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那妖兽到底有多大啊，怎么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震动。”阿宠叫出来，几丈外的沙漠都鼓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地而出似的。
  顾徽音目不转睛地看着夜容铮，她知道他在混元之界无所不能，但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万万年之久，所有的妖兽都忘记自己为什么会生存在这样的地方，夜容铮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强大的异类。
  妖兽是很难被异类统治的。
  “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相信这是夜容铮。”阿宠小声嘀咕，在凡人大陆，夜容铮还只是一个会武功的凡人，连道心都修炼不出来，而眼前这个散发着强大威压，显得尊贵无比的男人，凌然落在庞大得像一座大山的妖兽面前，竟丝毫不觉得他气势弱下去。
  “是啊，我也不相信。”顾徽音低声说，“可他就是他。”
  “以前怎么没看出原来你这么痴情。”阿宠说。
  顾徽音瞪他一眼，“他对我好，我自然要对他好。”
  “我没看出他现在哪里对你好了。”阿宠撇嘴，“冷冰冰的，像在对陌生人。”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了。”顾徽音没好气地说，“他迟早会想起来的。”
  阿宠翻个白眼，他和恒容有相伴多年的感情，自然希望他和顾徽音能够长长久久地相爱，但如果恒容不再是恒容，夜容铮也不再是夜容铮，顾徽音的执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但如果只有一方的付出，难道不累吗？
  “那妖兽从地面出来了。”顾徽音被沙漠兽转移注意力，看着它的身躯一点点从沙漠里出现，她都忍不住瞪圆眼睛。
  这沙漠兽何止是一座山的大小，简直是两座山峰那么大。
  夜容铮在它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
  “它会不会把夜容铮当成甲虫吃了？”阿宠问。
  顾徽音正要骂阿宠乌鸦嘴，就看到沙漠兽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啊呜一下将夜容铮给吞下去了。
  “……”阿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要去救夜容铮？”
  “他没那么容易死。”顾徽音说。
  果然，沙漠兽在吞下夜容铮之后，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虫子，结果还没咬下去，便觉得牙齿剧痛，接着全身都痛起来，他又一口将那只虫子给吐出来了，四条爪子愤怒地拍打地面，引起地面一阵强烈的震动，沙尘暴滚滚翻腾着。
  熟悉而又遥远的强大灵压散发开去，沙漠兽暴怒挥动的爪子慢慢地停下来。
  顾徽音透过沙尘，看到那只巨大的沙漠兽在慢慢缩小，被它的爪子拍打出来的地面有无数的洞口。
  “它缩小了！”阿宠叫道，那沙漠兽居然缩得像跟一头牛一样大小，而且……长得还真的像一头有四个角的牛，看起来跟原形的差别竟是那么大。
  沙漠兽已经认出夜容铮，虽然它已经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但久远的记忆让它知道，它这么多年，都在等着他。
  夜容铮的手一挥，沙尘暴渐渐停下，灰蒙蒙的天空恢复湛蓝。
  “你自由了。”夜容铮对沙漠兽低声说。
  沙漠兽感觉身上忽然一轻，那股若有似无压制它留在这个地方的力量消失了。
  它往后退了几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夜容铮。
  夜容铮平静地看着它。
  沙漠兽嗷呜一声，转身狂奔起来。
  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它是缩小了，但重量并没有减轻。
  顾徽音从玉飞舟离开，来到夜容铮的面前，“它走了？”
  “放它自由，它便能离开。”夜容铮低声说。
  “你放它走，不担心它伤害其他人？”顾徽音来到夜容铮的身边，没想到那沙漠兽居然这么容易就离开了，还以为要有一番大战呢。
  夜容铮说，“它只能生活在沙漠，离开便无法生存。”
  难怪沙漠兽没有称霸一方，难怪这个沙漠不属于任何界域……
  哪个妖王想不开来挑战这么庞大的怪物。
  顾徽音望着地面巨大的窟窿，沙漠兽有一大半的身体都是在地里的，如今他是缩小离开了，但地面的大洞却深不见底，不知下面有什么东西。
  “你在玉飞舟等我。”夜容铮低声对顾徽音说。
  “我和哥哥一起下去啊。”顾徽音道，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想再分开了。
  夜容铮回头看了阿宠一眼，“这么久，我不能保证入阵之后没有危险。”
  “如果真的有危险，那我更要和你一起。”顾徽音甜甜地说。
  她回头对阿宠说道，“阿宠，你守着玉飞舟，我们下去。”
  阿宠想着刚刚跑不见的沙漠兽，这里随便个妖兽的修为都比他高，他若是真的跟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那你们去吧，我不会让玉飞舟被人抢走的。”
  这玉飞舟就算真的有人敢抢，只怕也飞不走的。
  夜容铮启动阵法，就在沙漠兽刚才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透明的圆圈，有灵气围绕着圆圈在涌动着。
  “我们要到下面去吗？”顾徽音低声问。
  “嗯。”夜容铮微微皱眉，时间太久远，他不太记得当时安置他本命的地方是不是这样，但总觉得有点奇怪。
  二人进入阵法，灵气围绕着他们转动，却不像其他阵法直接将人带去漩涡，而是将他们带着沉了下去。
  难道是藏在地底下？顾徽音疑惑地看着夜容铮。
  夜容铮沉默不语，面色显得越发冷峻。
  “哥哥？”顾徽音小声叫他。
  “不太一样。”夜容铮低声说，按照他之前布置的阵法，只要沙漠兽离开，他打开阵法，便能拿到他留在这的本命。
  顾徽音问，“难道是有人来过了？”
  “也许。”夜容铮颔首。
  他们已经不知道离里面有多远，抬头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光芒。
  阵法还在带着他们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顾徽音惊呆了。
  这是建造在地底下的宫殿吧！
  他们的落脚处是一片空地，周围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镶嵌在墙壁里的夜明珠不知多少，照得周围明亮如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