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默的手摩挲着沙发抱枕，“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分别吗？”
  陆一语站了起来，“爸，您先回去吧。趁着我还有理智的时候，您先回去。否则我无法保证我等下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小语，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现在多吃点亏不是坏事。”
  “您让微言多吃点亏，她也是您的女儿。不然外人该说你厚此薄彼了。”陆一语说完起身到大门处，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默见话谈到这份上，也站起来。
  快要出门的时候，陆默说道：“明天是中秋节，你霍二哥在我住院的时候去探望过，我们打算明天早上去拜访霍家，你要是有空就一起过去吧。”
  “我不一定有空。”
  陆默闻言叹了口气离开。
  陆一语一关上房门，房间的门就打开了。
  凌芒雪一脸怒容地跑了出来，“我擦，你家人脑子都有坑吧。你爸刚才说的是什么话？有这么当爸的吗？”
  “别气了，我给你做早餐去。”陆一语倒是没什么波动。
  她越平静，凌芒雪就越心疼她。
  凌芒雪眼睛突然就红了，“一一，以前你也这么委屈吗？”
  “没你脑补得这么惨。以前就被坑小钱，这次被坑得狠一点。”
  凌芒雪：“……你以前怎么不说？”
  “大小姐，家丑不可外扬。我天天把家里的一堆破事拿出来当谈资，时间久了谁受得了？”
  “以后有什么事我罩着你，以前我在国外帮不了你。现在我回来了，谁要再敢惹你，我不玩死他我就改姓。”
  陆一语笑了笑，发现老天爷是公平的。
  她家人的情份一般，但遇上不少不错的朋友。
  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凌芒雪见陆一语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不再说话让她分心难受了。
  她要是遇到陆家那样的人，她非得一天被气得原地爆炸好几次不可。
  ＊＊
  凌芒雪吃完饭后，就被家人打电话叫回家了。
  临走时，还跟陆一语说道：“明天你要不愿意回家过节，我过来陪你。”
  说完她也不等陆一语回答她，就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陆一语泡了杯咖啡就开始继续画设计图。
  即便霍予沉让她按照她自己的意思来，她还是尽量参考霍予沉的意见，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都圈出来给霍予沉看，并提出几个她觉得不错的方案作为参考，最终选择权在霍予沉手里。
  这样虽然步骤繁琐一些，却是最稳妥的。
  霍予沉傍晚过来了，还提了几箱水果、干货和月饼。
  陆一语被他叫下楼的时候还一脸懵圈，“霍董，你还记得我公寓长期一个人这种事吗？这些东西我根本吃不完啊”
  “我不是人？你吃不完，我吃。”
  陆一语偷偷瞄了霍予沉一眼，发现霍予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动作都无比的自然。
  她都不知道这男人跟其他女性说话是不是也这样。
  陆一语正胡思乱想，感觉手里一沉，低头发现手里各有一礼盒的月饼。
  霍予沉把最轻两盒月饼递给她，自己去搬三箱水果进电梯。
  陆一语连忙跟了上去，“要不要扛一箱？”
  “你这么藐视你老公合适吗？”
  “怕你闪了腰。”
  “我腰好着呢。”
  陆一语进入电梯，才发现电梯里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
  两人掩嘴偷笑，年轻妻子还揶揄道：“陆工，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陆一语：“……”
  她可以装作没听见吗？
  谁知霍予沉极其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笑道：“我媳妇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结婚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说啊，就算不摆酒，我们也得给你打个小红包意思意思。”
  ……
  好不容易挨到了陆一语家所在的楼层，陆一语提着两盒月饼灰溜溜地跑出电梯。
  霍予沉慢悠悠地抱着三箱水果，还笑得一脸得瑟，“媳妇儿，别害羞啊。”
  “谁害羞了？霍董，你就不怕被你看上的妹纸知道么？她要是误会了，我不得被秒杀啊。”陆一语边说边打开门。
  “我看上的妹纸就你一个。”
  陆一语听得耳根发红，正要表示点什么。
  霍予沉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看上我的女人不少。陆工，你以后在外面悠着点，别不小心被一群女人围攻还不知道为什么。”
  “能盼着我点好不？”
  “我觉得你战斗力可以胜任。”
  “谢谢霍董抬爱，我明天去抱个跆拳道班，争取以一敌十。”
  “学费我给你报销。”
  陆一语笑道：“先转个账，明天我好交学费。”
  陆一语说着拿出手机，顿时一脸囧囧有神。
  霍予沉凑过去看了一眼，笑喷了。
  陆一语的微信上收到一个名为“闪腰福音”的红包，应该是电梯里的夫妇发的。
  陆一语嫌弃地推开霍予沉的脑袋，“还我清白！”
  “你有清白？结婚证上标得清清楚楚的，你还想耍赖？”
  “你这语气说得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霍予沉用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看她。
  陆一语耸了耸肩，没有任何犹豫地收了那个红包。
  脸都丢出去了，需要点人民币安慰一下。
  霍予沉把三箱水果放到厨房，又出去了。
  十分钟之后，拿了一箱大闸蟹上来。
  “刚才没看到你后备箱有啊。”
  “司机刚送过来的。”霍予沉卷起衣袖，从箱子里拿了几只肥大的大闸蟹出来，装到一个盆里，“把这个拿给刚才那对夫妻，收了人家红包不回礼说不过去。”
  “嗯。”陆一语端着盆，又添了几个月饼出门去了。
  跟霍予沉在一起久了，她真觉得他们越来越像对夫妻了。
  现在还以夫妻的名义给别人送东西。
  陆一语真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但这种感觉她很喜欢，仿佛上瘾了一般。
  ＊＊
  陆一语回来时，霍予沉已经穿着围裙在处理大闸蟹了，连忙说道：“还是我来吧。你都上了一天班了。”
  “你不也画了一天设计图？”霍予沉不甚在意地说道。陆一语见他坚持，就在旁边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