突然发出惨叫，等我们回头看的时候，却只看见他全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等走过去一看，这个刚刚还站在我们身边的兄弟已经被杀了！”
  听到这里，我便觉得有些蹊跷，心里有了一些狐疑之处。狐疑的地方，第一在于他们到底招惹了谁，一般来说四个人的队伍，从站立的位置上就能看出，足以面对任何方向，在当时那种紧张的气氛中，即便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可都是练家子身上也都有道行，就算是被鬼神偷袭了难道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吗？快到一瞬间被杀了，对面的鬼物还跑的没了影？第二，便是他们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会招来如此严重的杀生之祸。
  老土抽了口烟后继续说道：“我们当时见有人被杀，都吓的不轻，感觉可能是被什么厉害的脏东西给盯上了，当时我们带队的老大道行最高，他提议我们立刻离开鬼市，想办法在附近找到引魂路，然后逃离阳间。我们也都拿出家伙儿准备冲出去，可冲到了门口的时候，我当时走在中间，前面是我们三人的老大，刚跨出鬼市一步，我便看见他的脚被整个切了下来，而我什么都没瞅见，甚至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就连我们老大自己都没有疼痛的反应，这一步还是照旧踏了下去，结果一下子摔倒在地，身体刚刚落地，脑袋便整个被切了下来。”
  “这一次也没看清楚？”
  我开口插了一嘴。
  老土摇了摇头说：“没看清，这一次也没看清，我们老大的脑袋被整个切下来的时候只有血喷溅出来，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这又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厉鬼杀人的确方法很多，上人的身，操控人的意志，控制一些利器或者是石头杀人都可以，当然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自己出手，但是厉鬼每一次出手，尤其是对付像老土这样有道行的人，都会比较善用近身的攻击，一来是障眼法不太管用，二来是操控的刀剑也不一定能伤到修士。可是即便这个厉鬼的速度快到极致，但是当脖子被切开鲜血喷出来的一刻，还是会洒落在厉鬼的身上，人的血液中带有阳气，对于一般的鬼魂是有伤害的，当然这种伤害并不大。但是沾染了鲜血的厉鬼就会显露出真身，而老土确定地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这便不太可能，难道当时这厉鬼的速度快到片缕鲜血都没沾衣吗？
  “我们老大被杀，我和另一个人就退回了鬼市中，当时真是害怕极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每个人第一次进入阴间看见厉鬼的时候一样。仿佛自己又一下子变回了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我们在鬼市躲了一天，一直没有人来。后来我的同伴沉不住气，当时就拉着我要冲出鬼市。我不愿意他就抛下我自己冲了出去，然后，他的尸体就出现在了距离我们队长尸体不远的地方。我可以肯定就是一个家伙干的，杀了这三个人还没有露出真容。”
  老土即便是现在回忆起来似乎都非常害怕，抽烟也许就是为了镇定自己的情绪。
  “那你就一直没有看见凶手？”
  我开口问。
  他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如果没看见的话，我的眼睛也不会瞎了。我在鬼市里一直躲着，这个家伙也一直没对我下手。到了第四天，我实在是饿的吃不消，就准备拼了命冲出去，就算冲不出去也死了算了。于是下了决心我往外冲，刚到了大门口，我才往外探了下头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吧，我下意识地将脸缩了回来。当时想要杀我的家伙居然一击没有打中我的脑袋，而是切开了我的两个眼睛和凸起的鼻梁，当时我疼的不行，眼睛里全是血，只是模糊地听见有人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便挣扎着想看清楚它的脸，于是我就看见了那个怪物……”
  老土一根烟抽完了，再续了一支。
  “那种状况下还能看清对方的容貌，也是难为你了。”
  我笑着说。
  “现在可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时候，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当时我看见了那个怪物的样子，它以为我已经瞎了，其实我当时还能看见。它穿着白色的袍子，脸色很白，嘴里的舌头吐出来特别长，头发也长，眼睛很绿就像是狼一样。而且，这家伙的腰间还挂着鬼叉！那是只有阴司才有鬼叉！”
  老土这么一说，才刚刚说到重点上。
  “阴司？”
  我开口问，他点点头道：“后来我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极度恐惧而昏迷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鬼市里，具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感觉非常饥饿和疲惫，便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很走运的是我在跑了五六分钟后遇见了几个准备离开阴间的修士，他们救了我。我活了下来，只是这对眼睛却彻底看不见了。而且一到了换季的时候就钻心的疼，好像是在提醒我要给我的兄弟和这对眼睛报仇！”
  我这一次没有说话，他伸手轻轻地抚摸自己双眼，似乎是在触碰那留在他脸上的疤痕。
  “我回到阳间之后一度非常想要报仇，我们老大和那两个兄弟都是与我一同在村子里长大的，都是年少时候的朋友，他们不该死的那么惨。我用了几乎所有的钱，才算是打听到了一些真实的消息。我们原来交易的对象其实一早准备两边通吃，一边和我们交易一边又通知了幽冥府。想要然幽冥府将我们灭了，然后和幽冥府平分鬼币。但是幽冥府那边派了个怪物过来，不仅杀光了他们，还来追杀我们。那个怪物就是我看见的阴司，也是幽冥府唯一的万年阴司。他叫巨莽，来历不详但是手段非常残忍。在阴间名气很大，幽冥府里也没人敢招惹它。它杀人喜欢玩弄，就是它杀了我的兄弟们，刺瞎了我的眼睛。可是它背后不仅有幽冥府撑腰，而且据说它还是十殿阎罗其中之一的护卫，因此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办法报仇！”
  这神秘阴司的身份也终于在此时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