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作者:太乙真猪      更新:2022-11-24 08:23
  另外两个老太倒没事,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惊魂未定,紧紧拉着另一个老太的胳膊,而这个瘦小的老太,清波问半天都是嗯嗯,一副想表达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弄得清波和她猜了半天手势,才明白她没事。
  大夫被昌东他们搀到了椅子上坐下,沐筱萝也顾不上避嫌,帮他摸了下脚踝,发现只是伤了韧带就让客栈老板去请个大夫来给他包脚。
  客栈老板失笑,说:“这位小姐,他就是我们这个镇上最好的大夫!你别担心,等雨小了我派人把他送回去,让他自己弄点药包扎下吧!”
  那大夫猛点头,看到一旁还等着的两个老太,又赶紧拿起自己的药箱,要上去给人看病。
  医者父母心,沐筱萝看他这么敬业,就让昌东和两个士兵把大夫扶上去,那两个老太太赶紧跟了上去。沐筱萝看她们走得利索,就去洗手,准备吃饭。
  等回来昌东他们点的菜已经端上来了,清波给她盛了饭递给她,沐筱萝接了过来,举筷招呼昌东他们:“快吃吧!都别客气!”
  昌东怪怪地盯着她的手,沐筱萝察觉到他的目光,就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昌东指了指自己的手指,疑惑地问道:“三小姐,你为什么要带个戒指?”
  沐筱萝脸微微有些红,说:“这戒指是楚公子送的,代表我是他定下的娘子……”
  她话还没说完昌东就急急问道:“楚公子是不是也有一枚同样花纹的戒指?”
  沐筱萝一怔,脑中电闪雷鸣,立刻就想到了刚才的一幕,想站起来上楼,还没等站起来,就见那大夫在一个老太的护送下走了下来,沐筱萝若无其事地对众人说:“快吃吧,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赶路呢!”
  那老太眼睛往这边看了看,见沐筱萝他们说笑着吃饭,谁也没看她,就放了心,低头吩咐着大夫,等抬起头来,她突然呆住了,只见那边桌上只有清波几个人,沐筱萝不见了。
  老太是向兰,顿时觉得不妙,扔下大夫就要往楼上跑,清波也不管会不会吓到其他客人,凭空一跃就落在了向兰前面,冷笑道:“向兰,还想走吗?”
  向兰一回头,看见昌东也带人围了上来,客栈老板刚走过来昌东就叫道:“老板,我们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你放心,我们小姐说了,打坏了东西都给你双倍赔偿。”
  那老板就站住了,犹豫地看着众人,不懂刚才还帮人家老太的几位好人怎么一瞬间就和老太变成了仇人……
  沐筱萝趁向兰和大夫说话之际悄悄上了楼,径直来到她们的房间,她猜不透苗栗到底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没人开门,沐筱萝就猛地推开了门。
  只见那刚才想说话的老太盘腿坐在屋中的桌子上,似乎在运功,而床上躺了一个人,沐筱萝的心顿时乱跳起来,那是楚轻狂吗?想到刚才她们请的大夫,猜疑起来,他怎么啦?
  苗栗似乎运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了看,一脸的惊疑,眼睛里的不安和惶恐一览无遗,似乎害怕沐筱萝这时动手。
  沐筱萝赶紧安慰她说:“苗师父是你吗?你放心运功吧,我救过你就没想过再害你,我只是想看看轻狂,他是我夫君……”
  苗栗看她绕过自己走到床边,的确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图,虽然一时不懂沐筱萝说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闭眼运功。
  “轻狂?”沐筱萝看到床上迷迷糊糊的老头也被恶心了一把,那秃头太雷了,她一时想笑,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想掉泪,一把扯了他头上的伪装,就摸索着解了他的穴道。
  发现向兰不止点了他的哑穴,还点了好几个穴位时,她怒了,他都烧成了这样,她竟然还这样对他,这就是爱他的表现吗?
  七手八脚抹去了他脸上的伪装,沐筱萝心痛地发现楚公子脸上也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过敏,昔日倾国倾城的脸上长出了许多小红点,有些都有点溃烂了。
  她也不管苗栗在不在,看到盆架上有清水,就端过来帮楚轻狂清理脸上残留的易容物,顺便也帮他清洗干净。嗅到他身上的臭味,沐筱萝更是一肚子的火,楚公子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受了这样的待遇呢!
  一把抱起楚轻狂,她无法再把他留在这里,起身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去。苗栗跳了起来,沐筱萝一脚踢飞了那盆水,怒道:“苗师父,我敬重你们三善道的人,请不要让我对你们的最后一点好感都消灭了。轻狂是我夫君,我现在要救他,谁挡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三小姐……”苗栗迟疑了,当初沐筱萝救她们时的果断她有很深的印象,这样坚决的女人说得出肯定做的到。而看她怀抱楚轻狂的样子,似乎也不像说谎,有什么地方错了?她无法阻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楚轻狂走过自己,到隔壁房中。
  沐筱萝一进屋就将楚轻狂放在床上,剥去了他全部衣服扔了,赶紧帮他擦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楚公子烧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胡话,声音粗糙,沙哑难辨,唯有一句因为重复不断,让沐筱萝听清了。
  他说:“我不要忘记你……”
  忘记谁?沐筱萝猜测着,没有那么孔雀地以为是自己。他的生命里那么多人,人人对他都很重要,她当然也重要,只是还没到让他迷迷糊糊也不忘惦记的地步吧!
  擦洗干净,总觉得楚公子的高热不正常,沐筱萝也顾不上外面闹成什么样,静下心来给楚轻狂把脉,发现他脉息散乱,气息时强时弱,似乎心肺都受损了。
  沐筱萝虽然学过医术,可是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临床经验很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昔日生龙活虎的楚公子怎么几日功夫就变得如此衰弱呢,是不是向兰她们给他吃了什么药造成的?
  这年代也没抗生素什么的,沐筱萝无力地看着楚轻狂高热不下,出门匆忙,也没带着纯酒精,只好不断地给他换水袋,让客栈老板将陈年的花雕都贡献出来擦身用了。
  向兰已经被清波他们制住,正捆绑着苗栗下来了,向兰大叫:“师父救我啊!”
  苗栗想动手,刚拔出剑来清波就先说道:“苗师父,筱萝说了,你们三善道的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你帮向兰带走我们楚公子可能是不了解实情,被她挑拨。筱萝说如果你知道内情你一定不会帮向兰的,苗师父,你想听听向兰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苗栗就迟疑了,向兰慌忙叫起来:“师父你别听她乱说,你快救我啊!”
  清波冷笑一声:“向兰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乱说啊?乱不乱说众人都看得到,你害怕什么?”
  向兰语塞,怔了怔又怒道:“你是沐筱萝的人,你肯定只会帮她说话,不是乱说是什么?”
  清波就笑道:“我又没塞你的嘴,也没点你的哑穴,我要说的只是事实,你觉得哪里不对都可以辩解,你急着反驳什么啊!”
  苗栗听出了端倪,看了向兰一眼,找了个椅子坐下,沉声说:“那我就听听吧,这位姑娘你请说!”
  刚才打架,吃饭的客人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清波也不客气,往苗栗对面一坐,就从向兰还在沐筱萝府上做丫鬟的事说起,她怎么喜欢上楚公子,怎么把三善道的令牌要回去的事都一一告诉了苗栗。
  江湖人最重承诺,苗栗听到向兰把三善道的令牌要回去就脸红了,狠狠瞪了向兰一眼,越听越心虚。等听到楚轻狂帮他们劫尸体照顾三善道的人都是看在沐筱萝的面子上时,一张老脸更是挂不住。
  再听到楚轻狂和沐筱萝竟然是情侣的关系,而楚轻狂发过誓,这辈子只娶沐筱萝时,苗栗更是怔住了,她差一点就助纣为虐,做下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啊!
  天性
  而让苗栗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对向兰绝望的事还在后面。
  向兰换酒杯设计了水佩被表哥侮辱的事苗栗还可以原谅,可是等听到喜欢向兰的彭伟竟然因为撞破她带走楚轻狂的事被她杀了时,苗栗坐不住了。
  清波控诉般的语气强烈地撼动着她的心,清波说:“苗师父,我们江湖人最讲义气,也最重情义。不说筱萝对你们有那么大的恩情,就说彭伟吧,喜欢她有什么错吗?她受伤的时候都是彭伟在照顾她,什么小事都是彭伟帮她做的,她就没一点感动吗?对一个喜欢她的人她都能下得了手……对恩情都能轻易背叛,她的道义何在?她拿什么来让楚公子喜欢她?”
  苗栗气得发抖,没想到向兰变成了这样,她的话和清波说的完全相反,而看向兰,还一副不知道悔改的样子,固执地盯着清波,恼怒地骂道:“我又没让他喜欢我,是他自己傻……”
  清波骂道:“就你的感情是对的,别人的都是错的吗?楚公子也没让你喜欢他,他有说过你傻吗?也是筱萝和楚公子善良,你要敢如此对我,你十个向兰都死了!”
  向兰不甘地反驳道:“你不就是占了人多才抓住我吗?有本事单打独斗,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清波嘲讽地笑道:“单打独斗啊……我好怕!不过不是怕你的武功,而是怕你的小人……我就纳闷了,三善道有你这样的人才,怎么还被沈天斌追得到处跑呢?我看你和沈天斌也差不多了,就会背后算计人……你干脆去算计一下沈天斌,把教主的位子夺过来坐吧,也别分三善道和三恶道,全称小人帮算了,反正你们多的是这方面的人才!”
  这话就像一个大大的耳光,连带苗栗都被扇得面红耳赤,也找不到话反驳清波。背弃信义,忘恩负义的人都是自己人,连算计楚轻狂自己也参与了,她还有什么脸反驳呢!
  怔怔地看着向兰,苗栗又怒又恨又有些怜悯她,刚才被她点了穴道她是恨不能给她两个耳光,现在看她被绑着又觉得有些可怜,她的喜欢看来无望了,以她的性格她能甘心吗?
  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忘忧草,苗栗在心底苦笑,或许需要忘忧草的人才是向兰,只有忘记了楚轻狂,她的生活才可能回到以前的轨道上啊!
  苗栗疲惫地起身,这是余师父留下的徒弟,按照教规她做下的事是死路一条,可是她无法看着她死,就只能帮她选择第二条路了。希望她忘记楚轻狂,能重新开始生活。
  向兰看到苗栗的样子,心下就有些害怕了,恐惧地看着苗栗,叫道:“苗师父,你别相信她的话,我没错……你帮帮我啊!”
  “你反省吧!我去和三小姐请罪,再来带你走!”苗栗头也不回地上楼,敲开了沐筱萝的门。
  沐筱萝坐在床头,懒得动,只随口应道:“进来吧!”
  苗栗进去,看到沐筱萝细心地帮楚轻狂换毛巾,而楚公子还迷迷糊糊的,又为自己差点做下错事愧疚不已。想了想她也不顾面子了,原地跪下,苦涩地说:“三小姐,苗栗本无脸求你了,可是还想厚着脸皮最后求你一次,放过向兰,好吗?”
  沐筱萝抬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又低头看着楚轻狂,一看到他满脸的红点,任何求情的话在她耳中都被怒气蒸发了。
  “我知道她罪孽深重,可是她也是很苦的,从小被父母抛弃了,是我师兄收养了她,她……”
  “别说了,这些都不是理由!”沐筱萝不客气地打断她,抬头讽刺地说:“她仗的是什么?命苦吗?外面比她命苦的人多得是了,如果仗了这个理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就可以无休无止地给别人制造麻烦,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武功好是吗?会用毒是吗?我承认我们这些凡人没有你们江湖中人有本事,你们可以无视秩序,无视法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绑人杀人,毁别人一家都不放在眼中……我们做不到,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杀,受你们欺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