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气息弥漫整个大厅。
  别样的黑色气息在浴池门口汇聚，形成了一团不断翻滚的黑雾。
  黑雾当中，走出了一个人。
  “咦？”白夜脸上流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走出来的不是那种非男非女形象的姥姥，而是一个一身黑衣，美目带煞的女人。
  其容貌丝毫不下于众多女鬼，就算是空灵的聂小倩都是有所不及。
  只是戾气之重，令人胆寒。
  虽然兰若寺的众多女鬼都是以色相惑人，但是这姥姥，似乎走的是不同的路线。
  这手下这群妖-艳的贱-货完全不一样啊！
  “很好，你们竟敢背叛我！”
  姥姥包含着杀意的目光在众多女鬼身上扫过。
  场上的情况，不需要多问，她随便扫一眼就可以了解得一清二楚。
  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老巢兰若寺被人乘虚而入了。
  这还不算，这群不要脸的狐媚子竟然一个个全部都背叛了！
  那个坐在她位子上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姥姥，别这么说嘛，你庇护我们，我们给你提供精气，各取所需，现在不过是分道扬镳罢了。怎么能说是背叛呢？”有女鬼说道。
  “是啊，是啊，姥姥不要这么生气。”
  “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我们还是有香火情的。”
  “好，好。”
  姥姥冷笑了一声，“一个个都这么着急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这位姥姥显然没有半点跟这群鬼撕逼的意思。
  走的是“老娘今天就是要撕碎你们”的狂暴路线。
  倒是跟外表一点都不符合。
  难不成会变身？
  从一个漂亮带煞的妹子变成凶猛无比的强人？
  不过并没有。
  姥姥没有变身，而是动了起来。
  瞬息就来到了其中一个女鬼的面前，就连双手的指甲都没有变长，朝着那女鬼抓了过去。
  唯一的特效就是抓过去的同时带出的凄厉鬼啸之声。
  如同利剑一样直刺人的大脑。
  闪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那女鬼不得出手，跟姥姥对拼了一记。
  阴冷无比的鬼气从两“鬼”之间爆发开来，哪怕在场的都是鬼，也都有一种被冻结之感。
  出乎众鬼预料。
  这一下，姥姥并没有占得多少便宜。
  对拼之下，两鬼竟然是平分秋色。
  一击未取得想要之功，姥姥当机立断，退后出去，不给任何人追击的机会。
  那被姥姥“偷袭”的女鬼却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或者说是手指上的戒指，脸上渐渐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这“法器”之威，当真出乎她们的预料。
  其他女鬼看向戒指还有白夜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炽热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就是用这个让她们背叛的。”姥姥看着白夜说道，她倒是明白了手下为什么会背叛了。
  说实话，那戒指之上传出来的力量，她都有点心动。
  “不，我是以自己的人格魅力让她们效忠的。”白夜说道。
  “呵。”
  姥姥轻笑了一声。
  “不信？不信你问她们啊！”白夜十分不满，这是怀疑他的人格魅力吗？
  “是呢，我们是被公子的魅力所折服，愿意生生世世侍奉左右。”立刻有女鬼非常有眼色、有灵性地说道。
  其她鬼也纷纷开口。
  把白夜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能够追随白夜就是她们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得姥姥差点吐血三升。
  “哼！她们可以背叛我，到时候照样可以背叛你！”姥姥说道，进入到了放狠话的环节。
  一群鬼都背叛了她，其中六个还带着同样的戒指，实力提升巨大。
  再加上两个来历不明，实力莫测之人。
  哪怕这里是她的大本营兰若寺，胜率也是直线下降。
  “不会的，我跟她们都交易过了。”白夜充满自信。
  聂小倩送宁采臣走，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兰若寺三十五鬼，聂小倩不在，尼禄砍死了一个。
  剩下三十三个，六个带上魔戒，剩下的全部都跟白夜做了交易。
  背叛？
  她们拿什么去背叛？
  “交易？”
  姥姥眉头蹙起，盯着白夜看，“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
  周围的女鬼纷纷笑了起来。
  这兰若寺的鬼一言不合就开车呢？一点都不和谐。
  纯洁的尼禄在旁边表示——到底要不要打，他的阎魔刀都已经饥饿难耐了。
  可是姥姥不仅没有打的意思，她还决定暂避锋芒。
  若不是根基就在这兰若寺，姥姥都要直接跑路了，无非是换个地方重起炉灶罢了。
  还不用刻意去讨好黑山老妖那个老王八。
  可惜姥姥无法真正离开这兰若寺，她现在在想的是尽早脱身，引来黑山老妖过来对付眼前这男子。
  “太污秽了，这种对话。”白夜说道，“就算是鬼，难道就不能纯洁一点吗？”
  “呵。”姥姥继续嘲讽笑。
  “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这位大娘交易不？”白夜问道。
  “嗯？”
  姥姥愣了一下，连“大娘”的称呼都忽略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商人，不是武斗派，我也不是来找你打架——这个战斗狂大家可以忽略。”白夜笑着说道，站起来走到了姥姥面前。
  战斗狂尼禄看没得打了，阎魔刀重新入鞘，收入到右臂当中。
  “你想要交易什么？”姥姥问道。
  白夜笑着取出了一枚至尊魔戒——不过是已经被击败过，自行降格的那一种。
  事实上，白夜手头上的魔戒，除了他带着的那一枚。
  其他的魔戒实际上都不再是至尊了。
  顶多算是亲王或者大公魔戒之类。
  “我用这个，交换聂小倩的自由。”白夜说道，“怎么样？”
  姥姥脸上的渴望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拒绝了白夜：“不可能。”
  “黑山老妖？”白夜问道。
  “没错。”姥姥也不隐瞒，“黑山老妖看中了小倩，指名就要她，就算我有心放小倩走，黑山老妖也不会放过她。而且——”
  姥姥停顿了一下，“他还会迁怒所有人，到时候兰若寺都会不复存在，除非你有本事对付黑山老妖。”
  “要不，我全都送你们去投胎？”白夜说道。
  这方世界，是有着投胎转世一说。
  这些鬼类们如果可以化尽戾气，便可再入轮回。
  虽然具体是什么样的，大家都不清楚。但是比起被人打得神魂俱灭，可以再入轮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投胎转世？”
  姥姥大笑了起来，凄厉之意尽显无疑，“就算你找到世界上所有的得道高僧，也别想度化我们！”
  “是啊，公子，我们早就绝了这个希望。”一女鬼说道。
  这些鬼类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模样，自然是心中怨气极大。
  已经形成了执念，并非是单纯道行高就可以度化。
  除非是聂小倩这样，本身极少吞食血食，自身也渴望着投胎转世才有希望。
  “你们怎么这么麻烦？”白夜说道，“不管那些有的没有的，你把小倩的尸骨给我，这戒指就是你的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给你乘虚而入的机会？”姥姥轻笑了一声。
  言下之意，她已经把小倩的尸骨给了黑山老妖。
  眼中的煞气不见，这一笑倒是群芳失色。
  “说到底，为了解救聂小倩，我一定要去刚那什么黑山老妖是吧？”白夜说道。
  “这位公子既然想要带小倩走，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姥姥说道。
  “不要公子公子的，逼格不够。”白夜说道，“我乃阴月皇朝之主，六道魔君白夜。”
  “阴月皇朝？”
  姥姥思索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霸道无比，只是她却是从未听闻过。
  “没听说过是正常的，因为刚刚成立。”白夜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啊？”
  “疯子。”
  姥姥在心里给白夜下了一个定义。
  而且还是一个实力莫测的疯子。
  招惹他，跟招惹黑山老妖一样危险。
  最好的情况，就是让此人跟黑山老妖拼个两败俱伤——最好是俱亡。
  “不知道魔君有没有考虑好？”姥姥问道。
  “考虑什么？”白夜问道。
  “小倩啊。”姥姥笑着拱火，“黑山老妖可是对小倩虎视眈眈，垂涎三尺呢。我也只是拖延了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黑山老妖就要来带小倩走。”
  “不知道魔君有没有跟黑山老妖争夺的勇气？”
  “你这是在当渔翁啊。”白夜说道。
  姥姥只是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这是阳谋，想要小倩自由，黑山老妖就是一个阻碍。
  “如果魔君有信心战胜黑山老妖，自然不需要担心有人当渔翁。”姥姥说道。
  “我说，你们这些鬼，就知道打打杀杀——”白夜转身，坐回到了位子上，“就不能和谐一点吗？”
  “黑山老妖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姥姥说道。
  “可是我会跟他讲‘道理’啊。”白夜笑着说道。
  黑山老妖什么的，他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那老妖实力再强，除非是他强到了可以对抗权财之杖的地步，否则对白夜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一个强制交易，拿个五毛换尸骨后跑路的事情，难度为零。
  现在白夜所想的不是努力完成跟宁采臣之间的交易。
  而是要如何做……才可以把各种收益扩大。
  到现在为止，白夜已经承包了兰若寺。
  世界那么大，不多捞几笔怎么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