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秋后算帐
作者:
宋御 更新:2022-11-22 09:13
“我没顶撞啊。”萧宝树直呼冤枉:“是皇叔——”
“行了,宝树。顶撞长辈就是你不对,还不赶紧住口,给皇叔道歉!”永平帝难得厉声厉色,真不怪萧宝树不会看颜色,就是这么个玩意,跟他一块儿的时候都口无遮拦,皇帝充分能理解萧宝树。
当然,也能理解淮阳王的憋屈。
那爱好虽说上不得台面,可让个小辈指着鼻子给掀出来,是怪让人下不来台的。
哪怕萧宝树说破大天去,永平帝都信得过,肯定是没好话,嘴损,招欠。
当然,他心里也是恼淮阳王的,和萧宝树再有争执,打破脑袋都由着他。可怎么能和宣城动手?
别说不是他下的令,王府的侍卫没他的吩咐就敢冲大梁长公主下手,是活的有多不耐烦?
自己的妹子自己了解,虽然大大咧咧的,可不是不分长幼尊卑的。娇娇俏俏的一个小娘子,哪怕不是亲侄女呢,淮阳王怎么就忍心下令让侍卫动手?
别说什么不想打伤宣城,拳脚无眼,谁能保证打斗中连根头发丝都伤不到——
而事实上确实是伤到了,嘴都出血了。
永平帝记在心里,可也知道于大局讲,他这皇帝不宜再掺和进去了,已经够乱了。也幸亏谢显等一干世家没掺和进去,不然……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江夏王扶额:“你是小辈,道个歉认个罪也没什么的,以后切不可没大没小再胡言乱语。长辈有什么爱好,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说?”
“你住河边儿吗?管那么宽?”
萧宝树再傻也知道永平帝这是替自己找补呢,江夏王嘴上说他,其实是向着他——向着皇帝的。
道个歉又不少块肉,反正打他是打了,又能怎样?背后踹淮阳王那脚也解了气了。
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叔公,我真不是管的宽,是始宁县主说背后骂我阿姐,然后皇叔就替她出面,我气不过始宁县主和袁八狐假虎威,皇叔也是被人利用。”萧宝树走到淮阳王跟前,扑通一声跪地上,一个头磕地上哐当一声:
“对不起,皇叔,你就原谅我年纪小,不懂事吧。”
宣城长公主那叫一个心疼啊:“萧宝树,你额头都红了!”要不是殿里这么多人,她抽出小帕子就要给捂上去了,磕头磕的也太实诚了。
永平帝没好眼神地瞪了宣城长公主一眼:
“你还担心别人,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不知道拳脚无眼?你堂堂大梁的长公主,当街打架,丢朕的脸——看,嘴角都青紫了,怕人家不知道你打架了啊?!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你出嫁,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不许再乱出去!”
“皇兄!”宣城长公主难以置信,对一个即将冲出牢笼渴望自由的鸟来说,这无疑是一记重记啊。
“好好在宫里备嫁。”
宣城长公主:换一种说法,好听的多了。
“……哦。”
淮阳王如何看不出,永平帝上赶着给他一个台阶,立马就要给自家妹子找回场子了。
问题是她嘴角的青紫,是她自己招来的,是她自己惹事,要不是她,今天还闹不了这么大。
淮阳王小眼睛看着跪地上坦荡荡的萧宝树,如今乖的跟顺毛狗一样,一丝桀骜都没有,也没傻到家啊,真要闹的不依不饶也就能靠着这货,耍无赖他不在行啊。
可是皇帝亲自递梯子过来,能不下吗?
下的憋屈。
江夏王那一句‘长辈有什么爱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也是扎心了,听着怪膈应的。
老奸巨滑!
可是继续杠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明显皇帝是偏向他自己亲妹子,有意不追究萧宝树,更不要提谢显了,人家连半句责骂都没有。
再出头,他也落不着好,反而被扣屎盆子,替男宠出头。这里面牵扯太多,见好就收罢了。
他就不信皇室对上萧谢两家铩羽而归,这事儿在皇帝心里能半点儿触动都没有——
如果没有,那这皇帝心也是够大的,被人当傀儡也是他拦不住的。只是据他所知,他这侄儿可不是看上去这么好摆布,还是挺酷似先皇,疑心病,外加自以为是。
“……我是看在宣城的面子上,如果你不是我未来侄女婿,我可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淮阳王道:“当初本王可没想找你茬,就是和你们打声招呼,谁知道你偏要起高调。”
“也是始宁不压事,你们打到一处,硬生生把我扯进战局。不过话说回来,始宁也是皇室女,都是一家子,以后可不能再起龃龉了。这传出去,可不就是让外人看笑话了?”
说着,也向宣城长公主叹道:
“侄女,是皇叔太冲动了,没想到拳脚无眼,还真有不开眼的伤着了你,你且原则叔父则个,叔父回府上定要查出伤你之人,好好给你出口气,什么狗东西,连皇家长公主也敢伤!当咱们宋家人好欺负吗?”
最后两句说的可不只是宣城长公主了,含沙射影骂给别人听呢。
不过,堂堂皇室打群架最后这种收场,也是挺令人唏嘘的。
永平帝矛盾啊。
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有错没错的,纷纷认错,这事儿就算齐活,该演的戏也都演完了,只待永平帝一声锣鼓响,散场了,谢显这时候才站出来。
“臣有句话。”
永平帝心里一哆嗦,有股不详的预感。
今天,立秋了吗?
这么快要秋后算账?
“爱卿,有话尽管说。”这都是永平帝咬着后槽牙说的,不说也没辄,谢显当着这么多人把话说了,堵住嘴不让说是不可能的。
谢显起身,长身玉立。
“我想问始宁县主,究竟背地里说了我家夫人什么坏话?我家夫人行的正,坐的直,始宁县主却不是一次两次的当面背地里说我家夫人的坏话了。我不知因为什么,令始宁县主如此锲而不舍,是欺负我家夫人好说话,还是欺负我谢家夫人,以至于我家夫人要受到这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