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昨天的接触情况向她说了一遍，她默默地想了想，说，如果买企业不好办的话，可以考虑变更法人，你拥有百分百的股权，作用是一样的。
  “你是说，企业不用更名？”
  “当然不是，你现在不是投资公司吗？这个企业就是你旗下的一家工厂，不过，你打政府的牌是有危险的。”
  一听她这话，我心里就有些不安，但也不好表露，有意淡淡地说，权姐昨天问我买这个厂不是自找麻烦吗？我说我有我的想法，你可以不管。
  胡晨冷哼一声，“我无非让你那一百多万找了一个地方变成固定资产，至于前途，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这里，没什么信息可以提供给你。”
  这个女人，总是这个样子。我敢肯定，买这个企业肯定以后会有什么获利的事，可她还装着没这个意思，我只能想这是她做事的作风，或者是因为她的职务原因。我无言地看她两眼，想拉点关系，“知道了，胡晨，前途与你无关，可就算这样，你没必要老是对我冷冰冰的吧，你看胡雨对我多好，和我说话多快乐？”
  “那是我妹妹单纯…”不过，她还是多看了我两眼，“你昨天挨打了吧，我早提醒过你，和以前一刀两断，一点也不争气，活该。”
  卧槽，她猜测到我挨了打，而且和以前的事情有关，这反而让我难堪，我支支吾吾也不想多说。
  她看看时间，说：“如果明天有空，你给邱姐打个电话，陪胡雨聊聊天。”
  我答应一声，她站起来，然后对我说，“你过来，这些地方需要重新处理……”
  然后，她从我办公室到外面的会客室，每一个地方应该如何配置东西，如何做设计，全程指导了一遍。
  没想到这个女人做这些还真是特别能干，虽然没说几句，可句句都在重点之上，特别是装潢门面，做安排布置方面很有一套。
  她转身正在离开，从门外却匆匆走进来一个人，这人是权姐。两人一眼看到对方，都是楞了一下，权姐立即叫了声，“胡…姐…”
  胡晨微微点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说，“这个人是个土包子，你多带带他。”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句话，听得我气不打一处来，这种瞧不起的样子，我真想狠狠骂她一顿，可现在，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权姐进来，看了我一眼，还是察觉了我心里的不爽，淡然一笑，“梁田，做好自己的事，要让别人瞧得起你，你得强大起来。”
  权姐过来后不久，姓吴的女人和三个男子一起过来了，权姐让我立即打电话让何静过来。
  三个人把我公司的情况看了一圈，女人问，“梁总，你这办公室，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啊？”
  “吴姐，你们都是生意人，公司的人在外做业务好呢，还是呆在办公室吹牛聊天好呢？”
  “这个……”因为办公桌和电脑都安放在房间里，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人，我一句话，把对方的疑虑打消了。
  何静过来时，我说吴姐，现在我们可以具体谈企业收购的事了。
  吴姐说，梁总，我们也打听过了，政府并没有说要没收我们的企业，更没有让我们要治理污染，这些情况我们也是有内线的。当然，我的确急需钱捞我男人，而且我们也不想一直被这个事缠着，所以，你们给个实在点的价格，价格谈不到一块，谈收购不是瞎忙活嘛。
  权姐坐在一边，并不说话，看她的意思，她不想对我的事情进行主张。
  我说吴姐和你们几位大哥，政府要做的事，特别是这种可能引起矛盾的事，他们会让你知道吗？当然，这个政府的事，你要认为他们给了我们总公司一个明确的要求，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暗示，是默契，你们也和政府接触过，这种默契我不相信你们不懂。但我还真没办法明说他们给我们指示或者命令，更拿出不白纸黑字。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这个事情真没办法谈，如果你们又想卖点钱，又怕我在骗你，把你们的赚钱机会给弄没了，那就这样吧，我只收购你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以后政府要让大家出钱了，我出我的那部分，你们出你们那部分，当然，或许某一天，那块被污染的土地地下有黄金，或者那土地成了黄金地段，赚了钱，我们也按股份分。
  一个男子立即说：对啊，嫂子，我们只卖百分之五十一，到时我们可能还会发财呢。
  权姐冷冷地笑了，那笑，一副不屑，一副冷笑。她的笑，立即让几个人脸色特别尴尬。
  吴姐问：美女，你笑什么？
  权姐淡淡看了何静一眼。何静一下子明白过来是让她这个法律顾问说话了，她很慎重地对几个人说：大姐，作为法律顾问，我要提醒你们，别只是担心把发财的机会丢失了，现在有一多半的可能是政府要让企业拿钱治理污染，到时拿钱出来的时候，大家也是按比例出钱，你们也得拿钱，知道吗？
  几个人脸上一阵尴尬，相互看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答话。
  权姐突然问：“吴姐，你们的住房可是套别墅啊，应该值几佰万吧，而且你们的房产不应该只有那处吧，是啊，应该说，你们并不差钱，那这个厂，卖了实在可惜，要不，我们不买了。”
  权姐此时以退为进，让对方处于窘迫之境。
  吴姐吓了一跳，赶紧对我说，“别…我说梁总，我这人做事，要做就彻底断根，说了要卖，就一定要卖，而且我们不再与这个厂有任何联系，明晚我们商量了一下，伍佰万，这是最低价了。”
  我淡淡地笑了，站起身回到办公室，不理他们。
  这是技巧，我的态度，就是冷漠他们。
  一个男子不满意地说，梁总，你好歹说个数啊，我们给了个价，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权姐说，你们啊，太夸张了。昨天梁总不是说过吗，买你们企业是摊了一件麻烦事，我们根本无法估量以后公司会投入多少才能解决问题，我们把污染情况让国外一个专家团队做了个概算，大概要花五年时间，共计要花两仟八佰多万才能完成彻底治理，这些钱，还不包括政府的罚款，请问你们，这笔钱能给我们公司带来多少利益？
  吴姐说，那梁总，你说吧，你们公司最低给多少钱。
  我想了好久，说：吴姐，我们公司的确有钱，但钱却不能乱花的，昨天你说你借了亲戚朋友的钱，这样吧，我就按照你昨天说的那个数，给你一百五十万，多一分，这事就别再谈了。就这样，我还得层层上报，最后要集团董事会通过才行。
  吴姐刚才脸上特别担心，此时终于缓和了一些，我想，她应该差不多答应了。她再说的价格，无非想多挣点而已。
  果然，她说：“梁总，华飞集团是上市公司，有的是钱，要不，再给我们加个一百万，好不好，我们真的特别困难，求你多帮帮忙……”
  我摇摇头，何静插话说，“吴姐，公司投资额度到达一定程度，就会上交董事会，而且就会让股民知道，股民如果知道了这种亏本的买卖，不仅不会同意，还会导致股份大跌，你想想吧，华飞集团市值一百多亿，跌百分之一就是一个亿，你说我们会冒这样的险吗？”
  何静果然有专业水平，此话一说，那边的人顿时没话可说。
  我说：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吧。
  吴姐问，“梁总，如果我们答应，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两天吧。”我淡然地说道。
  吴姐说：好吧，我立即和我老公商量一下，你们先把法律文件准备好。
  这伙人离开之后，权姐说：梁田，你今天表现不错嘛。
  “权姐，你给我的书，我可是好好研究了的，这书可没白读。”
  我和何静也是第一次见面，这个时候我才仔细看了看她，何静应该三十岁左右，长相也不错，知性职业，穿着打扮保守，好像已生了孩子吧，胸脯和屁股都带着特别成熟的感觉。
  我就问何静，“何律师，以后公司的法律方面的事就请你多操心了。不知道你觉得多少月薪合适？”
  何静看了看权姐，说：梁总，我孩子在读幼儿园，所以对薪酬的高低倒无所谓，只要求在时间上自由一些，权总知道，我虽然挂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其实并没在事务所上班，大概算一个自由职业者吧。
  权姐说，是啊，何静要求的是时间的自由，不过她的水平在业界却是最好的之一，当年是中山大学法律专业高才生，为了爱情而放弃事业，让我感动啊。
  何静脸一红，有点尴尬的样子，“别…权姐，还不是你看得上我，我得感谢你。”
  权姐说：何静，梁田公司才开张，事情肯定比较多，不过他又才起步，所以也还没见着赚钱，你啊先委屈一下，给你三仟块一个月，到公司时间你自己定，有事来，没事不来，以后你辛苦了、或者梁田赚大钱了，少不了你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