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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磨刀 更新:2022-11-14 11:27
“江峰,不要……不要这样……放开我……”柳月喘息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边说,柳月又开始挣脱。
“不要推开我……不要这么推开我……”我的声音嘶哑着,突然有些哽咽:“不要……不要……”
我的声音伤感脆弱而倔强。
柳月不动了,喘息也暂时平缓下来。
在这远离都市远离尘嚣的黑暗空间里,在我在伴我度过沧桑而又苦难岁月的大山里,时隔许久,我拥抱着我曾经拥有时刻眷恋离我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的温柔和母性,心里突然涌起万般柔情和感怀伤痛,心里突然觉得我们彼此是那么地需要在拥抱中抚慰忧伤而寂寥的心灵。
柳月的身体有些僵硬,我轻轻拍了拍柳月的背,像是在向她传递一个轻松和安全的信号,柳月的身体接着就舒缓下来,任我抱住了她的柔软和温热。
拥抱着柳月的温柔,我的心汩汩开始流泪,我的眼睛愈发潮湿,心中一时忘却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仿佛这世上只有我和柳月是。拥抱是世上最柔美的爱。拥抱时身体是柔软的,心亦充满柔情。在拥抱中,和柳月初遇的甜蜜和懵懂涌上心头,走过的路在记忆中铺展,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盘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像磁带被倒回了起点重新复习。所谓的疲倦,不管是审美还是缘自真实的生活,都会在这鲜明的记忆里恢复,让人泪流满面的震颤。想起曾经那万端的柔情蜜意,想起曾经那因为爱而决定厮守此生的诺言,想起曾经那众里千寻要与之携老的挚爱,想起曾经那短暂而无比快乐的时光,想起曾经的缠棉和牵挂……
那一刻,我深深体味到,拥抱,拥有融冰化雪的温暖,摧壁毁垒的力量。我不知道爱河中的人们,有多久没有张开臂膀,有多久没被揽入怀?可能同榻而眠,却同床异梦;可能同桌而食,却貌散神离,食不说话。如果做那事已成了例行公事的需要和敷衍,如果亲wen不过蜻蜓点水的心不在焉、浅尝辄止……那么拥抱必已生疏、久久忘怀。
拥抱着柳月的身体,我深切感觉到,原来拥抱具有最恒久的美丽和心动。拥抱是身体与身体的交叠,更是灵魂与灵魂的重合。世界上最柔美的爱是拥抱,因为彼此没有距离,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不是床也不是赤道,而是爱人的胸怀。如果两颗心相爱相依,温暖赛过赤道;如果两心相视成仇对峙成冰,则千年坚冰不过尔尔。
柳月呼出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掠过,我感觉那是拥抱时拂面的夏日清风,流淌的是爱的溪流。可以无言,绝对胜有声;可以絮叨,琐碎却熨贴。在有情之人的怀里,可以无羁,可以放松,也可以任性;可以清笑,可以流泪,也可以脆弱。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不必要任何的忧虑。没有一座港比这里更安全,没有一处湾比这里让人更依恋……
我的身心整个沉浸在那久违的母性的怀抱,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流到我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进入我的味觉。
这时,柳月轻轻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分明感觉到柳月的叹息里充满了无奈苦楚和疼爱,还有那来自心灵深处的忧伤和炽热。
我的血液流速加快,感觉浑身发热,突然就将嘴唇接触到了柳月嫩滑的脖颈……
柳月浑身一颤,身体又开始挣脱,我一用力,和柳月一起倒在了炕上,依然抱住柳月的身体,压在了柳月的身上。
我的大脑和身体都开始疯狂……
“啪——”我的脸上突然挨了一记耳光,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不可以——”柳月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虽然简短却无比坚决。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停顿在那里。
我蓦地清醒了,突然回到了现实,身体急速冷却,猛然想起了晴儿,想起了现实,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在对柳月做什么?!
我翻身到一边,仰面朝天躺在了炕上,看着无边的黑暗,心在剧烈颤抖。
柳月急忙坐起来,摸索着找到了打火机,点着了蜡烛。
我看到了柳月凌乱的头发和被我扯乱的上衣,心里突然感觉无比羞愧,感觉自己的心灵无比龌龊肮脏。
昏暗的烛光下,我躺在炕上,无力无神的目光看着柳月整理上衣,捋好自己的头发,柳月的脸在烛光下有些苍白,眼神显得有些严峻。
一会,柳月低头看着我,嘴角蠕动了两下:“我们都喝多了……都过分了……”
我羞愧地看着柳月:“对不起……对不起……我犯浑了……”
柳月伸手拉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眼神变得痴痴的,说:“我们都犯浑了……我们,太过分了……我……不应该……我……对不住她……”
我喃喃地说:“不怪你,怪我,是我主动的,是我发晕,我混蛋,我差点犯了错误……是我对不住她……”
那一刻,晴儿成为我和柳月无比清醒的存在,我们都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柳月将被角掖了掖,轻声说:“时间很晚了,你累了,也倦了,你那房间没有炕,太冷,在这里睡吧!”
柳月没有提出让我回自己的房间,我心里有些意外。
“那你?”我说。
“我也睡!”柳月平静地说着,拉过另一床被子,躺下,在我的身旁:“在北方,不都是一张大炕可以睡一家人吗,那么,我们就当做一家人,亲人,一人一个被筒,睡吧……”
说着,柳月吹灭了蜡烛,躺在我的身旁,我们都和衣而卧。
屋内重新进入了黑暗,我和柳月并躺在一起,我听着柳月均匀的呼吸,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打你了,还疼吗?”一会,柳月说。
“不疼,不怪你!”我说。
“我从来没有打过人,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没想到却打的是你……唉……”柳月叹息了一声:“你当时太疯狂,我语言制止不住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急,就伸手打了你……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错了,不怪你,你打的对……”我说。
“我知道我们是不该刚才那样拥抱的,我们不该有身体的亲密接触的,可是,一听到你刚才说‘不要’的哽咽嘶哑声音,不知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柳月说。
“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突然特别想抱住你,感受你,或许,我是想寻找一个寄托和栖息……”我说。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柳月说:“所以……所以……我没有推开你……可是,我不希望你这样,你的寄托和栖息不应在我这里,你的精神和肉1体的归宿,都应该是在她那里,所以,我说,我错了……”
“唉……”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睡吧,晚安,好梦……”
我们都不再说话,屋内沉默下来。
室外寒冷的山风依旧肆虐,山林发出的低啸像是在呜咽着诉说什么。
酒精的麻醉上来,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在柳月的身旁,我的心里是如此的安宁平和温暖,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心灵的港湾。
半夜,我突然醒了,睁大眼睛看着黑暗,听着窗外的风声和山林的哽咽,接着又听到了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音。
我侧耳倾听,抽泣的声音不是来自窗外,而就在我的身旁。
柳月在哭泣,在无声而压抑地哭泣。
黑暗中,我看不到柳月,却分明感觉到了她的伤心和苦楚,我的心深深地痛起来……
我不知道柳月是什么时候开始哭泣的,也不知道她哭泣了多久,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没有入睡。
我睡觉的姿势有些累,就轻轻变动了一下身体,柳月觉察到了,立刻就停止了抽泣,接着听见柳月坐起来,摸索着打着了火,点燃了蜡烛。
我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甚至轻轻打起了呼噜。
虽然闭着眼,我却知道蜡烛没有灭,仍在燃烧着。
我还知道柳月没有再躺下,好像就坐在我身旁,我甚至听到了柳月呼吸的声音。
我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到柳月正端坐在我身边,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里充满了疼爱和怜惜,还有无限的深情和眷恋。
这种目光,只有不被人看见的时候柳月才会流露出来,就像她电脑里的日记一样。
我相信,柳月此刻流露出来的是真情,是发自心底的真情,就像我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一样。
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不敢再看柳月的眼神,将眼缝又合上。
柳月就那么一直坐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好像一直在专注地看我。
我依旧呼吸均匀,打着熟睡的鼾声,心中热流滚滚。
我这会喉咙有些冒火,酒精的作用,感觉很渴,却又不敢动,也不敢醒来。
我边装作熟睡,边不由自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喉咙蠕动了两下。
柳月有了动静,我睁开眼缝,看见柳月下了炕,给我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又坐到我身旁。
我忙将眼睛合上。
接着,我听见柳月轻轻的声音:“江峰,醒醒……”
我停止了鼾声,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柳月,装作迷糊的样子:“哦……干嘛?”
“起来,喝点水,喝了这么多酒,一定渴了吧?”柳月说着,将水杯递给我。
我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几大口,感觉舒服了,抹了抹嘴唇,看着柳月:“你怎么没睡吗?”
柳月微微一笑:“我睡醒了,也是渴了,刚喝完水,想到你可能也渴了,就喊你起来喝水!”
“哦……”我看看柳月:“那就继续睡吧,天还不亮,时间还早!”
“嗯……”柳月答应着,吹灭了蜡烛,躺了下去。
躺下不久,我就听见了柳月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她是真的睡了。
我却毫无倦意了,仰面朝天,睁大眼睛看着黑夜发呆,眼角淌出了两行泪水……
第二天早上,我和柳月起来嬉耍完毕,吃过早饭,去村口的学校。
路上,柳月看着我:“昨晚睡得还好吧?”
我看着柳月略显倦怠的眼神:“我还好,你呢?”
柳月笑着:“我很好呀,第一次睡炕,真好啊,那么暖和,可惜,就是贴着炕的身体热乎,露在外面的脸,好冷哦……”
我笑了:“这个和城里的暖气,当然是不能比的!”
柳月深呼吸了几口:“山里的空气,真好,沁人心脾……”
我说:“春夏秋季,这里就是天然氧吧,空气十分清新。氧气里负离子含量很高的……”
柳月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的群山和丛林,说:“秋天,这里一定很美,一定是漫山金黄。”
我说:“春天更美!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柳月说:“春天应该是很美,可是,我更喜欢秋天,我喜欢秋天的那种感觉!”
我说:“我也喜欢秋天的感觉,特别是深秋!”
柳月说:“对,深秋,是的,那种让人感动到心灵深处的萧冷和悸动!”
我说:“一种痛苦的享受!”
柳月笑笑:“嗯……同样的感觉!”
说笑间,到了学校。学校的孩子们都到齐了,穿着崭新的衣服,一个个兴奋不已,王老师正在给孩子们说着注意事项。按照计划,王老师陪同孩子们一起去。
上午10点,北方集团的大轿车来了,集团办公室主任跟随来的。
孩子们欢天喜地上车,村里的乡亲们都来送行,老村长给我们带了山里的不少蘑菇和干野菜,还有昨天专门安排人去山里用网套的几只野兔,杀好了,冷冻起来的。
柳月和乡亲们依依惜别,上了车。
临走时,老村长和我紧紧握手,瞟了一眼坐在车上的柳月,凑近我耳边说:“江记者,这个柳部长是不是你媳妇儿?”
我笑着没有回答,握了握老村长那布满厚茧的大手,转身上了车。
车出发后,我坐在柳月身旁,柳月问我:“临走时老村长看了我一眼,趴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话?”
我看了柳月一眼:“老村长说想让我转告你,让你来村里做妇联主任,我答应了,你来不来?”
柳月“扑哧”笑起来,推了我身体一把:“你少来捉弄我!”
我呵呵笑起来。
下午4点,车子到了江海,到了北方集团所属的北方大酒店门口,按照安排,王董事长正在酒店门口等候迎接山里的孩子们。
车刚停稳,我一眼就看到王董事长身旁站着王董事长夫人和晴儿,此刻她正和王董事长夫人一起有说有笑。
我愣了,晴儿怎么来了?
在我看到晴儿的同时,柳月也看到了晴儿,笑着对我说:“哈……小许也在呢,看,正在哪儿?”边说,柳月边用手指指晴儿的方向。
与此同时,晴儿的目光也看到了并排坐在一起的我和柳月,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搐,接着就若无其事地扭头和王董事长夫人说笑起来,仿佛没看到我和柳月一样。
敏锐的柳月显然看到了晴儿微妙的一瞬间的变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我心里更是做贼心虚,我昨晚可是真的对不住晴儿了,我竟然抱了柳月,亲了柳月的肌肤,还差点……要不是柳月那一巴掌,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敢去想。我不由十分敬佩柳月在那种场合下的理智,虽然她让我抱了,那也是出于她理智下的对我的心疼和放纵,并没有被那酒精和气氛迷惑了大脑。
我和柳月站起来,和王老师一起指挥孩子们下车,王董事长一行在车下热情迎接。
柳月和王董事长认识,是老熟人,一见面就高兴地打招呼。
柳月和王董事长打完招呼,又和王董事长夫人和晴儿说话:“嫂子来了,小许也在啊!”
董事长夫人拉着柳月的手:“呵呵……柳部长,这么久不见你了,你出落地越发漂亮了……原来你也参加这个活动了啊……”
柳月笑着,看着董事长夫人和晴儿,点点头:“呵呵……我是去山里走访的,看望老乡的,这个活动是江主任组织的,我没事,又听说是北方集团赞助的,就跟着来闹腾,和孩子们一起玩,热闹啊……怎么,嫂子不欢迎?”
董事长夫人忙说:“哟——柳部长,柳妹子,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你参加这活动,可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八抬大轿请不来啊,怎么敢不欢迎呢……对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个小妹妹,这位就是江主任家里的,许家大妹子,小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