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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磨刀      更新:2022-11-14 11:27
  柳月说:“江峰,不要说了……你……你不要逼我……现实已经是如此,你……你不要说了,我必须得面对现实……我们都必须面对现实,在现实面前,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必须要理智……”
  我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柳月,我今天好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柳月说:“嗯……我听着呢!”
  我说:“其实,在我的梦里,在我的心里,我想有个人,能够经常对我微笑;我想有个人,能够经常跟我说说心里话;我想有个人,能够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想有个人,能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我想有个人,知道心疼我;我想有个人,能够陪我一起看细水长流……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柳月说:“我知道,我理解,可是,那个人不是我,也不该是我,只有小许,小许是那个人……”
  我内心绞痛起来,叹了口气。我知道,一个人是奔跑、是追求、是忘我、孤独。可是确实还有着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一群人自由的奔跑、忘我、孤独。生命也总是这样的,究竟有没有两个人的以后,那就等到未来在说。起码现在是属于一个人的,起码一无所有,起码能有机会创造所有。爱一个人就愿意是有机会能给他分享你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此刻,我和柳月在一起分享我的世界,却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没有欢乐,只有忧伤。
  柳月又说:“亲爱的朋友,你是我最最亲密的朋友,我知道的……不要抓住回忆不放,断了线的风筝,只能让它飞,放过它,更是放过自己;你必须找到除了爱情之外,能够使你用双脚坚强站在大地上的东西;你要自信甚至是自恋一点,时刻提醒自己我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对于你现在来说,你最值得拥有的,不是我,而是小许……”
  我黯然神伤,想起书里看到的一段话:梦中,有个死者对我说:他们会从各个地方赶来,集中到一个地方赴死,死后,他们的灵魂相互交织,终于明白,活着走在一起不叫缘分,那是巧合,只有一起赴死的人,才是真缘分。
  我的心无言地痛着,难道非要如此,才是我们的真缘分?难道,世间的一切,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得到明白的证明?
  最真挚的爱情,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连执手相看都不需要,只是纵身一跃,跟去天涯海角。可是,我能做到吗,我能有勇气吗?即使我去做,柳月会允许吗?
  我说:“有一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了,但是,她却离开了你;有一个人,你总说要放下她,却总是忍不住又拿起来回味;有一个人,你真的好想她快乐,所以你宁愿自己不快乐;有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你笑了,但是一转身,早已泪流满面……”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峰,不要再说了,求你……”
  我的心颤栗着,停住了嘴。
  柳月没有再说话,我相信,她此刻一定早已泪流满面,而此刻,我的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我也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着,很安静,静的我几乎能听见柳月的呼吸。虽然相隔千里,我却几乎能闻到柳月的芬芳和气息。
  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喊声:“宝宝——”“峰哥——你在哪儿?”
  这是爹娘和晴儿的声音,他们一定是见我还没回家,出来找我了。
  柳月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对我说:“家人来找你了,赶紧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
  “嗯……”我答应着,站起来,擦干脸颊的泪水,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
  “回去吧……”柳月说。
  “嗯……那我走了……”我说。
  “嗯……赶紧回去,千万别冻感冒了……”柳月说。
  我挂了电话,摇摇晃晃走出了柳树林,远处一串火把,那是本家的堂哥和爹娘还有晴儿出来找我的。
  我跌跌撞撞迎着他们走去,突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躺在自己的炕上,明亮的灯光下,是晴儿和娘关切的眼神。我浑身发热,头疼地厉害,想动一动身子,却浑身无力。我知道,我发高烧了,在雪地里冻感冒了。
  晴儿见我醒来,眼泪哗哗地留下来,伏在我身上抱住我:“峰哥,你这是干嘛啊,喝那么多干嘛啊,不让你多喝,你非不听,呜呜……外面这么冷的天,要是找不到你,你还不冻死了……”
  娘忙着端过来红糖姜茶:“宝宝啊,你可醒了,我的儿啊,小祖宗,你可算是没事了,来,赶紧喝上姜茶,暖暖身子……”
  我看着娘和晴儿,努力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
  我患了重感冒,在家里的炕上躺了3天,打了三天吊瓶,身体才算恢复过来。
  事后晴儿告诉我,那晚不见我回家,爹去大堂哥家找我,才知道我早已经走了,大家都急了,严冬里,我喝多了酒,是不是走迷了路,要是走到了深山老林里,那就麻烦了,会有危险的,大家一起打了火把村前屋后到处找我,怕我在什么地方酒醉睡了,幸亏在柳树林边发现了我。
  晴儿受了惊吓,我身体康复后,再也不让我出去喝酒了。爹娘也坚决支持晴儿的意见。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女婿要去丈母娘家的,今天已经是初四了。
  初五那天,我和晴儿去了岳母家,岳父兴致勃勃开了好酒,要和我喝上几杯,晴儿坚决制止,不许喝酒,弄得岳父也只好遵从女儿的意见。下午和我晴儿去给秦老师拜年,秦老师很高兴,想留下我喝酒吃晚饭,晴儿冲我直使眼色,我和晴儿留下吃了晚饭,我愣是没敢喝一滴白酒,喝了一大杯饮料,师母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我和晴儿打算要孩子了,开始戒酒了,说的我和晴儿都乐呵呵地笑,没有否认和没有认可。
  当天我和晴儿住在岳母家里。
  初六县城有庙会,岳父岳母怕我们呆在家里闷,让我和晴儿去赶庙会。
  我和晴儿也正好有这个想法,就去了县城。
  庙会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晴儿拉住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开心地看那些民间杂耍,捏面人的,吹糖人的,打竹板的……
  在一个戏台子前,我和晴儿正开心地看着戏台上那些表演,突然听到晴儿叫了一声:“干什么?”
  我一转脸,看见晴儿身后站着3个浑身酒气、油头粉面的小青年,其中穿着时髦的一个长头发贼眉鼠眼地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晴儿,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
  晴儿满脸通红,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问晴儿:“怎么回事?”
  晴儿低声说:“他们耍流氓,乱摸我,走吧,峰哥,不和这帮流氓计较……”
  晴儿怕我惹事,想赶紧拉我走。
  那长头发却流里流气地挡住晴儿:“小妹妹,花姑娘,哈哈……干嘛走啊,陪哥们玩玩吧,哥们保证让你爽……”
  其他两个青年也哈哈大笑起来。
  晴儿气得满脸通红:“不要脸,流氓!”
  说着,晴儿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本想在人群里动手,却施展不开身手,被晴儿硬拉着出了人群,回头一看,那3个小流氓跟了出来,不罢休。
  这正中我下怀,我对晴儿说:“走,跟我走!”
  我拉着晴儿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小巷道,那三个流氓跟了过来,跑步拦到我们前面,长头发冲我说:“喂——你这个傻蛋,滚开,别妨碍老子的好事!”
  我看看附近人不多,正好动手,就对那长头发说:“小子,你很猖狂啊,光天白日,欺负民女,你就不怕王法?”
  “哈哈……”那三个青年一起大笑起来,长头发笑得最猖狂,笑毕,一个小青年说:“操2你2妈的,在这南江县城,高哥就是王法,高哥喜欢谁就要谁,喜欢谁谁高攀了,识相的,赶紧滚开!”
  “高哥是谁?难道是王法?”我装作不懂。
  “我靠,你是外来的吧,连高哥都不知道,”另一个小青年说:“高哥就是咱们南江县公安局高副局长家的大公子,在南江,谁敢和高哥对抗,那是找死!”
  长头发狂笑:“老子在南江,人送外号高衙内,哈哈……小子,老子今天看上这个妞了,你给我让开,大爷要玩一玩,玩够了,再送还给你……”
  原来这小子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怪不得这么猖狂。
  “这是我老婆,你休得胡来!”我说。,
  “哈哈……你老婆?妈的,你小子好福气啊,正好今天大爷有兴致,就给你戴顶绿1帽子吧,来,妞,跟哥走!”说着,长头发大摇大摆上来拉晴儿的手:“哥今儿个让你好好销魂,保证比你这傻大个男人强!”
  晴儿吓得脸都白了,往我身后躲,边喊:“滚开,臭流氓!”
  这时,三个小青年都“啪——”亮出了匕首,围了过来:“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听话,放倒你男人,破了你的相!”
  我和晴儿退宿到墙角,三个流氓越逼越紧。
  我将晴儿拉到身后,摆开架势,突然冲着三个人身后喊道:“喂,来人了!”
  三人不由自主回头看。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出击,一脚踢飞了一个小青年手里的匕首,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另一个小青年撂倒,急速转身,握住长头发拿匕首的手,狠狠扭转他的手腕,“喀嚓——”一声,长头发的手腕被我折断,疼的满地打滚。
  另外两个青年见势不妙,想跑,我赶上去,一人一脚,都踹在腿上,两人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叫唤。
  我这一切完成不到1分钟,看着这三个人,拍了拍手,对长头发说:“高衙内,我靠你妈儿戈壁,你以为你爹是公安局的就了不得了,操——老子不怕你,有种你就来找我!”
  晴儿拉着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着:“峰哥,咱们快走吧……”
  我带着晴儿出了巷口,晴儿不想玩了,说要回家。
  我和晴儿走到车站一个候车点,正在等车,突然一阵警笛声,接着几辆警车赶过来在我跟前停下,下来几名警1察,车上坐着被我踢到的一名下流氓,指着我说:“就是他,就是他把高哥的手腕打断的,他寻衅滋事,无辜伤人!”
  几名警1察不由分说,就给我戴上了手铐,晴儿在旁边忙喊:“我们是自卫,正当防卫,那几个人是流氓!你们不要抓错了人!”
  一个警1察不由分说“喀嚓”给晴儿也戴上了手铐,喝到:“住嘴——有话到局里治安大队去说!”
  这时,围过来很多人看,我和晴儿被警1察押住往警车里塞。
  这时,我听到有人喊:“表哥——表嫂——”
  我一看,围观的人群里正站着秦娟。
  我忙冲秦娟使了个眼色,秦娟仿佛意会了什么,点点头,转身就消失了。
  我和晴儿被带到了南江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晴儿和我被分开关押在铁笼子里。
  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人说:“高局长,您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将我儿子手腕打断,”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男中音:“王大队长,你给我弄家伙来,伺候伺候他!”
  “好的,高局,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整理整理这小子!”王大队长的声音。
  接着,进来几个警1察,为首的一个是胖子,身后一个瘦子,那胖子看着我:“是你打伤我儿子的?”
  无疑,这位就是高副局长了。我说:“你儿子酒后耍流氓,欺侮我的妻子,而且,三个人拿着匕首威逼我们,我是自卫,正当防卫!”
  “你胡说,高局长的公子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实实,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我看纯粹是你扰乱社会治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瘦子无疑是王大队长,在旁边说道。
  我说:“附近有个开小卖部的,那主人都看见了,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调查调查就明白了,我一个人,他们3个人,我怎么能去主动招惹他们呢?再说了,高局长的公子,在南江谁不认识啊,谁敢招惹啊?”
  我说的很轻松,满不在乎,高副局长不由多看了我两眼:“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南江乡下的,什么也不干,无业游民,那女的是我妻子,做老师的!”
  高副局长放心了,看着我:“哼,我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尔戈壁的,敢打我儿子,瞎了狗眼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我不但要打断你的手腕,还要把你送进拘留所,我看,元宵节,你和你老婆就在拘留所过吧!王大队,给我上家伙,动手,往死里打这个狗日的!”
  王大队长一摆手,对旁边的几名警1察:“上——”
  几个警1察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两个人摁住我,另外一个人拿着橡皮棍,冲我身上上就狠狠抡开了。
  我的身体刚刚复原,这么打肯定是经受不住的,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破口大骂:“龟儿子,滥用刑罚,姓高的,不用你为非作歹,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你要有报应的!”
  高副局长笑了,坐下来:“好啊,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我让你骂,我让你最后赶我叫爷爷求饶!”
  王大队长说:“把他吊起来,吊上一天再说!”
  几个警1察一拥而上,用绳索将我的两个大拇指用力勒住,勒紧,然后一用力,将我悬空吊了起来,顿时,我的大拇指像是要脱节一样,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高副局长笑着:“王大队,正着吊半天,再倒着吊半天,把他过年吃的水饺都给我空出来,然后,打掉他的两颗牙,我让他长长记性!”
  王大队长忙说:“高局长,您放心,绝对不让这小子安稳了!”
  高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了,那个小娘们,不能便宜了她,把她衣服扒下来,让她亮亮相,给兄弟们开开眼!”
  我一听气炸了肺:“狗日的,流氓,混蛋,你敢!”
  王大队长过来冲我身上就是一棍子:“闭上你妈的嘴!”
  接着,王大队长转脸冲那几个警1察说:“去隔壁,扒光那娘们的衣服,浇上冷水,来个冻美人人看看!”
  几个警1察脸上露出了淫笑,就要出门。
  我又气又急:“狗日的,杂种,你们不是人!”
  正在这时,一个警1察推门进来:“高局长,王大队,局长来了,还有县委宋书记!”
  我一听,放心来,宋明正,你可来了!老子解放了!
  “哦……”高局长站起来:“宋书记一定是来春节走访慰问的,局长陪同来的,走,王大队,跟我接驾去!”
  说着,高副局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还没出门,门被推开了,宋明正出现在门口,公安局长跟在身后。
  高副局长忙点头哈腰:“宋书记,局长,你们来了,我正好要出去迎接的!”
  宋明正一眼看到了我,局长也看见了,脸色大变。局长和我是认识的,我和晴儿结婚时,他跟随宋明正去喝喜酒了。
  局长厉声对高副局长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队长忙说:“这是个盲流,无业游民,寻衅滋事,无辜打伤了人,我们正在审讯呢!”
  “放狗屁,这是江海日报新闻部的江主任,你们瞎了眼了,竟然将江主任抓来!”
  “啊——”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目瞪口呆:“这——江海日报,江主任?”
  局长看看宋明正铁青的脸色,又冲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怒吼起来:“还不赶紧放开!”
  高副局长结结巴巴看着王大队长:“快,快松开!”
  几个警1察也战战兢兢赶紧过来给我松绑,将我从半空中放下来。
  局长看着王大队长:“那个女的呢?”
  “在……在隔壁!”王大队长说。
  “还不放人!”局长气急败坏。
  几个警1察赶紧去隔壁放晴儿。
  我站在原地,揉着手指,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来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可就进了拘留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