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又稍显生硬地念叨了起来，“杉木，抱歉。我不想说你的……呃……的坏话。”无论措辞或许有多么的准确，我都说不出“你的姘头”那样的话。我最终说了句半拉子的话。“说你的伴侣的坏话。我确信你一旦了解了她，肯定知道她很可爱。当然了，她把我的后背咬得血迹斑斑的事实或许是影响到我对她的偏见。我会试着更加胸怀开阔的。”接着我走去接受客人的点单，留下背后那个瞠目结舌状的杉木。
  我在北一的电话应答机上留下一条口讯。我不知道北一计划如何应付安雅，而我猜测在北一播放口讯时，可能会有别人在场，所以我只是说“北一，我收到了参加明晚的派对的邀请。要是你认为我该参加，请让我知道。”我没有自我介绍，因为北一应该认得出我的嗓音。或许安雅已经留下了一条加上了自我介绍的口讯，一想到这，我就火冒三丈。
  当我在那天晚上开车回家时，我心里隐隐地希望北一能等候在黑暗处，给我再来上一次“情爱突袭”，然而老宅和后院都鸦雀无声。
  当我注意到电话应答机上有小灯在闪烁时，我又振作了精神。
  “顾黎，”北一用平和的嗓音说着，“远离森林。女妖精对我们的献祭并不满意。艾离明晚会到小镇和她谈判，他也许会打电话给你。A市的人——那些帮助了你的人——在向丧尸索要回报，他们有点得寸进尺了，所以我要去A市和他们与代维碰头。你该知道我会住在哪儿。”
  电话里是北一的留言。
  我想，北一不会呆在小镇里帮我，他到了我的天地之外。或者他早就出了镇？现在是凌晨一点钟。我拨打了记在自己地址薄里的电话号码，是静安酒店的号码。北一还没有入住，尽管他的棺材已经摆在了他的房内。我留下了一条口讯，我必须谨慎地措辞，使得口讯或许有点难以理解。
  我真的是累坏了，因为我昨天晚上没有怎么睡觉，但我并不想独自去第二天晚上的派对。我深叹了一口气，打了A市丧尸酒吧
  的电话。
  “你已经来到了丧尸酒吧地方。”应答机上的是笆儿的嗓音。笆儿是酒吧的合伙人之一。“咨询酒吧营业时间，请按一；派对预约，请按二；要和活人或者丧尸说话，请按三。”我按下了三。
  “丧尸酒吧。”笆儿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她似乎是世界上最烦闷无趣的人。
  “嗨。”我故意露出生机勃勃的腔调，以抵消一夜工作下来的疲怠，“我是顾黎，笆儿。艾离在么？”
  “他在魅惑害虫们呢。”笆儿说。我理解这句话是说艾离正躺在酒吧底楼的椅子上，露出英俊而危险的样子。
  北一告诉过我，一些丧尸和丧尸酒吧签署了合约，必须一个礼拜露面一到两次，每次待上一定时间，那样观光客们就会不断地纷至沓来。艾离作为酒吧主人，差不多每个晚上都会在那儿露脸。另外还有一家酒吧，丧尸们会自愿光顾那里，而观光客们会被拒之门外。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因为坦率说来，我工作时看够了酒吧的百态。
  “你能让他接下电话么，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