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分，你太地道了。”我正话反说。
  “哎呀！我不地道吗？我跟你说，我这是劳有所得，我刚才赶时间走那么快，才走到红绿灯这边。扭着脚了，我还没要你加我钱呢。”梁玉婷对我得寸进尺，让我傻眼。
  “扭着脚了？我怎么没看到？”刚才为抢时间过红绿灯，我没看到梁玉婷是如何从人行道过红绿灯的，我低头一瞧，梁玉婷双脚居然都光着，也许真扭着脚了。
  “谁让你摞下我，又追了上来逗我？我脱鞋子追你时扭到的。”梁玉婷沉下脸看着我。
  “谁要逗你了？我替你姐做这么一点事的劳务费都归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继续开车，到了民主路口等最后一个红绿灯。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你安慰、安慰我。”梁玉婷说完低头嬉笑一声。
  “对不起，梁经理，让你扭到脚了。”我给梁玉婷道歉。
  “哎哟！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我一会八成上不了楼梯的，要不，你送我去医院瞧瞧，真的很痛。”梁玉婷不再求财了，似乎只想让我扶她上楼。
  我一手执方向盘，一手伸下，摸了一下她的一边脚。
  梁玉婷嘴里“嗤、嗤”两声说：“你不要掐我哟！一会下车，我要你猪八戒背媳妇。”
  “我背你？我最多扶你上去，我车子在吧厅门口只能停一会。”前几天，梁玉蓉和我到吧厅这里见吧厅员工，她介绍我是她的另一半，其实就是男朋友的意思，我这会背梁玉婷上去，别人怎么看我和梁玉婷的关系？
  “那你送我去医院好了，不然，我不下车的。”梁玉婷要将这别扭闹到底。
  “行了你，我赶时间的。”我无奈接受，我就不信，梁玉婷会趴在我身上，让我背上去？快十一点了，吧厅的客人会有一些了，还有那么多员工，也都认得我，多难为情。
  “那你快过红绿灯呀！”梁玉婷似乎比我还赶时间。
  其实，我让她给骗了，她的脚虽然给扭着了，但是并不严重，完全可以自己走上去，她只想要一个两人近身接触的机会，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的。
  过了红绿灯，我将车子泊到吧厅门口，下车转到她的一边，给她打开车门，梁玉婷又对我耍诈，不肯下车，要我弯下腰、扎马步，让她爬到我后背上。
  我怒瞪她一眼，让她先下车，我再背她。
  梁玉婷不依，说：“你不背我，那我要去医院，我这脚要是有什么问题，医药费你负。”
  “姑奶奶你下不下？你不下，我真去医院了。”我想梁玉婷也许跟我一样赶时间的。
  “那你上车去医院呀！还愣着干吗？”梁玉婷催着我，要关上车门。
  “你、你，你这脚肯定一点事都没有。”我一时气结，无奈背对梁玉婷，弯下腰扎马步反催她，“你快点呀！神经病。”
  “黎总，今天委屈你了。”梁玉婷对我一笑，可我没看到她的笑脸，她一定得意死了。
  我反手背上梁玉婷，她一边关车门，一边笑，一对小山儿撞到了我的后背也不顾，我被她气晕了，有意颠了一下她，她居然顺势就整个趴在我后背上，以免掉下来。
  此时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挪动，接着双手扳着我的双肩，要我背她上楼，由于太过近身的缘故，她身上的香水味儿一阵阵袭得我头晕，我问她今天喷的是什么香水？薰死人了。
  梁玉婷更是得意，说是泡仔专用香水，还问我收到相关“信息”没有？没有的话，就慢点上去，也好让她薰个够。
  “你想得美。”为了避免让更多客人看到，我一鼓作气，将她背进二楼经理室。梁玉婷的大表妹林玉妹还没到岗，在楼下收银的小表妹林来弟追了上来，问是怎么回事？
  梁玉婷说：“你问黎总，是他招了我，让我扭到脚了，你找红花油上来。”
  “好，我下去拿。”林来弟说完走出经理室，下楼去了。
  “你没事吧？”我蹲下来，再看梁玉婷的脚伤，看她是否骗了我。
  “我没事会让你学猪八戒背媳妇吗？怎么样？背媳妇的感觉如何？”梁玉婷对我一个劲地嬉笑。曾几何时，我和梁玉婷替厉以东招待客人时，她曾经喝醉酒让我搀扶过，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的软心包，那一次，我们都是无意识的。
  “你应当说背小姨的感觉如何？”我纠正了梁玉婷。
  “谁是你小姨？我这脚一点事都没有，你走吧！快点泡你妞去，别让警察罚你违章了。”梁玉婷抬起一边赤脚，冲我鬼笑。
  “你就是个闹心鬼。”我瞪梁玉婷一眼，气冲冲下楼。
  梁玉婷今天达到她的目的了，可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到了楼下，林来弟拿着红花油上楼给梁玉婷时，她告诉我，上周来了几次的梁普刚才又来了，向她打听吧厅是否转出去了？还说老板怎么就不能让让利？我要林来弟不要理梁普了，明天上午周起猛来后，要先招待好他，我中午准时过来跟他吃饭，然后签订协议。
  林来弟上二楼时，我走出吧厅。梁普此时正好在对面街的一架电瓶车上坐着，但我没有注意到他，而他早就知道我来了吧了厅，他是一早打过我电话后过来的。
  我迅速上车，准备开走车子，看到梁玉婷落了鞋子在我车上，我拔了她电话，让林来弟下来拿，梁玉婷说：“来弟下一楼了，你不能自己送进来吗？真是。”
  “你，欠揍是吧？”我挂下电话，将梁玉婷的一双鞋子拿进一楼。
  等我走近收银台，林来弟正在接电话，是梁玉婷打给她的内线，我抬了抬鞋子，准备递给林来弟时，有个客人迅速走近我，脱下墨镜跟我打招呼说：“黎总，不认得我了？我是李闻中呀！好久不见，又到你这里消费了。”
  “是吗？谢谢！”我盯着李闻中瞧了一会，认出了他的一对眼睛，惊叹说：“李闻中？哎呀！你变化太大了，你怎么吃这么胖了？吃了谁的油水？”
  “嘿，我这人这些年喝水都胖，没办法。”李闻中看到我手上正拿着一双女人的高跟鞋，他惊问道：“不是吧？黎总你给谁提的鞋？是梁大小姐的吧？”
  “不是，是我二表姐的，刚才落黎总车子上了。”林来弟让我将鞋子递给她，林来弟说得没错，鞋子就是梁玉婷的，而不是梁玉蓉的，至此，我也有点不想让外界知道我真跟梁玉蓉拖手了，顺嘴就说梁玉婷一时粗心，落我车上了。
  其实，梁玉婷刚才只顾着诈我背他上楼，她忘了穿上鞋子了，而我背梁玉婷上楼时，正好让李闻中看到了，只因他坐在包厢里，我没有发现他。
  李闻中多叫了一份牛排，继续和他朋友唱酒，我跟他客套了几句，就出来了。
  开车到了桐江世家项目工地，叫开西大门，临居在工地里的杨柳正和彼得逊正在裱画，是今天才开始这项工作的，一早刚裱起来的几幅画看上去更美了。
  见我前来，杨柳停下手上的工作，问我找到画展场地没有？
  我说找到了，是在市博物馆，时间是元旦前的三天，也就是二十八至三十日这三天，二十八日上午八点进场布展，之前的一切工作得全部做好了，上午十点开放，三十日下午五点前清场，交还场地给博物馆。
  “姐夫，你太有效率了，新闻发布会什么时候搞？”杨柳问。
  “今天二十二号了，我建议你二十六号上午搞新闻发布会，如果时间正好，晚报下午就可以替你们发新闻稿了，日报会在第二天发稿，也就是二十七号上午见报，电台和电视视频当晚就能发出来。二十八号画展开幕当天，肯定会有不少人的。”
  “我接受你建议，展出时间改为两天半，我和彼得逊得三十号下午三点离开高雷，你要开车送我们去机场。费用一共多少？有预算了吗？”杨柳一边找画，一边问。
  我跟着她说：“包括不可预见费用，大约三万五千元，我先替你预付。这是经办人何经理的电话，你二十五号前要联系她，找时间和她见面商量新闻发布会事宜，博物馆会派两个工作人员配合这次画展的，劳务费已经包在三万元场地费里面了。”
  “OK，我要忙了，不然，二十五号之前，有些画是裱不上的，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关上大门，我有事会让何经理转告你的。”杨柳抽出其中一幅画，没有问梁玉蓉最近如何了。
  “梁医生有找你吗？”我问。
  “没有啊！我一直忙着，昨天才完成的一幅画还不知道二十五号能否裱上，她也没打我手机，也许过不了几天，她会找我的。”杨柳说完将抽出的画展开，是一幅山水画。
  “那我走了。”我站了一会说。
  “走嘛走嘛！你又帮不了我们。”杨柳抬眼冲我一笑说，“姐夫，不好意思，你每次来，我水都没有一杯请你，还麻烦你，但是画展一结束，我会另付你劳务费的。”
  “好吧！”早先的那个女婴真的不在工地了，这杨柳真卖了那个女婴么？还另付我劳务费？嘿，画展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呢，我就担心杨柳连三万五千元办展费用都拿不回来，到时我预支的钱可就等于长借给杨家二小姐杨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