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之的电话也来得很快。
  “抱歉，没有和你商量就公开了。”
  “没、没事。”
  纪若瑜深吸一口气，整理情绪。
  只是在沙发上坐了已经半个小时有余，她脑子依然有些发懵。
  秦衍之问：“已经快一点了，你有用午饭吗？”
  “啊？”
  纪若瑜连忙站起来，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桌子，面不改色的撒谎：“吃过了，吃的面条。”
  “那就好。”
  秦衍之也没指望她一个人在家，能给自己做些什么好吃的。
  纪若瑜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把徘徊在心里的问题艰难的问出来：“那个股份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有给你签字的。”
  秦衍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话里带了些委屈，“你是不是仍然不想我公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对，是什么时候签字的。”
  纪若瑜快被他绕进去了，感觉脑袋一团乱麻。
  电话另一边，秦衍之勾着唇角把钢笔转得飞快，他闻言，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抓住钢笔，“就在我们新婚的第二晚，你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给你份合同倒是签得快速，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这哪里是他把她卖了？这是他把自己卖了吧！
  纪若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已经想起来了，两人刚结婚那会儿她正拘束得厉害，秦衍之说什么做什么，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别的。
  他是给过她什么合同让签字，只是当时秦衍之语气平淡，也没有说那是什么，只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让她签个字。
  纪若瑜当时连看都没看就签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种东西，她、她怎么可能……
  好吧，还是有可能的，纪若瑜自嘲的叹了口气，没骨气的想，她也是个吃五谷杂粮的俗人呀！
  秦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是原始股，也不怪罗贞柔第一时间想到要给纪家摞回去，实在很难不令人动心。
  “你是个傻子吧！”
  半响，纪若瑜只能叹息一声。
  秦衍之笑：“那你怎么补偿我？”
  纪若瑜想到那张照片，回忆起当初签字的文件，只感觉这会儿还有些烫手，她问：“原始股说给就给，秦爷爷他们知道吗？还有这会不会影响你？哪家傻子会用自家基业当聘礼的？”
  越说，纪若瑜也越感觉哭笑不得，“我还没那么贵，你还是重新准备一下，把股份拿回去吧。”
  纪若瑜并不清楚秦氏集团的股份构成，但无外乎就是那几种，秦衍之身为秦氏集团的绝对掌权人，必须要占有绝对的股份重头才能保证位置。
  而她手上那百分之五，可是从秦衍之身上剥下来的。
  两人的关系走到今天，虽然名义上是夫妻，实则她自己也拿不准，吃人手段，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么大个诱惑摆在眼前，纪若瑜怕自己坚持不住底线，还是赶紧请走好。
  秦衍之语气倏地一冷：“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听筒里一阵忙音，纪若瑜看着手机，深吸一口气，还是点开微信，给这人发了一大段解释过去。
  然而并没有收到回复。
  “怎么样？”
  “可以换别的，秦家的基业拿出来哄女人，也就你能做出来。”
  “你爷爷要打你！”
  “秦衍之？秦总！”
  纪若瑜又连发几条，秦衍之终于回了：“爷爷知道，这是秦家主母的工资，好好拿着。”
  “可是这太多了！咱们商量下，换别的。”
  发送失败。
  您并不是他／她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再重新发送。
  纪若瑜倒腾着手机瞪大双眼，秦衍之竟然把她删了！
  嫌她吵？
  纪若瑜磨牙，她是为了谁？随便拉个女人结婚而已，就把家底都给出去了，这样的败家子活该被骗才对！
  谁怕谁？删好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
  确认删除对方？
  确认。
  纪若瑜撇撇嘴，返回消息页面就看到左雯雯已经刷满一大串了，顿时头晕脑胀。
  “不知道，不清楚，下次聊。”
  也不管对面说了些什么，纪若瑜干脆利落的回了几个字，然后关机。
  她有点怀疑人生，还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自己。
  “沈大哥，我想把妞妞年后送到信宏去上学，好不好？”
  一家五星级酒店套房内，一个容貌秀丽的女人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白嫩的胳膊攀上床边男人的肩膀，状似不经意的问。
  室内开着暖气，温度非常适宜，男人身材削瘦，光着膀子坐在床边低头看平板，心无旁骛，没有理会她，对胸膛上不安分撩拨的手恍若未见。
  见男人不理她，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晦涩，到底还是她老了吗？这样都不起作用？
  她咬咬牙，想到家中的女儿，放在男人腰间的手便直接往下移动了。
  信宏是B市的私立贵族学校，能从幼儿园一路上到高中，不仅收费昂贵，进去还需要门路和人脉，里面就读的学生九成九都是B市那些豪门的下一代。
  要不是有方小姐松口愿意帮忙牵线，单凭沈家这等暴发户门庭，还没那个能耐把女儿送进去。
  要是女儿能在里面交上几个人脉朋友，哪怕成绩不好，她女儿有人脉还有沈家的财产做家底，将来也不用愁。
  只是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这学费……
  女人手握住重点，俯首去吻男人的唇。
  下一秒，被男人直接一手推开。
  “啊！沈大哥？”
  女人不可置信，委屈的转头。
  沈伟扔下平板，脸色铁青，有气又怕还夹杂着后悔：“完了，沈家完了。”
  “什么？”
  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瞳仁一缩，连忙弯腰捡起平板。
  房间里一室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冷到凝固了，才缓缓回神，看向沈伟：“没事的，还有方小姐。”
  沈伟全身一震。
  ……
  “你中午吃的什么？”
  傍晚，秦衍之站在厨房审问妻子。
  纪若瑜正在整理秦衍之带回来的东西，水果要放冰箱，还有饮料巧克力……这些全都是何立让人提前去买好放秦衍之车上的。他下班就不用再等，直接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