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真是我们自己存钱买的啊，不信，您可以去查！”
  似乎想到什么，金苗的口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队长，我金苗是犯了罪，可我的家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他们辛辛苦苦存了点儿钱，怎么就不能买房子呢？”
  “哦…”我拿起方雅打印出来关于金苗家的资料，冲她晃了晃，笑着问，“金苗，这么说你家里买房子的事情你是知情了？”
  “这…”
  我看到，金苗的头上忽然开始发汗，她咬着牙，恶狠狠盯着我，“对，我知道！家里来人探监，不，打电话告诉我的！”
  “嗯，我就是随便问一句…买房子嘛，这是好事情，是你家人生活越来越好的象征，金苗，你至于这样紧张？”
  “政府，没，我，我不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金苗说着，试图翘起二郎腿，却又似乎觉得这样算是对管教不敬，腿抬起又放下，面色很尴尬。
  “啪！”
  我点上一支香烟，冲金苗笑笑，“房子有多大啊？”
  “我不太清楚，好像一百多平？哎，队长，家里没和我说得太详细。”
  “嗯，首付多少钱啊？”
  “这…”
  我笑得越是人畜无害，金苗额头上的汗水也就越密集，她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说，“十几万？哎呀，我真不知道，我和家人关系很一般，也懒得问他们过得怎么样。”
  “是吗？”
  我抽了一口烟，“金苗啊，你看看，家里人通过努力奋斗已经住上新房子了，你呢，是不是更要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减刑出狱？你年纪也不大吧，三十出头？还很年轻嘛…”
  “是，是！”
  金苗终于抬头擦擦汗水，态度十分端正对我说，“政府，我错了，这次打架斗殴都是因为我不冷静造成的，我愿意接受政府任何惩罚，我保证从今往后努力改造重新做人…”
  “好，这不挺好嘛！”
  我‘赞许’地点点头，“金苗，早点儿这态度，我们干啥关你禁闭？对不对？康庄大道你不走，非要玩歪门邪道，我问你，你玩得过政府吗？玩得过国家暴力机关？”
  “是，是，我有罪，我错了！”
  见金苗缓缓呼出一口气，神色渐渐恢复正常，我突然又问，“那你大哥，还有你二嫂的工作，是谁给介绍的？”
  “啊？”
  随着这个问题抛出，我目光如炬，就像从眼中射出两把利刃，紧紧盯着金苗。
  她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差点没从铁质板凳上掉下来，双手慌乱地掐着大腿，身体向后缩。
  反应很正常！
  我心中冷笑，暗道，装，你丫倒是接着装啊！
  “没，没人介绍，是他们自己找的…”
  “哦？”
  我挑着眉，将烟灰轻轻弹了弹，问，“在你们那边的四五线县城，你大哥你二嫂，他们能找到月收入超过五千元的工作？金苗，你说笑话了吧？他们连初中都没毕业，而且没有一技之长，特么上哪儿找啊？当人家干买卖的都是傻逼吗，花钱白白养着两个没用的闲人？何况从时间上看，他们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入职，你说，是你们金家祖宗显灵，祖坟冒青烟了吗？”
  “这…”
  金苗已经汗如雨下，良久才讷讷道，“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成，不问你就不问你！”
  我点点头，继续保持笑意，言词却越来越锋锐。
  “金苗，那我们直接问你哥你嫂子好不好？唉，我想，他们虽然没本事，但好歹也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吧，该说不该说的，两三下都会告诉我警方的吧？”
  我特意将‘警方’两个字咬得很重，对金苗造成听觉上的强刺激。
  “你…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没权利要求他们什么！”
  “哈哈！”
  我畅笑起来，“太可笑了，我们做什么了？又要求他们什么了？难道政府没权力对来历不明的巨额收入做出问询吗？贩毒、赌博、洗钱…特么干这种事儿来钱快啊，我觉得有必要好好查查你哥嫂他们…”
  “你！”
  正当我以为金苗马上要撂的时候，这女人突然站起身，隔着宽大的桌子向我伸出双手，狠狠打了过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嚎叫，“你，我踏马要杀了你~~~”
  “嘭！”
  我没有起身，双手同时挥出，准确无误将金苗两只手腕攥住。
  “犯人服刑期间动手袭警！”
  我的面色陡然冰冷，“金苗，就凭这一条，我就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放开我，玛德，我要弄死你个小逼崽子~~~”
  金苗暴怒，再也没有初见我们时的冷漠淡然，她，装不下去了。
  低头，金苗一口咬向我的右胳膊，眼中的仇恨火焰，几乎能将整座沙山女监燃爆。
  “该死！”
  我终于起身，松开右手，一巴掌搧在金苗脸上，打得她原地转了半个圈，甚至嘴角都开始渗出鲜血。
  猛将金苗推坐回对面板凳，我双手按在桌子上，最后说了一句，“对于不能说明正当来历的家庭财产，国家有资格没收，有权力处理掉！金苗，我给你半小时好好想想，我们可以对你家里买房子的事情不闻不问，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你哥你嫂子找工作中出现的猫腻…但，我一定要你的态度，要你给我一个关于打群架的老实交代！”
  随后，我大声喊，“进来两个人，盯着金苗，不要让她发疯或者寻死觅活！”
  转身，我冲一直插不上嘴，此刻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邱梦道，“走吧，那边该撂了！”
  来到预审室的门口，我转过身，对于已经有些呆傻的金苗道，“你冲我动手，因为你有拳头。但，金苗你想过没有，无论你的拳头还是你舍命要保护的那家伙的拳头，都是卑微的！懂吗？在国家暴力机关面前，你们特么都是一坨狗屎而已！破坏社会安定，伤及他人性命，对抗政府…有意义吗？你们挥动卑微的拳头，还能将天底下的正义打碎了？切！”
  说罢，我再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拉开预审室的门，大步流星走出。
  这时候，两名虎背熊腰身强力不亏的女汉子狱警已经错身而入，一边一个，拽起金苗，将其狠狠摁在墙上。
  于是，丫除了呼吸之外，任何一个部位想动一动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