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钟，黎绍林匆匆赶过来了，他已经吃过饭了，吕瑞华给我们冲了一壶茶，让我们仨人移步去书房说事，她和何灵母女俩在客厅看电视等着我。
  黎绍林告诉我们，厉鹰集团资产管理公司领导小组，自明天起由副市长刘用挂帅，副组长增加了市计委主任林劲松和市公安局副局长林琴。林劲松直管债务审查、清理和招商引资工作，林琴分担维稳责任，苏洪起原先的债务清理引资工作思路被否定了。
  我急问道：“这么说，苏洪起出局了？”
  黎绍林嘘了一声，小声说：“也可以这么说，柯坚今中午被双规了，下一个也许是苏洪起，干什么不好？非得将钱投给厉以东？其实是相互忽悠的结果。”黎绍林没有说太多细节，因为换了领导小组的头，厉鹰集团资产管公司的工作思路就肯定有所不同了。
  “柯坚的事还是跟李淼的事有关吗？”黎绍楠问。
  “柯坚的事跟柯老七有关，当然也跟李淼的事有关了，至于苏洪起，资产管理公司一成立，他只顾翡翠嘉年华能脱困，到处找老板填窟窿，这种时候，谁会认真考虑他的难处？难怪刘用有意见，说债务都还没搞清楚究竟是多少？这个时候就是高层领导出面，将高雷三大地产商的流动资金给填进去，也未必能解燃眉之急。”
  我猜想苏洪起是因为焦急翡翠嘉年华的事，让人看出他是持有股份的了。这个替苏洪起持有股的人极可能是冯雅芝。厉以东跳楼前，冯雅芝见过他，冯雅芝极可能是苏洪起安排去探访厉以东的，那么厉以东跳楼，也许与苏洪起有关。
  黎绍林接着介绍了新领导小组的工作思路：厉鹰集团的两块地皮迟点就会划给三大银行，实际债务审查结果一出来，资产管理公司和银行就会将两处皮挂牌，市里期望两处地皮出售后能清偿银行债款，并少有剩余，剩余的钱仍将用于银行贷款，盘出来的资金用于平息上访事件和招商引资，接着再处理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遗留问题；豪格酒店和汇景新城作为一块处理，翡翠嘉年华、厉鹰广场是最难啃的两块，放在最后。
  “那些投机客呢？现在恐怕都是他们在闹事。”黎绍楠过去几个月，几次处理过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欠薪问题，随着厉以东跳楼，这个事反而投诉无门了。
  “谁投给柯老七，找柯老七去，一旦被定为假集资，市里是要另外立案的，柯老七和厉以东究竟是多少债？有了具体数字才好办。如果柯老七将收到了钱投到了别处，那就无关厉鹰集团了，市里希望这个数不要太大，另外是陈新，恐怕也得倾家荡产。为了陈新，陈明几次鼓动刘蒙出手相救，刘蒙哪敢出这个手，他还后悔救崔之龙不活，就像过去梁启松帮厉以东一样，结果是救人不成，反害自己，掉进了枫景新都花园出不来了。”
  黎绍林只顾说厉鹰资产管理公司的事，还没提桐江世家招投标的事，要是知道刘蒙将自己的摊子铺这么大，我跟杨瑛私下议标给鼎铭集团恐怕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昨天见到陈副省没有？他没有指示给你们吗？”黎绍楠又问。
  “陈副省的思路是先让银行摆脱出来，再多渠道去救枫景新都花园，要是有人投钱进来，将花园的三股东取而代之，厉鹰集团就可以回款两个亿，接着处理豪格酒店的产权和经营权。陈新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占是占不了豪格酒店的，半年内如果能回款五个亿，市里的维稳压力也就减轻了，剩余问题，恐怕就是拖下去，直至有大财团进来。”
  “我前些天听说有人愿意花四个亿买下枫景新都花园三期呢，资产公司有这个信息吗？”四个亿能买下的话，的确是有钱赚的，沈闻上周一给我做了一个概算，但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直金白银，高雷的地产商中恐怕没有几个能一次性拿得出来。
  “你听谁说的？高雷现在除了廖汉斌和招东风，谁都没有这个实力，再说了，没有大领导出面，他们俩是不会出手的，除非价格稍低点，真的有利可图。”
  黎绍林掌握的资讯应当比我道听途说准确的，我说是沈闻上周找我时说的，梁启松现在不回高雷了，在省城跟别人开了一个小项目，大约有桐江世家一半那么大。
  “桐江世家招投标的事，你们定了谁了？拿我看看，刘蒙的资产负债还是最优吗？”
  “还是刘蒙最优，但是这个数据是前年的了，去年的还没有报。”
  “这个月开始报去年的了呀！一个都还没报吗？”黎绍林伸手要看约标企业负债数据。
  “全是前年的数据。”黎绍楠将几个建筑企业的负债报表递给黎绍林。
  黎绍林看了一会说，“议标给梁常委的事就不要说了，必须招投标，名单呢？”
  我递过名单，黎绍林一瞧，又犯难了，因为邀标名单上有安创投资有限公司，黎绍林的要求是建筑承包商不仅要有自有资金，而且有贷款资格，就这一点来讲，安创公司无疑是不符合条件的，他担心梁启松到时的开价真的比别人低，不包给他，就更不好办了。
  黎绍楠也赞同不邀请安创公司，就五家行了。
  “安创公司的事，大家都知道，明知不可为，就不邀请他们了。”黎绍林喝了一口茶，放了茶杯问：“绍芝那边，她给欠了多少？她有说吗？”
  “二十几万，我让她追追看。”具体多少，我也忘了，反正不算多，是安创欠的尾款。
  “才二十几万？算了，以后再说这事，不是我们不帮梁常委他们，是我们能力有限嘛！你和绍芝解释一下，项目竣工赚了钱，再补回给她。”黎绍林做出了决定。
  说完招投标的事，黎绍林话头一转问杨柳最近的投资收益如何？
  我说还是那样，黎绍林呵呵一笑问：“哪一样？月初就有一个亿了，没升一点吗？”
  “升了一千多，但这一周又亏回去了。”有关杨柳做投资赚了好多钱的事，我不想再说真话了，魏红英把不住自己的嘴，让周起飚都知道了，这事再传下去，指不定杨家也会知道。
  “呃，厉以东那块小地皮要是挂牌，又有分期付款，小杨她能挪两、三千万出来吗？你要盯紧这事呀！就算按银行利息借她的，你也要想办法跟她商量。”杨柳还没跟我登记，黎绍林就打算借杨柳的钱。
  “还有两周她就回来了，到时再跟她说。”杨柳今天凌晨划了九百多万进我瑞士的账户，是让我用这笔钱追林水桃的，怎么用才有意义，我还没想好。
  “还有两周，那就是过完清明节了呀？哎呀！说不定时间正好呢，到时要隆重点欢迎她回来，我得跟红英说说这事，是要登记了吧？”黎绍林笑开了。
  “是要登记，但这事还是低调点，你就甭跟她吹太多这事了，铁路集团老板周起飚都知道这事了，小杨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就当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妹，到时大家一起吃个饭就行了。”我刹了黎绍林的车，不想让他高兴过头了。
  “不过，总得准备一下嘛！”黎绍楠也说。
  “何灵在客厅呢，就别说这事了，我回了，明天交代他们撰写邀标书，争取清明节之后开标。”三兄弟，我是法人，又是管具体事的，没有重大问题，平时也并不经常开会。
  今晚的股东会主题是确定邀标单位，其他话题，诸如公司经营、交易市场营运和桐江世家项目工作进展，我顺带提了提，让黎绍林和黎绍楠也知道一下。
  十点半，我和何灵带何昕离开黎绍楠家时，黎绍林还没走，我想他会跟黎绍楠谈一些官场上的事，诸如柯坚被双规的细节和苏洪起靠边站了，也许会被调走，再行审查。
  官场不干净，商人也难以自清。我拨了黄河的手机，跟他说了苏洪起不再担任厉鹰集团资产管理公司领导小组组长的事，黄河一下子没转过弯，说这事不算什么。
  我说这事大了去，问他哥跟苏洪起是否有经济问题？黄河说没有，就怕黄江被苏洪起的人给撺掇了，他不当这个组长，黄江就没有这个压力了。
  “那就没事了。”我挂下黄河的电话，驱车直回我的小家。
  何昕有点困了，我让她唱歌给我听，何昕一首一首地唱着，何灵抱着她，陪着唱，一直回到家里，洗了澡，才睡下。
  何灵下午的三个小时里仍为李闻华追回一千九百多元，但是仅够她们几人的追款费用，何灵让财务将上午追回一万五千元转给了李闻华。
  李闻华对何灵说他昨晚曾经跟我通过电话，向我推荐她到我公司担任办室主任。
  何灵谢过了李闻华，说她不出意外的话，仍会在某个广告公司工作，暂时不考虑改行，并问李闻华未来有什么打算？
  李闻华说他下周三先去深圳看看情况，还没决定做些什么？要何灵保密他的行踪。
  “李总会将采纳公司卖给他弟弟的小舅子，未来他和我们之间会有客户之争，就看谁先行一步了，所以清明节过后，公司要正常运营起来，钱不够用，再加十万。”
  “这么说，公司可以买部代步车了？”何灵最是担心公司的形象。
  “回灵水之前的这几天，你还是先找到办公室才好，没办公室你怎么招人？你不是想请莫经理回来吗？你可以先跟她说这事了。公司的大开支一是房租和办公设备，二是车子，车子三、四万就能解决了。你自己管钱，迟点再找个财务。”
  “周四回灵水，要不要带何昕一起回去？”何灵问。
  “这事你定呀！来去匆匆，我看还是让二姐带带她好了。”
  “这几天腿都跑细了，李总也不表示一下。”何灵怪李闻华没打赏她。
  “腿跑细了好呀！细才好看。”我跟何灵说笑。
  “细才好看？那你是嫌我腿粗了？”何灵掀起裙子。
  “粗也不错，一会别蹬着要就好。”我羞了何灵，进浴室去。
  “我就喜欢蹬着要。”何灵也进来了，两人一起鸳鸯戏水。
  洗过澡，尽管有些晚了，但何灵还是要欢爱了一场才过瘾，luo着细腿让我亲。
  我亲着、亲着，就啃上去了，在她的秘密花园里找乐子，何灵嘎嘎而笑，我悄悄将她的镜子给藏起来了。不一会，两人翻江倒海时，何灵寻镜子想看我“工作”，却怎么也找不着。我一阵嬉笑，何灵说：“原来是你藏起来了，拿出来嘛！我要看着你坏。”
  “真拿你没办法，这镜子要带回灵水吗？”我拿出镜子，边说边进去了。
  何灵啊了一声说好深，过后眯起双眼，让我亲。
  两人忙碌一会，何灵要照镜子了，一手执过去，放到身下看着我运动。
  “老公好厉害。”何灵的笑起来很迷人。她只属于我，而我却还要属于别的女人，她真不吃醋了吗？女人的生性是吃醋，即使将事业分开，也难免会有各种奇怪的想法。
  一次次长驱直入之后，何灵被震撼了，丢了镜子不再看，和我一起进入快乐时光。
  梁玉婷一听我说粗话就来劲，何灵却是一照镜子才来劲。其实也就这么一点事，在每个人的床上却演绎出不一样的感受和情色，何灵知道我办离婚手续后接着就跟杨柳登记，她会怎么想呢？她是先嫁给我的，却要将那张纸还给杨柳。
  办完事，我让何灵将细腿架在的肚子上，跟她聊天。两个月了，她被留在了这座城市，因为我，她像个人妻一样生活，天天都守在我这个小家里，而我却偶尔“出差”在外，未能天天给她欢愉，希望她习惯就好，不要心生旁骛。
  “你就不要担心嘛！我又不是小孩子，明天我们都睡个懒觉，中午做点好菜，喝点酒，让你补回来，晚上再好好地耕你的地。”何灵说到这里，立马笑开了，起身给我拿了鸡精，让我喝。显然，她想起“黑土地”了，但是现在的黑土地不是梁玉婷，而是林水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