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丽丽死了，子弹没有继续轮空，反而爆发出了巨大的威力，直接在她额头上炸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炙热的鲜血迸溅，糊了吴娅一脸。
  “哈哈哈……你这个贱女人，你总算死了，活下来的人是我，是我！哈哈……”
  吴娅满脸鲜血，再配上扭曲的面部表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远比厉鬼还要更加的可怕。
  她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金丽丽冰凉的尸体边大喊大叫，即便这样也不觉得解气，居然又狠狠地在金丽丽的尸体上踩了几脚，恶狠狠地咒骂道，
  “贱人，你去死……去死！”
  我浑身冰凉，尽管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吴娅和金丽丽在最后一刻表现出来的疯狂，却让我有种大脑眩晕的感觉。
  太可怕了，这就是人性吗？每个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和野兽到底有什么两样？
  吴娅在金丽丽的尸体上踩了很多脚，到最后，她估计是累了，居然又哭着丢掉了手枪，抱着那具已经冰凉的尸体大声痛哭了起来。
  她的心态很复杂，充满了人性与罪恶经过极致碰撞之后，浮现出来的深深扭曲，那种又笑又哭的样子，让我神经近乎崩溃，脊梁骨上冒出了密集的冷汗。
  我们到底是什么？
  很久之后，教室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我们要不要先把金丽丽埋了？”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靠近那两个疯子，尽管金丽丽已经变成了尸体。
  “老规矩，今天轮到谁去掩埋尸体？自己站出来。”陈涛站起来，大声说道。
  因为我们班上总死人，大家已经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从靠近教室门口的第一排座位开始，每次出现新的尸体，都会往后延续，挑选两个人负责埋尸。
  巧了，这次正好轮到金丽丽和吴娅，可吴娅精神崩溃成这样，显然没有办法埋尸了，又不可能让金丽丽自己去埋自己，所以只能由坐在她们后排的吴俊和林宏去处理。
  嗅着教室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我几欲作呕，实在待不下去了，顾不上“小丑”的命令，走到教学楼外面的走廊上抽了一根烟。
  金丽丽的死亡并没有在我们班上掀起太大的波澜，我估计这帮人应该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惊恐到逐渐麻木，再到看见鲜血之后的兴奋，要的只不过是思维转换的那一瞬间。
  我们谁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
  下午放学，又到了周末，我正准备回宿舍洗个澡，冲散掉自己一身的血腥气，夏秋雅却突然找到我，迫不及待地对我说，
  “周玄，你没忘记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吧？”
  我皱眉道，“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好心急的？我先回去洗个澡再说。”
  我回到寝室洗了个澡，正在换衣服的时候，李刚坐在床边问我，“你想好了没有，真的要去？不怕夏秋雅耍什么幺蛾子吗？”
  我想了想，摇头说道，“她一个女生，应该不太可能对我做什么，而且就算出了事，这不还有你吗？”
  李刚点点头，又说道，“赵亚楠呢？她也跟你一块过去？”
  我说道，“赵亚楠还没回复我呢，我一会问问她。”
  其实去夏秋雅家吃饭的事，我并不是一定要带着赵亚楠，只是为了防止被她多心而已，女人的神经总是比较敏感的，我不想被她怀疑我跟夏秋雅有什么。
  我换好衣服，给赵亚楠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底要不要跟我一块过去，可赵亚楠却告诉我，她暂时去不了，必须先回一趟家，让我自己先陪夏秋雅过去算了。
  我马上说道，“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
  赵亚楠在手机那头红着脸啐了我一口，“呸，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放下手机，我对李刚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赵亚楠去不了了，你待会跟紧一点。”
  李刚拍了拍胸口，对我咧嘴一笑，“放心，有啥好吃的，给我带点出来！”
  我来到学校门口，给夏秋雅发了个信息，问她到底在哪儿？
  夏秋雅直接回复道，“我已经回家了，给你发个位置吧，你自己打车过来。”
  我去，她到底打算干嘛？
  夏秋雅一反常态，我总怀疑她请客的目的不单纯，对跟在身后的李刚比划了一个手势，随后才排队上了公交车。
  一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了夏秋雅家的大门口，轻轻按响门铃。
  夏秋雅很快替我开门，她今天换上了一件真丝的睡裙，好像还特意打扮了一下，显得异常妖艳。
  我更加诧异了，皱眉问道，
  “你在家怎么穿成这样？”
  夏秋雅在我面前转了个圈，表情很妩媚，“我穿成这样好看吗？”
  我冷冰冰地回应道，“再好看也跟我没啥关系，你昨天说过有事情要告诉我，我才答应来你家吃饭的，现在可以说事了吧？”
  她很不满地撇了撇嘴，对我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就不能边吃饭边说吗？我爸妈不在家，快进来吧！”
  我站在门口，简单扫量了一眼客厅，在确定没有藏着人之后，才走进了她家。
  夏秋雅早就在餐桌上摆满了一堆好吃的，甚至还配了一瓶红酒，她没有开灯，而是点了很多红色的蜡烛。
  这种气氛很古怪，好像情人之间的烛光晚餐。
  我坐下来，望着夏秋雅递给我的红酒杯，皱了下眉头，直接用手挡开了，“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还是先谈事情吧。”
  夏秋雅对我莞尔一笑，显得特别无辜，“你连在女同学家喝杯酒的胆子都没有吗？还是……你怕我在红酒下了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杯红酒凑到了嘴边，直接喝掉了一半，留下一个深红的唇印，再一次把酒杯递到我面前，“现在肯相信我是真的请你吃饭了吧？”
  我接过红酒，感觉有些尴尬，出于礼貌，还是喝了一小口，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多心了。
  夏秋雅表现得很友好，并不像对我有什么目的，这让我异常费解，“酒我也喝了，说事吧。”
  她轻轻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带点粉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丝质睡裙的领口开的有些低，充满魅惑力。
  我感觉喉咙有点发干，只好又喝了一口红酒，润了润嗓子。
  我放下酒杯，夏秋雅却突然扑过来，目光迷离，看着我说道，“你感觉我怎么样？如果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会不会比赵亚楠更好？”
  “理由呢？我并不喜欢你！”
  我轻轻躲开了她，目光却情不自禁地，朝着夏秋雅深开的领口中瞥了一下，感觉小腹中邪火上涌，心中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真奇怪，我为什么会对夏秋雅产生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