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手掌松开。
  挣扎起来。
  蛇怪得以逃出生天。
  只是庞大的身子在半空中不断地翻滚着。
  就好像它并非是在半空中，而是置身于惊涛骇浪当中。
  事实也是如此。
  尽管周围的场景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救世主中的尼禄，同样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周围肆虐。
  形成了无形的漩涡、浪涛。
  带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处在惊涛骇浪当中。
  如同一叶扁舟，随时随地都会倾覆，卷入到根本无法抵抗，更别说脱身的漩涡中。
  然后，被彻底撕碎。
  “回去吧。”
  白夜对着蛇怪挥了一下手。
  蛇怪翻滚的庞大身躯，瞬间消失。
  被送回到了交易阁当中。
  救世主倒是稳如泰山。
  但跟它本身，也跟尼禄没有太多关系。
  镇压住救世主，让它如同礁石一般稳固的，是头顶上站着的白夜。
  救世主一只手伸出。
  虚握，笼罩住直升机，借助头顶上传来的力量，保护了张忠等人。
  在里面的张忠他们，虽然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本能的恐惧情绪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像是面对火山喷发、滔天大浪、超级地震、超强台风等等，无可抵抗，只能闭目等死的天灾。
  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意。
  张忠他们也都趴在了直升机里面。
  就好像在狼吻之下，等待着一线生机的兔子。
  “这到底是什么啊！”
  尼禄的咆哮声从救世主内传来。
  一只古怪的巨手。
  跟白夜对抗后，直接形成的绝地。
  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应该不是文明之敌，文明之敌都未必有如此可怕……
  至少，尼禄并未见过这样的文明之敌。
  这种威压，某种更加高层次的存在才能够形成。
  “这个啊，嗯，我想想……”
  白夜依然伸着手，脸上的表情却很淡然，仿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天道，是法则，是世界的意志。”
  “世界意志？”尼禄愣了一下，“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有啊，法则、规则一般的存在，有不是很正常？当然，也不是所有世界都会有。”白夜说道。
  “那地球上的怪厉，这些事情，都是祂搞出来的？”
  尼禄问道，“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咯。”
  白夜指了指自己，“我的存在，我的出现，让这个懵懂的世界意志，察觉到了危险。”
  “原本，反应应该不会这么明显和激烈。”
  “但是恰好在这个时候，一只文明之敌来到了地球。于是，怪厉就这么诞生了。”
  “……有些复杂。”
  尼禄说道。
  “你的智力都点到了战斗方面去了吧？”白夜吐槽道。
  “不是，我不明白，世界意志为什么会感觉到危险，文明之敌为什么又会跟世界意识联合。而且，如果真的要跟老板打的话，为什么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什么怪厉啊，天灾怪厉之类的，对老板你真的有影响吗？”尼禄问道。
  如果有人要对尼禄动手，让尼禄察觉到了危险。
  尼禄会怎么做？
  当然是操起阎魔刀，砍他丫的。
  先砍死敌人，再思考问题。
  而不是派出小兵来试探——不对，也不是试探。
  怪厉的存在，对白夜来说，根本没有影响。
  反而让他大赚了一笔。
  “不，其实是有影响的。”白夜说道，“不过要先说明一点，世界意志，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智慧生物，独立思考的个体。”
  “祂是天道、规则、法则。至少，你所见的世界意志，绝对算不上一个‘智慧个体’，现在算不上。”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或许可以成长成‘智慧个体’，又在其它世界，诸如天道之类的存在，其实是智慧个体？”尼禄问道。
  白夜点点头：“对，比如一些世界，就存在天道化身之类的。”
  “什么善恶天道，天灭众生，众生逆天。”
  “哦，我看过！”
  尼禄思路瞬间无比清晰。
  “嗯，还有各种神灵，战争之神，光明之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作世界意志。”白夜说道，“而眼下的这个，比起那些‘神’，只能算是一个刚初生的婴儿，有着一些‘基本本能’罢了。”
  说话的同时，白夜伸出手的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慢慢往回收。
  正如他所说的，他抓住了祂。
  现在，要把祂真正“抓”出来！
  “那为什么会对付你？你不是自己人吗？”尼禄问道，“难道是奸商遭雷劈？”
  脱口而出，说完尼禄就后悔了。
  白夜倒不会去折腾尼禄。
  但是他会给姬莉叶推荐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把姬莉叶都教坏了。
  然后尼禄同学就很悲伤。
  尼禄很奇怪。
  如果说是他，或者玄霄他们BOSS队的人。
  过于强大，强大到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个体出现在地球，出现在这个世界。
  被世界意志锁定，对付，也是正常。
  可白夜是自己人。
  他原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也没有任何灭世的想法，为什么会被世界意志针对？
  “差不多吧。”
  白夜说道，“不过，我已经不算是自己人了，因为，我也是同等层次的存在。”
  吞噬权财之杖后。
  权财值所在之处，便是白夜所在。
  权财值不灭，白夜不死。
  实际上，白夜可以说是已经成为了“交易法则”。
  文明、秩序的法则。
  就好像是一栋房子，小虫子飞进来，一个初生的婴儿，肯定不会有反应。
  沉睡或者丝毫不在意的成年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如果是同样一个人走进来呢？
  无论那个人，有没有拆房子的想法和能力。
  一旦被发现，都会引起世界意志的“关注”。
  更何况，白夜在地球推行交易、权财值。
  等若是在不断地壮大自己，甚至足以取代原本的世界意志。
  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当然，两者共存也是可以的。
  白夜所代表的，是文明、秩序的法则。
  地球的世界意志，则是要更加广博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特殊的文明之敌，跟白夜遇到的大蜘蛛有些相似的文明之敌，乱入到地球。
  情况就不同了。
  可以说是懵懂的世界意志借助了文明之敌的力量。
  好像一个孩子抓住一条蛇之类的玩意，朝着白夜不断挥舞着。
  企图咬死白夜。
  也可以说是文明之敌影响到了世界意志。
  怪厉，便是因此诞生。
  至于为什么是怪厉杀人，而不是直接跟白夜怒刚。
  其实，怪厉摧毁人类社会、秩序，摧毁人类的文明，才是真的在怒刚白夜。
  彻底摧毁了人类社会。
  就算权财值保留，白夜本身没有损失太多。
  但他在这个世界的“触手”就被斩断了。
  至于文明之敌和世界意志之间。
  除了白夜这种类型，走文明、秩序相关路线的。
  其实不存在什么敌对关系。
  文明之敌覆灭的仅仅是智慧生物的文明社会。
  哪怕现在地球上人类完全消失，动物、植物也完全消失。
  只剩下一片狼藉和荒凉。
  世界意志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是法则的存在。
  而在跟白夜对抗的过程中，世界意志是处在下风的。
  “懵懂之物”，本身并不很懂“斗争”。
  但下风归下风，白夜想要抓住世界意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白夜的步步紧逼下，世界意志同样也在“进化”，多少学会了战斗。
  只可惜，这样的“进化”。
  在从中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退化。
  就好像天网，是一种“智能程序”，但一旦它把自己封存进某个个体中，想要走上进化的道路。
  也就有了被人消灭的可能性。
  世界意志也是如此。
  那只文明之敌是一个个体。
  白夜也是以个体面貌出现，进行战斗。
  所以，在关键时刻，世界意志也学会了“具象化”，“个体化”。
  这种学习，是致命的。
  可如果不学习，也就不会继续进化，诞生更多的智慧，成为“智慧个体”。
  天道、法则、最初的最初，可以是“无”。
  智慧的诞生，是“无中生有”。
  有了“有”，也有了“生灭”。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世界意志，形成了一只手，尽管只是“一只手”。
  被白夜成功地抓住。
  一旦抓住了，那祂就真的别想在逃了。
  “原来如此。”
  尼禄明白了这段时间，地球的变化，变化的原因，以及，白夜到底在做些什么。
  原来，不仅仅是为了赚那些权财值。
  那些权财值，对白夜来说，真的只是边角料。
  白夜想要的，恐怕是整个世界！
  “所以，老板你打算——”
  “没错，我现在就要‘合道’！”
  没有说完的话，被白夜打断。
  白夜紧握的手，猛地向后一拉。
  一阵恍惚的感觉袭来，尼禄眼前的场面变化。
  他看到了一只无边无际的巨大手掌，正在伸过来，覆盖视线所及的一切。
  又瞬间脱离了第一视角。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手掌之下，一个世界正在缓缓旋转着。
  不是交易阁，而是另外一个世界。
  “从今往后，我就是这方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