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王保国点头，加重语气，认真的说道：“一千万个新增用户，这个是及格线，只有达到这个及格线了，这一次的推广活动，才算是有意义，张经理，你别小看这个数字，一千万个新增用户，按照这个充话费送手机的活动来看，你想过公司要投入多少钱吗？”
  “眼下最便宜的手机，也都要三千多块钱！”
  王保国伸出三个手指，沉声说道：“你想想看，公司为此投入的钱，承担的风险有多大？这么高风险的投入，如果没有相应回报的话，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做，你说对不对？”
  “您说的没错王总。”
  张家强身体一震，明白了王保国的意思，沉声点头说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做好这个活动！”
  “嗯。”
  王保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另外，这一次活动，由于投入资金太大，所以我们会采用分批的策略手段，第一次先给你五十万部手机用来试水，你看看效果和市场反应，然后再向总公司汇报。”
  “嗯。”
  张家强点头，说道：“毕竟在这之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谨慎一些是对的。”
  说着，张家强想到了陈浩之前的要求，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王总，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下您。”
  “嗯，你说吧。”
  王保国点了点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这个事情我之前在电话里，没有和您说。”
  张家强一开始并没有提陈浩的那个广告要求，眼下这个活动受到了公司总部的允许，马上要进行推广阶段了，张家强知道不能在拖了，万一将来活动推广了，但是作为真正提出来活动的陈浩，在这场活动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陈浩他将来还会帮自己吗？
  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问一下，咱们公司在订制手机时，会不会在手机背面，加上咱们公司的标志和定制机的字样啊？”
  张家强问道。
  “当然了。”
  王保国毫不犹豫的点头，放下水杯说道：“这得区别于普通的机型啊，自然要做一个醒目的标志了。”
  “那能不能在背面在加上企鹅公司的标志？”
  张家强试探的问道。
  “哦？”
  王保国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家强竟然会提出来这个事情，他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张家强，说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们以后肯定会和企鹅公司合作的越来越紧密，而且之前这个充话费送手机活动的想法，企鹅公司那边的人，也提供了不少想法，也算是提供了创意。”
  张家强绞尽脑汁的解释说道：“我当时也答应他们了，如果咱们公司真推出这种活动，那肯定会和他们继续合作的。”
  王保国眉头皱了起来，盯着张家强仔细看了起来。
  看的张家强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过了几分钟后，王保国忽然间开口说道：“张经理，你给我透个底，这个充话费送手机的活动创意，到底是你的，还是企鹅公司那边人提出来的啊？”
  张家强老脸一红，想了一下，咬牙说道：“王总，实际上，创意是企鹅公司那边的人提出来的，不过很多细节，是我想的。”
  “我明白了。”
  王保国皱起了眉头，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王总，您的意思，不和企鹅公司那边继续合作吗？”
  张家强等了一会儿，看见王保国没有说话，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先前和企鹅公司合作的流量推广，不是效果挺好吗？”
  王保国看了张家强一眼，沉吟思忖了一下，说道：“张经理，我记得和企鹅公司的合作，最一开始，也是你提出来的，对不对？”
  “嗯，对的。”
  张家强点头，这个事情其实王保国是知道的，但眼下又特意点出来这一点，张家强有些想不明白王保国的意思了。
  “有一个数据，张经理你由于位置的原因，你是看不出来，也没有想到的。”
  王保国脸色变的凝重起来，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实际上，在公司高层内部中间，现在有一个共同的认知，继续和企鹅公司合作下去，等于是为虎谋皮，培养对手，你知道吗？”
  “啊？”
  张家强愣住了，摇了摇头，说道：“王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企鹅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你了解过吗？”
  王保国反问了一句。
  “通讯方面，互联网通讯，类似于和咱们公司一样。”
  张家强毫不犹豫的脱口说道。
  “没错。”
  王保国点头，说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不太明白王总。”
  张家强摇头，狐疑的说道：“企鹅公司是互联网，说白了，他们是虚拟的，但我们是实体的，而且他们在网络上，我们在现实中，我们和他们合作，我觉得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怎么会是培养对手呢？”
  “有一个数据，你是不知道的。”
  王保国淡淡的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知道，自从咱们公司支持企鹅手机通讯客户端了之后，咱们公司的短信业务，降低了多少吗？这个数据是，我们的ＧＰＲＳ流量在每个月迅猛提高增幅的同时，短信业务相应的不断下降！也就是说，流量使用的越多，短信发送的越少，这一点，你肯定不知道吧？”
  “啊？”
  张家强身体一震，大脑犹如高速运转的电脑一般，思忖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脱口说道：“您的意思是，大伙都用企鹅软件交流了，而不用短信了，是吗？”
  “没错。”
  王保国点了点头，神情凝重的说道：“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以为只是短信业务使用率暂时下降而已，可是后来发现我们不断的增加，短信业务还是在不断慢慢下降，这完全就不符合常理，经过一番调查研究，最终才发现，短信业务实际上，都是被企鹅公司悄悄的抢走了！”
  张家强愕然张大嘴巴，旋即心里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和企鹅公司合作，这是自己告诉王总的，那现在变成这样，会不会责怪自己？
  但转念一想，张家强意识到，如果真的要责怪自己，那显然王保国也不会和自己谈起这个事情了。
  “张经理。”
  王保国看着张家强不断变幻的脸色，淡淡的说道：“在发现这两者之间关联的奥秘后，上层有人提议要追究你的责任，甚至是要处罚你，不过这个事情被我拦住了。”
  “谢谢王总。”
  张家强立刻开口说道，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你不用谢我。”
  王保国摆了摆手，苦笑说道：“毕竟这个事情，当初是我也同意的，也是极力撮合的，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之所以没有追究责任，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联通公司那边，也有相同的业务，企鹅公司在和我们合作的同时，也在和联通公司合作，也就是说，其实我们都被企鹅公司的人给设计了，用我们的资源，悄悄不知不觉的，壮大了他们公司。”
  张家强苦笑不已，这个事情该怎么说？
  “凡事有利就有弊。”
  王保国淡淡的说道：“如果不和企鹅公司合作，进行推广的话，我们的流量业务也打不开局面，这一来一回的，算是差不多扯平了吧，亏损的短信业务，实际上也等于被流量业务弥补了，所以这个事情在内部算是消化掉了，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
  张家强点了点头。
  “但是这一次，如果这个充话费送手机活动，是企鹅公司的人，给你出的主意的话，那背后必然企鹅公司又能得到不少好处。”
  王保国点燃一根香烟，叹了一口气，说道：“张经理，你说说，你觉得，我们该答应好，还是不该答应好呢？”
  张家强黯然沉默不语了，他将自己和陈浩认识的经过，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次。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
  陈浩还真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比如就流量推广这个事情上，其中到最后蕴藏的含义，如果不是王保国今天提出来的话，张家强还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真是借鸡生蛋啊！
  企鹅公司那边不费吹灰之力，既推广了流量，同时还悄悄的让企鹅公司的用户大量增长，同时借用和移动公司的流量分成协议还赚到了钱。
  真是一举三得。
  最重要的是，移动公司这边一开始还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直到短信业务不断下降，最终才找到了答案。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不可能在甩掉企鹅公司了，因为一旦停止和企鹅公司的流量协议分成，那边还有联通公司和企鹅公司合作。
  也就是说，在悄然无声不知不觉中，陈浩就将企鹅公司绑到了移动公司这艘巨无霸战船上。
  相对于移动公司这种庞然大物的国企，目前的企鹅公司，最多只能算是一艘小渔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