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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一十六章狼与狈（三）
  “嗯……百分之十太少了，郭先生，您要知道银行是国家的，放贷给国营企业倒是没问题，可您们毕竟是私营企业，照规矩，是必须严格控制放贷标准的，要给你们放贷，我还得去想办法说服同事们，这事情可不太好办啊。”
  老戈尔自上台之后，推进了一系列狂猛的所谓改革，一开始是拼命加大重工业的投入，结果越是下大力气投入，其轻重工业的比例就越显得失衡，国内经济也就越发萎靡，后头一看情况不对，老戈尔赶忙在急刹车的同时，又接着推出了急转弯的策略，那便是大力鼓动私人去创办轻工企业，可只给了名义，却没给出相应的优惠政策，在贷款上更是把控严格，以致于民营企业根本发展不起来，不得已，老戈尔只得在前不久放开了贷款的口子，只不过口子也就只开了一线而已，似郭文峰这等一开口便要贷五千万卢布的要求，华西诺夫斯基也确实颇感棘手的。
  “您说得有道理，要不这样好了，咱们取个折中的，就百分之十二如何？”
  于郭文峰而论，只要能把款贷出来，手续费稍高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了，能压缩一点是一点，毕竟没谁会嫌钱多不是吗？
  “百分之十三，不能再低了，否则的话，我跟同事们没法交代的。”
  身为支行行长，乌克兰这头的放贷其实都是华西诺夫斯基一个人说了算的，就他那贪婪的性子，又怎可能把钱分给其他人，然则为了能从郭文峰手中多掏出钱来，华西诺夫斯基可是一口一个同事们地嚷嚷着。
  “行，那就百分之十三好了，不过呢，我们公司确实急等着钱用，华西诺夫斯基先生，您看何时能把贷款批给我们呢？”
  在目前的行情下，百分之十三的手续费其实还是偏高了些，不过么，考虑到越到后头贷款的抽头就会越大，郭文峰倒是没计较那么许多，只要第一笔生意能成交，他很快便会陆续把那些空壳公司以及工厂搬出来，先从国家银行贷到款，转过头来，再去对外贸易银行耍上一把戏法，然后就可以把钱都转走了事，至于还贷嘛，那就两说好了。
  “明天你们来申请，我会尽快审批的，在手续费有保证的情况下，三天之内应该就能正式放贷了。”
  事关自身的利益，华西诺夫斯基自然也想着快点完成交易，他也能早点拿到钱，在这一点上，他与郭文峰可是有着相同的利益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支行见。”
  事情能办得如此顺遂，郭文峰自然是满意得很，也就没再多言罗唣，笑呵呵地便给出了个承诺……
  “郭先生，我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在将华西诺夫斯基送走了之后，明斯基终于憋不住了。
  “问吧，可以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第一笔贷款虽已算是差不多能搞定了，可后头还有许多事须得明斯基出面的，彼此间自是须得有所沟通才成，当然了，明斯基不问的话，郭文峰却是断然不会主动给出说明的。
  “郭先生，您究竟打算贷多少的款？”
  以百分之十三的手续费从国家银行贷款，在明斯基看来，明显不太合算，概因正常利息还得照旧支付，这么一加起来，一年的贷款期可就得付出百分之十八点七的费用，贷款数额一大，所要支付的费用可就吓人了，明斯基心下里当真一点底都没有。
  “呵，打底十个亿卢布吧，多则不限，越多越好啊，我不介意的。”
  郭文峰并未隐瞒自己的谋算，笑呵呵地便给出了答案。
  “啊……”
  这一听郭文峰至少要贷款十个亿卢布，明斯基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哪怕只是一年期，光是手续费加利息，最少都得支出一亿八千七百万卢布的，做啥生意也没法在一年里赚这么多的钱来着——欧亚铁路运力有限，哪怕金石集团实力雄厚，也没法拿到太多的车皮，运到乌克兰的货物终究是有上限的，一年赚个几千万卢布倒是不难，再想多，根本不可能。
  “呵，不用担心，贷到了款，咱们立马将款兑换成美元，先转到瑞士银行去，然后再转去盘古银行巴黎支行存起来，等到年底，就该是大把撒美元的时候了。”
  见得明斯基失态若此，郭文峰不由地便笑了起来。
  “可是，可是……”
  大把撒美元购买各种矿业以及能有盈利潜力的大型企业之规划，明斯基倒是赞成的，问题是他根本想不明白如何才能弄出还贷的钱来。
  “不用可是，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按目下的局势演化，年底时，你们也就差不多该自立了，到那时北极熊所有的加盟国恐怕也都在忙着自立，那时候的卢布只怕比草纸都强不到哪去，咱们贷的是卢布，到时候还的也是卢布，只不过明年的卢布价值有没有如今的两千分之一都难说得很，即便是真去还钱也没啥大不了的。”
  “嗯，假若事情有变化，你们没及时自立，那也没事，出面贷款的企业里既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你的名字，北极熊那头要追债，那就去追好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亏空的是北极熊，又不是乌克兰，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贷款既然已经开始实施了，为了安明斯基的心，到了此时，郭文峰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了，笑呵呵地便将谜底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一听郭文峰玩的竟然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明斯基在释然之余，也自不免起了狂贷它一把的心思。
  “咱们可得抓紧了，据我所知，樱花国的三井住友银行以及美国的摩根投行等西方大银行都在打着从国家银行借贷卢布的主意，咱们若是下手慢了，就算华西诺夫斯基肯帮忙，到时候恐怕也没钱贷给我们了。”
  郭文峰之所以敢如此直白地告诉明斯基，就因着他抓住了一个紧要的关键之所在——时间有限，明斯基显然是来不及再去准备好能用于贷款的空壳公司了，郭文峰自然不怕明斯基翻脸不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