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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磨刀      更新:2022-11-14 11:27
  我说:“每家单位必然都有着诸多成文的和不成文的规则,人民医院也同样是这样的,一般来说,这些规则是医院文化的精髓与灵魂所在。因此,若想快速融入新环境,并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这些规则你不仅要理会,而且要对其了如指掌,烂熟于心。
  当然,有些规则并非你一眼能洞穿的,因此在平日里,你还得多留个心眼。有一点要注意,千万莫逞英雄,天真地认为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否则,你只会成为“除旧革新”的殉葬品……
  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你从一个熟悉的圈子,忽然跳入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面对的是一张张或深沉或狂傲或高深莫测的脸。新到一个单位时,最好不要等着别人来理你,你应积极主动与别人打招呼,并与趣味相投、
  价值相近的同事建立友谊关系。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一旦有小人排挤你,他们的出手援助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注意,在搞好关系时应把握好一个度,避免钻进狭隘的“小圈子”里,否则百害无一益。”
  秦娟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我听我上班的同学说过,说到单位上班后,要积极表现,多干活,勤快点!”
  我说:“他们说的有道理,谁都希望自己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无可厚非,只不过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你莫忘了过犹不及。积极表现有时也会错。比如,你每天提前20分钟到办公室打水、搞卫生,久而久之,别人认为你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是你份内的事儿。
  如果某天你突然不再那么做了,人家就会觉得很不习惯,认为你失职了,进而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所以积极做事,也得讲分寸。”
  秦娟半张嘴巴:“哦……”
  “还有,在工作中,切忌不懂装懂,每家单位都有各自的特点及运营体制,某些方面你不甚明了,实属正常之事。初到单位,你要敦促自己迅速进入角色,千万别以为自己是新人便等着有人来慢慢手把手地教你做事。遇到问题时,向有经验的人讨教:‘
  我想知道这种事情通常如何处理?’、‘您看我这样做行不行?’哪怕你请教的是一个没有学历的人,是一个驾驶员,也极为正常,毕竟人家有宝贵的经验。不耻下问是优点,切记别不懂装懂,或抛开问题不管。”
  “哦……”秦娟点点头。
  我继续说:“再一个,一定要遵守工作纪律,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工作纪律,包括你在的这个办公室,当然也会有,这些纪律,作为新人的你必须绝对遵守。
  比如,不迟到,不早退,不能用办公电话打私话,工作期间不准打游戏、织毛衣等。也许并没有人因你一两次违规而指责你,但相信老板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莫名其妙地栽在这类事情上,后悔就晚了……还要多做事少说话,复印机没纸了,你主动给加上;饮水机没水了,主动给送水公司打个电话……
  多做点这类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并非大材小用,它往往最能给人留下好印象。另外,莫做碎嘴婆娘,当身边一些多舌嘴与你唠叨时,最好还是闭嘴为妙,免得卷入是非漩涡、得罪他人,或者贻笑大方……”
  我滔滔不绝地和秦娟说了半个多小时,秦娟不住点头答应。
  我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对秦娟说:“好了,今天我就和你说这么多,今后,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及时和我联系,问我!”
  “行,好的,一定!”秦娟高兴地点头。
  “医院的人事关系很复杂,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怎么进来的,更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强硬的关系和后台,能进人民医院工作的,都是有关系的,关系比你硬的人多了,我这个小小的记者,没有人会放在眼里,”
  我说:“总之,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别给我丢脸!”
  “是!表哥,我一定给你争光!”秦娟抬起头向我保证,嘻嘻笑着:“表哥,你参加工作才比我早两年,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我好佩服你!”
  “我的这些,也都是别人指点和教导出来的,还有,就是平时自己经历的,总结归纳出来的!”我说着,想起了柳月曾经给我的那些谆谆教导。
  从我进入报社的第一天起,柳月就一直在引导我,教导我,直到现在,仍然在进行着。
  在我人生的成长道路上,柳月是我当之无愧的良师。
  当然,还有杨哥。
  “表哥,以后你可要多教教我啊,你说什么我都听,我最听你的话啦!你叫我干嘛我干嘛……”秦娟调皮地说。
  “行,不错,听话时好孩子!”我说。
  “嘻嘻……你才比我大几岁啊,就说我是孩子……”秦娟捂嘴又笑。
  “大一天也是大,我上大学那会,你还穿开裆裤呢!”我笑着说。
  “坏啊你,人家才没穿过开裆裤呢,羞死了!”秦娟说。
  “对了,你现在还小,要利用业余时间多学习,中专学历太低了,要去考个大专学历,这年头,就是靠学历吃饭的……”我又说:“还有,这么小的丫头片子,不要太早谈恋爱,荒废精力……”
  “哦……那好吧,什么时候你说我可以谈了我再谈恋爱,不过,我对那些和我同龄的小屁孩还真的没兴趣……”秦娟说着,突然笑了:“可是,表哥,我听我伯父说,你和表嫂可是很早就谈恋爱了,你不许我谈恋爱,那你干嘛那么早谈啊,难道是你生1理发育早?”
  “你——”我一下子卡住了,瞪着秦娟:“我现在是在说你,不是说我,不许犟嘴!”
  “是!不犟嘴!”秦娟闭紧嘴巴憋住笑。
  我看秦娟那可爱的样子,自己人忍不住先笑了,伸手捏了捏秦娟的鼻梁:“狡猾的小屁孩!”
  “嘻嘻……表哥,那你以后可要经常来看我啊,我在这里没一个熟人,没一个亲人,会很闷很闷的!”秦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当然,我有空,会和你表嫂一起看你的!”我说。
  “好呀——”秦娟拍了拍手:“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有空的时候可以来的,”我说:“另外,你可以多去找你表嫂玩!”
  秦娟点点头:“嗯……我知道啦!”
  和秦娟吃完饭,我又带着秦娟去了百货商场,购买秦娟必须的生活用品和被子枕头等。买完后,又送到秦娟宿舍,帮秦娟整理好床铺,打扫好卫生,检查了一遍门窗的开关插销,又叮嘱秦娟注意用电安全。
  忙完这些,我告别秦娟,离开医院,出门打车。
  我站在马路对面等出租车,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对面的马路边,停在医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我一看,是黄莺。
  黄莺空着手,冲车里摆摆手,然后转身进了医院。
  轿车玻璃是透明的,我看见里面只有司机。
  轿车启动时,我看到了车牌号,是杨哥的车!
  难道,黄莺中午是和杨哥一起吃饭的?难道,黄莺手里提的褐色衬衣是给杨哥的?难道,杨哥和黄莺好上了,还专门用自己的专车送她上班?难道……
  我心里涌出很多问号,却想不明白。
  第二天,我请了2天的假,到办公室问刘飞要了一辆车,带着晴儿回老家去看一看。
  先去了晴儿的爸妈家,在她家吃的午饭。
  饭后,在晴儿家和她的父母攀谈了几个小时,下午晚饭前,我和晴儿到了我家。
  我让车回去了,今晚我和晴儿住我家,明天我们坐公车回去。
  爹娘见我们回来,很是高兴,娘赶快和面包饺子给我们吃。
  我和爹在一边闲谈。
  晴儿闲不住,和娘一起包饺子,边聊天。
  一会娘冲我说:“宝宝,你上回带到家里来的那个女领导,怎么这次没和你们一起来啊,想想真不好意思,上次你们时间那么匆忙,连顿正儿八经的饭都没吃上,这次要是一起回来,娘包饺子给那闺女吃,多好啊……”
  我一愣,心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晴儿也是一怔,看看我,又看着娘:“娘,你说的什么女领导啊?什么时候啊?”
  “就是宝宝的女领导啊,就是今年前些日子啊,她叫什么柳什么来着……对,叫柳月……晴儿你也认识的,她还说和你很熟悉呢……”娘乐呵呵地说:“这闺女啊,真俊,又懂礼数,娘看了啊,心里很喜欢,可惜,就是她命苦啊,从小没了爹娘,娘寻思着,要是人家愿意,收她做个干闺女,多好啊,这样你和宝宝就有姐姐了……就怕人家看不中咱庄户人家哦……”
  晴儿一听,脸唰地变了,正在擀皮子的手停住了,两眼大大的,扭头看着我。
  看着晴儿突变的脸色,我没有说话,冲晴儿笑了下,笑得很勉强。
  晴儿眉头皱了皱,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和怒气。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和爹继续说话。
  “晴儿,你怎么了?”娘看出了晴儿神色的一样,问晴儿。
  晴儿回过神,冲娘勉强笑了下:“娘,木有什么。”
  “看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歇会,娘自己弄就行了!”娘又说。
  “没事,娘,我很好,还是我和你一起弄吧!”晴儿低下头,继续擀皮子。
  我和爹说着话,脑子里却琢磨着呆会如何向晴儿解释。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晴儿这会不说话了,闷头干活。
  一会,饺子包好了,下锅了,开始吃了。
  这顿饺子我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看晴儿漫不经心吃饭的样子,我知道晴儿同样没有吃出味道。
  娘看着我和晴儿的神态,没有多说话。
  吃完饭,晴儿要忙着娘收拾碗筷,娘阻止了。
  “宝宝,城里人吃完饭都时兴散步,你带晴儿出去散步去吧!”娘对我说完,又对晴儿说:“晴儿,剩下的活娘来干,你跟宝宝出去玩玩吧。”
  其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山村,外面哪里有什么好玩的。我知道娘的心思。
  我站起来:“晴儿,走,我带你出去走走去!”
  晴儿没有说话,站起来,冲娘说:“娘,俺们出去了!”
  “去吧,去吧,外面天黑,别走远了,早点回来!”娘说:“夜里冷,加件外套!”
  我找出一件外套给晴儿披上,出了院门,晴儿跟着我。
  深秋夜晚的山村,十分的寂静。偶尔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告诉我们有夜归的行人路过。
  闪烁的繁星布满了深邃的天空;远山轮廓依稀,柔柔和和的,全然没有白天的雄奇;零零星星的人家,窗户透出黄晕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
  一轮皎月挂在中天,夜幕瓦蓝瓦蓝,疏星数点,越过泡桐树树梢茂密的枝叶望上去,人间这一幕好戏的大背景美得跟童话里的画面一样不真实,却又仿佛触手可及。
  月光洒落下来,如微风拂面、细雨润物般轻柔,你能听见它落在大地上、丛林里的沙沙,也能感觉它滑过肌肤无微不至的温情——这一种月光,宛如水银泄地,不掺一丝尘埃,令人想起少女刚洗过的面容,纯净得闪闪发光,美好而皎洁。
  山里的夜晚,空气干净得冰凉,四面八方逼人而来,吸入肺腑,便不忍吐出。风里送来夜来香的芬芳和不知名野花的香气,馥郁而持久。
  我无心看风景,和晴儿走到村前的柳树林里,在月光下的柳林里散步。
  晴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如往常那样挽着我的胳膊,只是默默跟在我的后面走着。
  我开始说话了,在一棵柳树下停住,看着月光下晴儿白皙的面容。
  “晴儿,我想和你说下,其实,晚上娘说的那事……”
  晴儿抬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是前段时间,开一个全省农村医疗现场会,柳月也跟着接待省里的记者,我来采访,会议开到我家这个村,来看现场,既然到了家门口了,总得邀请到家里坐会吧,于是,我就邀请柳月来家里坐了下,接着就走了!”
  我没有说实话,没有说是柳月主动提出来到我家坐,说成是我邀请的,我不想给晴儿抓住更多的话柄。如果说是柳月主动要来的,晴儿一定会多想,会不高兴。
  我说的很简单,力求淡化这事。
  晴儿扭头看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的轮廓,轻声说:“你的意思是你邀请来的,是到了家门口偶然起意来的,她事先不知道这里是你老家,是不是?”
  “是的,对,就是这样的!”我忙说。
  “那那茅台酒也是临时在你们村子里买的了?”晴儿依然没有看我,平静地说。
  “这——”我一听,懵了,晴儿怎么知道柳月送礼物的事情了,一定是她和娘单独在锅屋里下睡觉的时候提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