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舞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拽了拽我，问，“枫哥，你看那些人，他们好像都在往乾通水处理研发中心方向走。”
  “我看到了。”
  点点头，我三两口将剩下的菠菜油泼面扒拉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说，“芷舞，你快点吃完，咱们跟上去看看。”
  虽然不清楚这些衣衫褴褛的家伙忽然成百上千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和乾通方面有关系，我却知道，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个动静太不寻常了。
  莫非…
  我有种预感，可能乾通方面已经意识到，或者就是明确知道我今天要来对付他们，所以未雨绸缪，提前做了某些我理解不了的准备。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出大出殡，给丫的半一场轰动全省的集团葬礼，是我昨晚灵光一闪的念头，从联系胖姐到现在，也就将将十二个小时，乾通方面又是怎么知晓的？
  和墨芷舞默默跟在那些家伙身后，我将心中疑虑对芷舞说出，她想了片刻说，“枫哥，会不会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人家掌握中？”
  “不会！”
  我回答的很肯定，“芷舞，我做事还算谨慎，并且在西京这么久了，连个固定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不是宾馆就是朋友家里，或者混在监狱宿舍，我特么都不知道自己今晚在哪里睡觉，他们怎么盯我？最多只是昨天高调一些在梁会长等人面前出现过，但，累死乾通的人也想不到我能开着劳斯劳斯幻影这种超级豪车去赴宴，再说了，即便我江枫没有反跟踪经验，这不还有你和洪哥了吗？你们更不是吃素的，有没有人跟踪还不知道？所以，我确信并非对方盯上咱们了，才知道行动计划的。”
  “那…是不是乾通研发中心刚好要干什么事，所以被咱们碰上了，一切只是巧合？”
  “不可能，更不可能了！”
  我再次否决墨芷舞的想法，“芷舞，乾通方面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丫们躲事儿猫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搞出这么大动静？而且你看这个时间点，大中午的，我想除了我们之外，很多普通老百姓也看出不一样的地方了吧？现如今哪儿有那么多衣衫褴褛，特么穿得就像乞丐一样的家忽然出现了呢？就算偏远农村，也不会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吧，穿得这叫一个惨，而且还这么多人，好么，目测怕没有几百号了！”
  “那…要么就是有人泄密了？比如从李侃、田伯光或者张哥以及英家那里传出风声，让他们警觉了？”
  “也不会…时间来不及的，而且，李、田、张还有英家，这些人都是老谋深算的家伙，就算知道怎么配合我，也不会将具体信息散出去太多，比如李侃，人家安排宣传口各路人马来到西京，甚至都没有说采访爆料什么，去哪里，而是集中在大轿车上…我估计恐怕那些记者网编啥的，只有到了乾县，亲眼看见这场声势浩大从来没有听闻过的大出殡，才会明白怎么回事儿吧！”
  “好，就算这些渠道没问题，可田伯光呢？你不是让他安排人控制住城管、检察院和宗教处理处、民政局这些地方吗，人多嘴杂，说不定消息就是从这里泄露的。”
  “应该也不会！”
  我想了想，说，“田伯光这人比李侃少了些棱角，也没有蒋淑山那样高瞻远瞩，但这家伙却最狡猾，最有心眼，办事也最细心。他一定会有一百种方式，既做到打好招呼，又不会将我们的行动说出去的。比如，我就能想到一点，就说民政局吧，田伯光完全可以用马上要进行各级换届为名，约那边老大上午喝个早茶啥的，反正只要控制住核心人物，即便出了事儿，下面的人向上汇报的时候，人家置之不理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说太多的。”
  我的连续否决让墨芷舞无话可说，她点着头，最后只好道，“枫哥，你说的也对，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冷笑道，“说明对方已经察觉！但他们对于我们是不是会动手、什么时候动手，会怎么收拾丫的还不清楚，处于一种猜测阶段，而且对方得出这样结论的时间应该不算久…因此，根本来不及做更多部署，甚至顾不上掩人耳目。”
  “我还是没明白…”芷舞叹口气，揉着脑袋说，“枫哥，你就别解释了，我现在脑子就跟木头一样，根本理解不上去，你直接说结论吧！”
  “结论？！”
  我斟酌片刻，最后一锤定音道，“结论就是对方猜到我们要动手，目标是乾通研发中心，并且一定是今天，所以他们极了，亡羊补牢，现在正在集合人手进行补救。”
  这下，墨芷舞明白了，不断点头。
  我却开始想，如果不是我们被对方跟踪，如果不是消息泄露，那就是乾通方面从种种异常中看出苗头了！
  也就是说，对方身后的智囊团，或者一直在和我们博弈的高人，警觉性相当高，只是从一些蛛丝马迹，比如省政法委突然召开紧急会议，以及西京市长前来视察农村工作，就能够推测出我们这边将会有行动，并且很可能马上要对乾通研发中心动手！
  真特么厉害，我算是再一次和对方斗智斗勇，直接交锋了。
  可是，安排这些人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按理说，那个背后高人就算有警觉，但他或者她并不知道我们到底会如何做，怎么收拾他们，那这样弄好几百号穿着破烂的家伙去研发中心，就能够做到以不变应万变，然后不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应付得了？
  我不信！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冲墨芷舞说，“走吧，跟上去看看，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来溜溜的，我倒要看看丫乾通背后的能人，有什么包治百病万金油的万能良药！”
  墨芷舞回应地紧紧握住我的手，英姿勃发，“走，干他丫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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