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脑子里面是有洞吗，怎么可能会有人要求别人把他的命给取了呢。”
  我冷嘲了一声，这个罗哥的脑子里头莫不是有洞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了。
  这世界上除了那些真正因为病痛缠身活不下去了的人之外哪里还会有人愿意让其他人把自己给弄死呢，这不是想不开吗。
  然而这么想不开的人世界上又会有多少呢，至少我是从来就没有遇见过的。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那还说出来希望我们相信，你这不是瞎子打蚊子，白费力气吗！”
  罗哥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小子还不愿意承认，分明就是和他说的一样脑子有洞嘛。
  分明自己都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有问题了，还是死要着自己的脸面不愿意承认，还说出这么没有逻辑的话来了。
  这又是何必呢，大大方方给承认了多好呀，这样子大家也都能够轻松一些，才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呀。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是地上躺着的这个老大。”
  我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罗哥，然后又无声地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这下子我算是知道罗成这个当哥的为什么没有事先和他的弟弟通一通气了。
  就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又不够发达的男人，的确是没有资格参与到这样子的大戏里面来的。
  为了防止他对于这个计划产生阻碍，的确应该让他成为其中的一颗不知情的棋子，这样才能够不妨碍到整个计划了。
  唯一算漏了的地方就是没有料想到知道肥仔出事情之后第一个赶到现场来的也是他弟弟了。
  两兄弟一见了面，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太尴尬了。
  然而这件事情还必须得要尽快解决了，没有半点儿能够慢慢儿拖延的机会。
  “你可走点儿心吧，咱们除了这个老大就没有别的老大了。”
  罗功满脸不屑地笑了笑，他这人是心眼子比较实诚，可是他不傻，他们除了地上躺着的肥仔这个老大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老大了。
  偏偏这人还非要说他们还有老大这样子的假话，这不摆明了是凭白无故地惹人笑话吗。
  “我说的是咱们的新老大，罗成哥。”
  我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说实话，我的心里头真的是万分期待罗功听了我说的话之后的表情的。
  只不过我这个人向来都比较端得住，不管心里再怎么惊涛骇浪，面儿上永远都能够保持着镇静的。
  现在也是一样的，收敛住内心所有的嘲笑和看好戏的冷眼，和罗功说话的时候也完全是能够做到满脸镇静的。
  “罗成哥？你的意思是……”
  罗功脸上的笑容果然在瞬间就完全僵硬住了，转而化为了一种绝望和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口里说的那个老大竟然会是他一直尊敬着的亲生哥哥，而且他的心里也不太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呀。
  分明他的一切都是他哥哥教会的呀，怎么在他学会了感恩还有尊敬之后，他哥哥反而自己把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给丢了呢。
  这不可能的，一定是这个人在故意诬陷他的哥哥，是他们这些人不安好心，想要把他的哥哥给拉下水。
  没错，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他哥哥肯定是无辜的，只是出现的时机不够恰当，这才被人给拖下水去了。
  “我哥怎么可能呢，你这怕是马屁给拍在马腿上了吧。”
  “阿功，他这话说的没错，所有的事情就是我指使他做的。”
  罗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推了一下架在自己鼻梁上头的眼镜儿，尽管这一切发生得都格外残忍，可事实就是如此的。
  他就算能够瞒得住罗功一时也是瞒不住罗功一辈子的，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承认了，也好过之后罗功因为这件事情而厌恶他。
  说不准儿罗功知道了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之后就会理解他的，说不定一切都是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糟糕的。
  “哥你疯了吧！这可是咱们的老大呀，要是没有他的话咱们景德镇怎么会被解放了，还能够把那些人抓回来出气。”
  罗功满脸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不会的，他哥是不会这样做的。
  肯定是他哥神志不清了，在说胡话呢，这些都是不能够相信的。
  要么就是他自己产生幻觉了，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全都是因为他自己听错了，才产生了这么奇怪的误会。
  罗功已经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了，可是他哥罗成就这么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眼前的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可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呀，要不是因为肥仔的存在，他和他哥早就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去受苦受难了。
  他哥难道是半点儿良心都没有了吗，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呢。
  “就连咱们现在正在过着的日子，哪一样不是因为老大才有的！”
  “话是你这么说的没错，可是阿功，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不是最开始咱们认识的那个老大了。”
  罗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错，事实就是罗功说的这个样子，要是没有肥仔，他们还不知道得沦落到什么地方去呢。
  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十几二十年了，欠他的都已经还清了，是时候应该清算一下肥仔欠他的东西了。
  那些被践踏过的信任，那些被欺辱过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里面的呢。
  还有那个他以为一直在好好地颐养天年着的老母亲，他现在做得所有事情都不过是拿回肥仔欠他的罢了。
  现在这个性格暴虐动辄打骂的肥仔根本就不是最初那个为了他们而崛起的肥仔了，这样子的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现在的他既冷酷又无情，还性格暴虐，不知道害死了底下多少兄弟，咱们平日里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你要我怎么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呀。”
  “那你也不该，也不该就这么直接弄死他呀！你当真就半点儿都不顾念咱们最初一起打天下的那些情意了吗？”
  罗功对于肥仔的暴脾气也是听说过一二的，不过他一直没有亲眼见过，自然就体会不到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包含的残忍还有鲜血。
  罗功只是挣扎了片刻，很快就又彻底清醒过来投入到坚持己见的阵营里面去了。
  “我要是真的半点儿都不顾念那点儿子情意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一直忍到今天才动手，而且还是让这几个外人来动手。”
  罗成忍不住大笑了一声，他没有情意，他要是真的半点儿情意都不讲的话肥仔怎么可能活了这么些年，他早就应该死了才对。
  他真的不顾情面的话，绝对是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推波助澜的，他应该自己出手的。
  或许是在清晨的见面里，又或许是在午后的闲暇里，又或许是在晚间的欢愉里。
  他不知道有过多少的机会，只是从来就不曾真正狠下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