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没然后了，也许有了某种奇怪的心思，我和柳如烟便不可能再像下午那样心无旁骛躺在一张床上。
  在我怀里依偎了十几分钟，柳如烟转身，默默推开宾馆房间门，回到隔壁，我发了一会儿呆，知道我和她，也就这样了。
  带着这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我回到卧室躺下，很快如梦。
  第二天一早，我和如烟准时赶到正州市局，提审游动。
  有了昨晚的分析，我更加清楚该怎么审问这家伙。
  说起来，游动其实算不上多么难啃的硬骨头，主要是这货被他姐夫梁海洗了脑，认定只要自己不吐口，一切都往梁海头上推，那么，拘留期限过去之后，警方必须放了他！
  其实也是这么个理儿，比起既得利益，那些足以按照百万计算的好处，游动肯定会死咬牙关不交代的。
  今天，依旧是我和柳如烟面对游动。
  我们进入审讯室的时候，游动已经在铁质圈椅上坐着了。
  一见我，这货登时变得眉飞色舞，甚至主动开口问，“那个，江同志，不，不，江医生，今天还做什么测试啊？我觉得吧，昨天晚上那几个图形我看得不仔细，应该还能看出别的来，哈哈，是不是还有立体画？”
  “呵呵，”我笑了一下，问，“你很喜欢和我做游戏吗？”
  “是的，是。”游动连连点头。
  他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像我采用的提审方式，看起来如同儿戏，游动不仅没有感到任何压力，相反，因为问题和案件无关，他还玩的不亦乐乎了。
  天不天跟号子里带着，身边都是比他更狠更恶的羁押人员，从游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来看，这家伙在号子里肯定没少吃苦头，绝壁被人欺负了。
  让犯罪嫌疑人提前感受一下深牢大狱里的恐怖，其实也是一种预审时常见的心理暗示手段，就是说，你丫不是牛逼吗，你不想交代，不想坦白从宽，非得死扛到底吗，那好，让你小子知道知道监狱不好呆，滋味不好受，看看你是想把牢底坐穿还是争取提前释放。
  我观察了游动几分钟，发现，这家伙的精神状态似乎处在一种亢奋状态，见到我和如烟，就像见到亲哥亲姐，很激动的样子。
  盯了对方几分钟，我说，“好，游动，咱们今天继续做游戏。我呢，也不想瞒着你，我就一心理医生，目的是判断是是否存在精神方面的疾病，因此，我的游戏、问题，肯定和案子无关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放心，我放心着呢。”
  游动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期盼，似乎恨不能我赶紧对他做测试。
  我动作缓慢，就像慢镜头一样从挎包里拿出几样东西，一个个摆在桌上，呈现在游动面前。
  “游动，这些东西你认识吗？”
  “这个…我，我好像都不太认识，咦，那玩意是啥，像个钳子。”
  游动看了好半天，指着桌面上其中一件问我，“江同志，这个好像吃零食的时候，用来夹榛子、核桃的钳子，是吗？”
  “对，眼力不错，是钳子。”
  我笑了，一付人畜无害的样子，说，“不过呢，游动，钳子虽然是钳子，而且你想用它夹核桃也可以，但这玩意的主要功能不是这个。”
  “那是？”对方问我。
  “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指着其他几样道具，一个个解释，“游动，这几样你应该都不认识吧，那好，我来告诉你好了。
  指着带着一排电线，每根电线前面都有个尖头夹子的东西，我说，“这东西是不是像做心电图时候吸附在身上的传感器？”
  “像，有点像。”
  “嗯，不过呢，医院检查身体做心电图时候，前段是吸盘，吸附到病人胸口腹部肋下，而这个东西功能稍微有点不同。”
  啪地一下，我打开连着它的一台仪器，上面显示着一条水平闪光线。
  “游动，今天的实验和昨天不一样，今天我们需要通过检查你的生理指标，判断你的心理健康状况，你能好好配合吗？”
  “这个…”游动这货开始转眼珠，问我，“江同志，你是说检查我的生理指标，怎么检查？有没有危险？”
  “你觉得这么小的仪器能有多少危险？”
  我笑了，“游动，不要紧张嘛，所谓生理指标，其实包罗万象，非常多。比如你的身高体重，体脂含量肺活量，还有视力心率，这些都叫生理指标。不过，我们今天要做的测试，主要根据你的血液情况，心脏反应以及神经敏感度，判断你的精神状态！行了，你也别问了，我解释再多你也不懂的，好好配合测试吧，放心，没有危险。”
  听我说并不是什么游戏，游动似乎有些失望，叹口气，不情愿道，“那…行吧，只要没危险就成，我就当成体检了。”
  “对，就是这种心态，你千万不要紧张，哈哈。”
  我冲游动笑笑，“其实呢，昨天上午、晚上，我们打了两次交道，按说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怎么回事你应该多少心里有数，不就是走个过场嘛…当然，如果你真的有精神、心理疾病，被我检查出来，我肯定要向上面汇报的，忠于职守是每个医生必须恪守的准则。”
  游动就说，江同志，看出来了，您仁义啊，您是个好医生，的确没有害我的心思。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哈哈。”
  我陪着游动干笑几声，示意柳如烟帮着准备，然后掏出白娇子，和游动一人一根，十分‘愉快’地抽着聊着。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柳如烟检查一遍后，对我说，“江医生，行了，全都准备妥当，现在可以开始了。”
  如烟说完这番话，我立即道，好，那就开始吧。
  结果，游动还是紧张了，他盯着我，捏着半根香烟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似乎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会要了他的小命。
  将审讯桌向前推了推，我那些那些排线向游动走去，嘴里说着，“游动，准备好，一会儿如果出现某些不适症状，千万大声喊出来，不然，耽误了可是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