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身子一震，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可能，在他看来，我这种出身的人，在他面前应该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唯命是从，而我却没有，更是与他针锋相对，丝毫不退让半步。
  这样的发现，让张局的脸色逐渐变的阴沉下来，他没有再将茶杯给我退回来，而是虚么着眼，扫了扫我，“曹先生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今天就跟曹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
  接着，张局的身体微微向前一探，郑重道：“这件事，不是张某人能管得了的，虽然案子已经归了地方，却得到了市委领导与市局领导的高度重视，秦天证据确凿，没有任何洗脱的可能性，话已至此，我也就不再废话了，如果曹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留你了！”
  听到张局已经下了逐客令，我并没有离开，甚至身体连动弹的意思都没有，依旧面带笑容的坐在椅子上。
  见到我的这么不识趣，张局瞥了我一眼，从桌上拿起一只香烟，点燃抽了一口，才重新开口道：“怎么，曹先生还有事？”
  “当然！”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掏出香烟点燃，“我还没有得到张局满意的回复呢，我怎么能走？”
  张局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完全变得硬邦邦的，“曹先生，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如果曹先生想为秦天开脱，可以，去找市局领导或者直接找市委的领导，只要领导们认为这件事情还有疑点，只要通知检察院暂停起诉就可以了，我这里只负责抓人，怎么判，如何判，我管不着！”
  直接将张局的话当成了放屁，我冷笑一声，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便是目击证人，如果说因为我与秦天的关系，我的话不能成为呈堂证供的话，那飞翔集团的张耀扬，还有他的儿女张波、杨凌雪都可以作证，恩，还有那个陵园的老头儿，他也可以作证”。
  “张先生的确可以作证，他也已经同意当时候会出庭，只不过，张先生是出庭指认秦天，根据张先生的证词，杀害五名警员的人，就是秦天！”
  “什么？你说什么？”张局的话音刚落，高辰硕的身体一哆嗦，接着，高辰硕也顾不上礼节了，双手猛地按在了张局的办公桌上，“张耀扬指认秦天？这怎么可能？”
  我的眉头也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不过，我并没有像高辰硕那样失态，而是用刀子似的目光扫了眼张局，“张局，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我马上会去查，如果我发现事情跟您说的有出入，我会很不高兴！”
  说着，我站起身体，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下一刻，张局猛地一拍办公桌，怒目圆睁的站起身，指着我大喝道：“曹哲，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跟我说话，把你的那套收起来，你吓唬谁呢？”
  我转过身，看着张局那张狰狞的脸，忽然笑了，“吓你，如果让我知道你跟这件事有什么瓜葛，相信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完，我没有理会张局的咆哮，而是直接走出办公大楼，钻进了车里。
  回到车里，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张耀扬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我没有跟张耀扬客套，而是直奔主题，“为什么？”
  张耀扬那么聪明一个人，肯定知道我在问什么，几乎没有思考，张耀扬那马回道：“没办法，你父亲提前跟我打了招呼，如果他不点头，我是不可以把实话说出来的”。
  “是田天祥让你出来作伪证的？”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的，上次的事情，白家跟我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如果我再得罪了田家，共和国这一亩三分地上，便没有我张耀扬的立足之地了”。
  “秦天是虎叔的干儿子，这事儿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张耀扬痛快道：“只不过，逝者已逝，如果噬天虎还在，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权衡利弊，我只能答应田天祥的要求，否则，我偌大的张家，便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弟做了陪葬”。
  跟着，不等我开口，张耀扬继续道：“曹哲，你是我女婿，我的胳膊肘不会往外拐，其实你想救秦天很容易，只要你跟田天祥相认，他一点头，所有的问题便不再是问题，我的话，你明白么？”
  “谢谢你还认我这个女婿”，我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时，一直在后排的高辰硕忍不住，开口道：“哲哥，要不，你就跟田天祥认个怂？毕竟，还是秦天的性命重要”。
  “我不那么看！”不等我开口，一旁的陈长生率先反对高辰硕的意见，“虽然我对哲哥和田天祥的关系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一旦受制于人，想再摆脱就难了”。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秦天被条子崩了？”
  陈长生摇了摇头，“我没那么说，我只知道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要妥协，那咱们还混什么？直接伸出双手，要条子把咱们都抓了得了”。
  “你……”
  “够了！”眼瞅着高辰硕跟陈长生之间的辩论越来越激烈，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我忍不住斥责道：“陈老哥说的在理，我跟田天祥，那是不死不休的仇，让我跟他妥协，不可能！”
  说着，我拿起手机，直接给田堂打了过去，“哥，你跟田天祥在一起么？”
  “想通了？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得给我打电话，一上午我都没出去，父亲在，他早料到你最后会来电话，你等着”。
  很快，听筒里便传出了一道威严的声音，“你总算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呵呵”，我冷笑一声，“田天祥，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觉得我会这样就妥协么？”
  “你给我听好了，秦天，我肯定会救，你，我却不会认，想让我认你，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