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井恼恨的瞪了眼寸头，想反抗双手却被柳江南箍着，好大的手劲，怎么也动弹不了，只得双眼求助卫红，卫红想到三岁的小光明，心一软，看着柳江南求道：柳江南，放开他吧，我求你了。
  柳江南热血突然喷张愤恨之极，对这种垃圾老公，有什么好期盼的，但他还是无奈的松开手，必定他是卫红的老公，况且卫红还有个三岁的儿子。
  “还不快跟老子回家，贱……”王龙井刚说出半个字，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改口，“走啊！楞着干啥？”
  王龙井刚走半步，看到寸头手里还捧着大金牙念经样的嘀咕着，上前照着他的屁股就是恼怒的一脚，“废物，给老子滚。”
  寸头一个没有注意，被蹬了个满汉全席的趴在桌子上，整张脸完全浸在羊骨头汤里，幸好那羊骨头汤没有热温，否则非烫个大泡不可。
  卫红最终还是乖乖的跟着王龙井走了，柳江南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他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啤酒瓶咕噜咕噜的喝着。
  躲在黑暗里的卫中华再也忍不下去了，心被钢刀扎了下疼痛，跑到远离风风光光的地方，蹲在那里像个孩子似的呜呜的哭着。
  风风光光的吃客都走了，柳江南也没有走的意思，打开酒瓶继续猛灌，店伙计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来规劝，中年男人拉住小伙计说，“毛头，让他喝吧，喝醉了，心里才舒坦，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首苦曲子，人间的苦楚或许在醉酒之中得到溶解。”
  “孙老师，你是不是又想起被校长精简的事情了。”毛头伙计问道。
  孙老师苦笑了下摇摇头。“想起又咋样？社会就是这样，说真话反而被淘汰，哎，不提了，往事如烟，人生如梦，没啥好想的。”孙老师掏出烟坐在那里闷头抽着，远处的汽灯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毛头没有说啥，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叹息声，去收拾桌子和凳子去了。
  三娃和番瓜途径风风光光时，见柳江南喝得烂醉如泥，也不知道他出了啥事？俩人好阵郁闷，老板和伙计也没说什么，关灯就走人，俩人只好把柳江南扶到三轮车上，送至卫中华的住处。
  院门大开着，卫中华坐在电视机前，看‘情景法制’栏目，地上扔了一地的烟蒂，看见三娃和番瓜把柳江南送进来，这才站起来说了声谢谢，下面就没有话了，三娃还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拉着番瓜走出了大院。
  走在回家的路上，番瓜问三娃，卫中华这个人神乎还怪怪的，跟怪味豆样，他当年在南街做老大的威风和气质都哪去了。
  三娃笑了下说，谁知道，或许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听说他的老婆跟了别人，女儿嫁给了黑暗势力上的人，那男人的比她大好多了，满脸的横肉，满脸的麻子，是不是真的？
  三娃没有开口，用大力的蹬着脚下的三轮车，谁都有自己不堪回首的酸楚往事，这就像当年他的父亲样，因为得罪了个销售员，销售员把百分之七十的业务都带走了，后来父亲被人阴了下了台，从此厂子再没有兴旺起来，中饱私囊肥了他人。
  从此揽月轧钢厂效益走下坡路，最后被迫关门倒闭，地皮卖给了房产公司。如果当年父亲不得罪人，不被人阴了下台，揽月轧钢厂或许还能兴起，父亲也不会气得吐血身亡，他三娃也不会靠拉三轮车谋生，一家四口也不可能到如今还住在棚区。
  见三娃不开口，番瓜也没有再说什么，脚下卖大力的骑着三轮车。
  屋里，卫中华刚把柳江南扶到床上，柳江南一张嘴，满肚子的食物都倒了出来，卫中华的身上和床上全是酒气冲天的污物，卫中华只得打来一盆水，替他擦了擦，又拿出自己的衣服帮他换上，而后把柳江南背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洗衣机把床单洗了，忙完这一切，卫中华没有任何睡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烟蒂扔了一地，半夜时分，实在困乏的不行，才倒在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柳江南惯例早早的起床了，每天晨跑一圈，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然而当他今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卫中华的床上。柳江南知道，昨天一定是吐了，一醉方休，他柳江南还没有这么醉过头，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把自己弄回来的，除了三娃这帮拉三轮车的兄弟，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走出房间，柳江南赫然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稀饭豆浆还有油条，卫中华不在客厅里，只听见健身房一阵砰砰的声音，柳江南打开门一看，卫中华正疯狂的捣着沙袋，裸着上身，胸部和臂弯的肌肉还是那么的结实，这让柳江南为之唏嘘了阵。
  看着卫中华一反常态的在健身房锻炼，柳江南猜测着，估计卫中华已经知道昨晚发生在风风光光的事情了。
  “卫大哥，你怎么不找卫红好好的谈谈，难道你就这样看着你的女儿身陷火海过那种痛心的日子吗？”柳江南问道。
  卫中华没有开口，咚咚的捣着沙袋，沙袋经不住他拳击的重量，竟然被捣破了个洞，沙子哗哗的留下地面，卫中华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双拳快速猛烈的捣击着。
  “卫大哥，你说话啊。”柳江南一把抓住卫中华的手，卫中华没有戴拳击套，刚才一阵猛击，手皮破了，沙袋上尽是点点的血迹斑，柳江南赶紧从柜子里拿出棉花和纱布，用棉球消毒后，包扎了起来。
  卫中华没有说声谢谢，长叹声瘫坐在地上，刚要掏烟，柳江南已经递过去中南海，并帮他点燃，卫中华猛抽了几口。
  柳江南掏出支烟点燃，猛吸着，呼哧呼哧的，两个大烟鬼一会儿把健身房搞得烟雾缭绕。
  “咳咳……”烟雾呛人，卫中华不断的咳嗽着。柳江南赶忙轻轻在他背后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