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中我不请，到时他也会不请自来的，你路远，我理解你，再说了，哪一天我们去了深圳度假再请回你，我现在想跟你要你的酷吧加盟方案和装修方案，你方便发给我吗？”
  李闻华一听，顿了一下问：“黎总，你也要做这个吗？”
  “我现在哪里忙得过来，是我朋友想给女朋友开一间，拿不定主意，才想先看看的。”何灵过去就是做这类生意的，我就怕李闻华联想到我开给何灵管了。
  “是在市内开，还是想到另处开？”李闻华问。
  “当然是在家门口开了，不然，女朋友将来不成了别人的？”我笑了笑。
  “嘿，你说的是，我现在就发给你，是手机信箱吗？”李闻华过去都发我公司邮箱的。
  “对，现在就发，她等着看的。”我说完挂下手机，走回建筑公司客厅。
  周琼站起来问：“怎么样？你朋友愿意给吗？”
  “一会就发过来。”我掰了一只桔子吃着。劳得周在和何勇、黄河两人聊铁路集团的新项目，罗铭勋也凑上去听。陈怀宇过去在化工集团工作过，他在跟杨成他们谈贷款问题，我估计周琼的一些项目是需要贷款的，因为杨成的妻舅梁裕管贷款。
  不一会，李闻华发了两个方案过来，我问了周琼的女朋友的手机号，转发给了她，并回了李闻华信息，说收到了，谢他支持。李闻华回我信息说，不客气，有空再联系。
  我没有再拨李闻华的手机，和大家坐了一会，周茂昌从总经理室出来，将我叫了进去，问我一会吃饭如何安排？我说我和我请来的朋友坐一台，他和我二嫂吕瑞华主要招待铁路集团和化工集团的客人，另外两台就是亲戚和其他朋友了。
  “四台恐怕不够，新采纳公司和房产公司的领导都够一台了。”吕瑞华说。
  “新采纳的员工全部去？”林水桃还想不去呢，何灵却要招集所有人都去。
  “哎呀！她们也就六人，装修都是她们出的主意，也做了不少工作，请就全请了。”
  “那你联系何灵。十一点了，也该过去了。”我说完出来了。
  此时赵述铭和杨森、于达、小鲁、小周他们都过来了，赵述铭跟我汇报了销售中心的装修进展，还有桐江世家地基工程的对接工作。
  我问周颖怎么不过来？赵述铭说周颖和李青云他们直接去沿江酒店了。
  不一会，梁玉宏来了，他跟我说枫景新花园三期开价三点八亿，他老爸梁启松其实是同意的，现在主要因为二股东崔之龙说开价低了，死硬扛着不同意，市里才没有挂牌，又要等到下周去了。在坐无人不认为高了一些。
  周琼就说过去是谁说四个亿买下的？干脆打九点八折，直接卖给他好了；挂了牌，没人接盘的话，市领导的面子可丢大了，崔之龙也真是，非得拿回一个亿才罢休，挂牌后无人问津的可能性很大的。我问三点六亿周琼要不要？周琼说他要不起，再低两千万或许可以考虑，还要加上分期付款，不然，他倾全公司之力也要不起。
  我说我听到的价格大都在三点六亿和三点八亿之间，没有比三点六亿再低的。
  大家去沿江酒店吃饭后，话题居然还是没有离开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挂牌问题。所有人都不再关心枫景新都花园三期当初是如何用了五点二亿的，只评估目前开价三点九亿当中还有多少成本是厉鹰集团亏损掉了的，假设其中亏损部分还占一个亿，那么这一亿亏损，接受其中百分之五十的老板，也许并不多，那么开价应当在三点四、五亿才合理。
  一周后，枫景新都花园三期挂牌了，开价改为三点八五亿，比原定开价低了五百万。此时林水桃背着我跑了一趟上海，仿佛她哪里都没去过。又一周过去后，枫景新都花园三期一如大家所预测，无人跟价，市场反映极其冷淡。
  我和周琼沟通周起飚的酷吧加盟一事时，周琼说有关领导也动员他接盘了，他给有关领导的回复是三点四亿，要分三期一年内付款，他才能接受。看来，周琼所说的三点四亿未必就不是其他老板的价格上限。
  开价两周后，马莉拨了我手机，笑问我三点八六亿跟一下价如何？我问是她本人跟价？还是他老板招东风？马莉说当然是她老板了。我说他老板招东风肯定不会跟这个价。
  马莉说如果市里重新开价为三点六五亿？杨家会不会出手呢？他们在花都追的一个商业地产项目都追到了三点八亿，钱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成问题的。
  我说杨家一直想做商业地产项目，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但是枫景新都花园三期不是他们的目标，出不出手，很难说得了，尤其是现在的价格往下掉，可见大家都在观望，杨家又岂会例外，除非掉到三点四亿以下，才会有人出来抢。
  “但是，如果开价真改为三点六五亿的话，我可以给招董建议了吗？”马莉已经得到市里有可能改价格的信息，但是她没有说，只做设假问我。
  我说站在厉家和梁家的利益上，我主张跟价三点六六亿无妨，但是万一再无人追价，这个项目就是东风集团的了，那么将来开发结果如何？只有市场知道，如果结果不是太差，招东风是不会怪她的；如果结果不良，东风集团上上下下都会怪她，我建议她提供一个新的可行性报告给招东风就行了，让招东风和公司高层决策去。
  “要是直接将过去的可行性报告递上去，让招董参考，招董肯定百分之百不会竞价，要是以我现在的可行性报告参考，成数也不算高，在好多人都认为它只值三点四、五亿的时候，我要是主张三点六五亿跟一下价，那我肯定是找骂的，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马莉还是想促成此事，指导思想是能帮上厉家和梁家。
  “你说，什么主意？”挂牌近二十天还无人问津，上次的两块地皮也曾经这样过，当时市领导就有些坐不住了。第一个出价的桂老板也许是被动员进入市场的，结果招来杨家竞价，接着是“刘老板”跟价，才将价格推到了一点一亿多成交。
  但是这一次的挂牌项目不同，它是一个烂尾项目，开价中含有巨额亏损，拟参与竞投的企业老板，是不会将它当一地皮看的。亏损部分至少会剔除掉百分之五十以上，另外还要看市场情况，毕竟，重启这个项目，至少也要两、三年才能收效，市场不好的话，继续招至亏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除非拟参与竞投的企业老板将它当成一个政治任务了。
  “呃，我的主意嘛！如果市里能给我们集团公司一些倾斜性政策，招董也许会考虑的，问题是如何传达这个信息给厉鹰集团资产管理公司，我直接跟厉以蓓说不是太好，毕竟，我也摸不准招董会不会竞投，你呢，跟林主任比较熟，你跟他吹吹风呗，我这边就客观提供报告给招董，如果市里有意，市领导会再找招董谈倾斜性政策的。”马莉也算用心忙这事了。
  “那你说的倾斜性政策指哪些内容呢？我跟林主任吹风总得有个内容才行嘛。”我猜想马莉的可行性报告预估会是三点五亿，这个价是不可能开公让人追竞的，只能私下谈。
  “这个倾斜性政策包含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现在的开价，东风集团是无法接受的，哪怕改为三点六五亿，能不能再低两千万？另外，将来市里挂牌其他地块的话，能不能给东风集团理想的价格？第二个意思是以三点五亿为起点的，当然，如果其他企业老板也有意三点五亿接盘的话，那东风集团就退出。”马莉点明了她要对林嘉兴吹风的内容。
  “好吧！我看他下午是否过来上班，我找他吹吹风。”我挂下电话。
  下午四点，我拨了林嘉兴的手机，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在二十二楼，我于是上二十二楼跟他吹风？林嘉兴问是谁有意接盘？我直说是东风集团老板招东风。林嘉兴告诉我，愿意三点五亿接盘的老板不止招东风一个，但是也带有倾斜性要求。我问是谁，都有哪些要求？
  林嘉兴说杨铭也有意，但是他要求市里同意鼎铭集团在雷川路的一个投资方案，就是在雷川路做一个占地三百亩的物流商贸城，内含建材贸易等等，而且地价要按最优惠政策。
  我问市里和杨铭谈成的可能性高不高？林嘉兴说雷川路的地价不可能按最优惠政策，它早就松动了，另外三百亩全部用来做物流，这一点市里也肯定很难通过，所以我提供的信息，他会转告市领导，让市领导直接找招东风谈去。林嘉兴最后说从他的角度讲，他一百个不愿意价格往下走，但是市场是无情的，他也没办法，三点五亿，外加一点倾斜政策能搞定的话，他也算尽力了，并谢我为东风集团传话。
  从二十二楼下来，坐回我办公室，我拨了杨瑛的手机，试探鼎铭集团是否真有意三点五亿，外加倾斜性政策，就接下枫景新都花园三期？
  杨瑛听后哈哈而笑，说市领导眼大，瞧不起鼎铭集团。其实，鼎铭集团完全有能力接枫景新都花园三期，问题是鼎铭集团提出的倾斜性政策，市领导不接受，还有什么可谈？象枫景新都花园三期这样的烂尾楼，是因为投资开发商不会经营才造成巨额亏损的，却让下一家承担大半亏损，没有合适的倾斜性政策，谁会将它当成政治任务接盘？
  “这么说，只有市里接受了你们的条件，你们才有可能接了，是这样吗？”
  “是呀！怎么了？黎总你也想接吗？”杨瑛笑问道。
  “我接什么接？我是替马总了解一下情况。”
  杨瑛惊问道：“你替马总问？是替马总的老板问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马总不是给安排做市场调研了吗？三点五亿，她希望你们公司接过去，免得她为这事头痛。”马莉给摊上这事，她是要给招东风一个交代的，可见招东风肯定不止一次给市领导招去喝茶了。
  “我们提的条件其实也不算苛刻的，市里没有我们想要的倾斜性政策，我们肯定不会接的。没人接，那就让它继续烂着呗，马总也真是，这点事都不问我，怕我知道她老板给市领导找去喝茶呀？哎呀！厉家就是害人，还是离远点好。”杨瑛酸酸地挂下电话。
  我坐下思考杨铭接盘的可能性，按杨瑛和林嘉兴所说，两家很难谈得拔这事，可招东风那一边，他其实是不想接的，那怕是三点五亿，招东风也希望别人接了这个项目，但是他是市政协常委，东风集团有能力接不接，在市领导面前可不好说。
  我找手机准备拨打马莉的手机时，林水桃先拨进来了，她问我在跟谁聊天？怎么拨两次都没拨进来？我跟她说了枫景新都花园三期开价无人问津的事。
  林水桃说她知道无人津的事，无人问津还有什么好说呢？
  我只好说了东风集团和鼎铭集团两家可能让市领导动员接盘了，但东风集团其实不想接，希望市里给倾斜性政策，不然，他们期盼鼎铭集团能接过去。谁知道鼎铭集团提的条件更苛刻，市里很难通过，这样的话，价格也许还会往下掉。
  “那现在的价格是多少？”林水桃问。
  “大约三点五亿，外加倾斜性政策，而且以倾斜性政策为主导。”我接着说了两大集团老板的附加政策条件，怕是很难谈成。
  林水桃惊问道：“那不是胁迫市领导接受他们的苛刻条件么？”
  “买方市场不都这样？谁愿意这样？”我接着问，“你打我电话这么急？你在哪？”
  “我在销售部呀！想提前下班，你有空接我吗？”林水桃似乎笑了一声。
  “我现在就过去接你。”我挂下电话，心想林水桃今天是上班吗？
  我下楼接林水桃时，杨柳破例在这个时间里拨了我手机，问了市领导找人接手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事。我说了一通后，才意识到林水桃刚才跟杨柳汇报了这事了，我禁不住问：“宝贝，三点五亿你想接手？还是你爸他老人家想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