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王昊一挥手, 竖起拇指，“厉害啊！”
  “厉害在哪？”方伶俐转头，看傻|逼似的看王昊, “哼, 这不是基本操作？”
  “那你来个基操。”周铮捡起球扬手扔给方伶俐，方伶俐接住, 甩了甩撞疼的手。深吸气, 抬手球直接出线，没碰到球篮。
  方伶俐涨红着脸，喊道，“王昊, 帮我捡球。”
  王昊摇摇头, 认命的跑过去捡起球扔给方伶俐，他的动作轻柔的多, 不至于砸伤方伶俐的手，“你来篮下投。”
  “我不！”方伶俐不服输, “我就不信了。”
  周铮拿起赵筱漾的羽绒服递过去, 自己才穿上外套, “走了。”
  “不一块玩？”
  “没兴趣。”周铮嗓音淡淡, 抬手想拉赵筱漾。赵筱漾已经避开三米远，她先出了篮球馆, 周铮跟在身后, “赵筱漾。”
  外面寒风凛冽, 赵筱漾拉上羽绒服拉链, 周铮双手插兜走在赵筱漾身边。偏头凝视她，半晌后开口道，“愿赌服输。”
  赵筱漾停住脚步，她紧攥的手指松开，盯着周铮漆黑的眼，“什么都可以？”
  “可以。”周铮意味深长。
  “在外面不要——动手动脚。”赵筱漾话出口那瞬间，她的脸涨的通红，又攥紧手，鼓起勇气，“我很不舒服。”
  周铮蹙眉，语气冷沉危险起来，“赵筱漾？”
  “愿赌服输。”赵筱漾往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警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若不呢？”
  赵筱漾又往后退，身后是台阶，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直，她鼓起腮帮子。白皙的脸上，一一双眼黑白分明异常坚定，“那你就不是君子，”
  周铮冷哼，长腿跨上台阶挡住赵筱漾的去路，锐利的眼盯着赵筱漾，居高临下看着她。赵筱漾觉得逼仄，皱眉抿了抿嘴唇，“周铮！”
  周铮直起身，率先迈开大长腿走了出去。他沉默着，目光冷沉。赵筱漾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周铮那么任性的人，肆意枉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可赵筱漾确实不舒服，她不想忍。
  下午课上两人没有交流，赵筱漾也懒得跟他说话，周铮不讲道理。晚上放学，又开始下雪。厚重的云层压在头顶，大片大片雪花落到大地上，赵筱漾戴上帽子和口罩要起身，突然被按住肩膀人坐了回去。她猛地瞪大眼，四周也有不少人看过来，赵筱漾看着面前少年玉白冷清的脸。
  呼吸都要停止，周铮干什么？
  周铮拿下围巾缠到赵筱漾的脖子上，最后打了个死结，抽出书包甩到肩膀上，冷着脸态度很差，“走了。”
  赵筱漾怀疑周铮要勒死自己，扯了下围巾缓出一口气，前面几个男生笑嘻嘻往这边看，同时嗷了一声。
  周铮冷眸落过去，瞬间寂静无声，全退散了。
  赵筱漾背着双肩包。
  “等我。”蒋旭然拎起书包快步跟上来，道，“今天我家司机有事不过来，你们怎么回家？”
  “公交车。”周铮面无表情道。
  蒋旭然从没有坐过公交车，只跟在赵筱漾和周铮身后。赵筱漾先上车，周铮紧随其后，蒋旭然被司机叫住，“小伙子，你没投币？”
  “啊？”
  周铮回头看了蒋旭然一眼，嘴角抽了下，拿出公交卡刷了下。往前走了两步，倏然回头，“旭然，你跟我们一路？”
  “什么？”
  周铮和王昊住一个小区，蒋旭然在另一个小区住，这路公交车根本不能到他家。
  “师傅等等！”身后一声喊，王昊飞扑上车，迅速投币转身扶住方伶俐。几双眼对上，王昊看向蒋旭然，“大少爷，你竟然会坐公交车？”
  蒋旭然：“……”
  “往里面走！”公交车司机扯着嗓子喊道，“不要堵在门口。”
  “方伶俐去哪里？”蒋旭然不能一个人丢人，强行拉上方伶俐。
  “我……”方伶俐不想看王昊，不能承认跟王昊有关系，转头指着周铮，“我找铮哥补习。”
  喜欢周铮四个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方伶俐的挡箭牌。
  “对，我就是去铮哥家补习。”
  周铮冷漠的眼移开走回去坐到赵筱漾身边，拿出耳机戴上，又把另一个塞到赵筱漾的耳朵里。赵筱漾正在听新闻，猝不及防耳朵上多了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换走她的耳机，她猛地转头。周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这事儿不是他干的，端正坐着。
  最终结果，蒋旭然去王昊家给两个学渣补课顺便等他妈工作结束来接，谁也不尴尬，非常友好。
  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气氛十足，早上学校门口就开始卖包装好的苹果了。教室后面的板报都换成了彩色，所有人都开始互相送礼物。
  赵筱漾对这种西方节日挺懵的，她自己没有什么概念。以前在小地方生活，这么洋气的东西，她也没经历过。中午吃完饭周铮匆匆离开餐厅，赵筱漾和蒋旭然一道回教室，赵筱漾刚坐下蒋旭然就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过来，“节日快乐。”
  “啊？”
  空荡荡的教室，场外雪花纷纷扬扬。板报上贴着麋鹿和圣诞老人，教室角落里刚搭起的圣诞树挂满了红包。
  “我没准备礼物。”赵筱漾第一次收到礼物，“谢谢。”
  “你不用。”
  教室陆陆续续有同学回来，赵筱漾打开试卷，面前又被放了一只漂亮的紫色盒子，“节日快乐。”
  赵筱漾抬头看到班长，班长放下苹果就走。
  “啊？谢谢。”
  这么隆重？
  “赵筱漾！”有人在前排喊。
  赵筱漾立刻站起来，“怎么了？”
  “有人给你送东西。”
  巨大的红色盒子，上面绑着漂亮的绸带，被塞到了赵筱漾手里，她一脸懵逼，什么玩意？
  “谁送的？”
  “高二的徐逸！”
  旁边一个女生发出艳羡的声音，“哇！赵筱漾很受欢迎。”
  “新任校花，当然了。”另一个女生酸溜溜道，“你们没看最近论坛投票吗？赵筱漾票数有史以来最高。”
  赵筱漾想把盒子扔了，她们都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尴尬。
  徐逸是谁？
  赵筱漾就认识周铮他们几个，一头扎进学海里，哪里认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赵筱漾抱着盒子到座位上，没经历过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赵筱漾，又有人给你送东西了！”前排男生嘻嘻哈哈喊道。
  赵筱漾尴尬的头皮发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把东西一个个还回去，又不知道那些都是谁。等上课铃声响，她的桌子上堆了十几个苹果，还有两个大礼盒，非常夸张。周铮不在，赵筱漾转头看蒋旭然，蒋旭然在写试卷。
  周铮和班主任同一时间进教室，他从后门进来，猝不及防看到赵筱漾手边的礼盒。脸色顿变，皱眉，“什么玩意？”
  赵筱漾摇头。
  周铮阴沉着脸，摸到外套口袋里的苹果，想连外套一块扔了。操！这些人要脸吗？
  电话响了一声，周铮拿起来看到王昊发来的信息，“你送赵筱漾什么了？我送这个盒子给方伶俐行么？铮哥，帮我参考下，我微|信发给你了。”
  周铮冷着脸打开微信，被炫丽的礼盒晃瞎了眼，王昊说，“你觉得方伶俐会喜欢哪个？”
  周铮：“……”
  呵呵！
  他觉得赵筱漾会喜欢单独一个苹果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徒有其表，都是绣花枕头。
  “我买了电影票，晚上八点的。”
  赵筱漾从没有看过电影，小地方没有电影院，她以前只听说过，“啊？”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只有我和你，别叫其他人。”
  赵筱漾转头注视周铮，半晌才点头。
  “赵筱漾！”讲台上班主任叫第二声，赵筱漾才听见，立刻站起来，“老师！”
  “上课就专心听讲，不要走神，不要被一些成绩不怎么好的坏学生影响。”
  周铮：“……”
  班主任说，“坐下吧。”
  赵筱漾坐下，她很少被老师这么当众训，有些难堪。
  “我看大家都无心上课，只想过节，那我们聊点题外话吧。”班主任环视教室，最后落到赵筱漾身上，赵筱漾脚边两个巨大的礼盒太刺眼了，“高中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学习，学习才是高中学生的全部。”班主任语重心长道，“你们的全部重心都应该用在学习上，为将来考上好的学校奋斗拼搏。”
  “你们这个年纪，最经不住诱惑，被身边的花红酒绿晃花了眼，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女同学被男同学，花言巧语一顿哄骗，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学习的动力。”
  “早恋是非常影响学习的行为，这也违反了学校的规定。我知道我们班有这样想法的学生，也有可能正游走在违纪边缘。我不点名批评，谁做了自己心里有个数，悬崖勒马。学校在抓典型，抓到你了，不单单是叫家长那么简单，还会被记过。”
  班里不止赵筱漾和周铮一对，但最高调的就是他们。在班主任说完这席话，不少人转头看过来。
  “考上大学，十八岁以后，你们怎么追求恋爱自由都行。可现在你们还没有到十八岁，你们还在高一，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本该学习的年纪，因为早恋影响学习，影响了未来。一辈子都毁了，将来提起来，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