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这一句话说得非常畅快且流利，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霍衍庭早就已经开始反击了。
  “马总，你这话说的就不太友好了，我是带着我们AC集团最好的设计师来给你做讲解，怎么，你还听信外面的传言？”
  霍衍庭这句话一出口，连我都愣住了，更别说马总了。
  什么时候我成了AC集团最好的设计师？
  在我心里，霍衍庭才应该是那个最好的设计师吧。如果我的图没有他的指点，也不会提高得这么快。
  “霍总，你AC集团是没人了吗？找个这么业余的设计师来糊弄我？！”马总刚才笔挺的西装，现在因着他的生气好像都变得走形了。
  霍衍庭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揣，跟我说道：“霏馨，收拾东西，咱们走。”
  马总一看霍衍庭要走，一开始还强装镇定，说道：“我们这么大的单子，你要走了不知道会损失多少钱。”
  唉，这个马总真是太不了解霍衍庭的性格了，如果是怕损失的话，那前几天损了几十个亿的利润，霍衍庭不是也没放在眼里吗？
  按照我的设计估算，这个单子大概也就是在几千万的利润。只不过这个设计图我做得比较用心，在现在的市面上应该是很新颖的。
  “如果马总不太了解我们AC集团的话，我也不做强求。咱们这次合作不成，下次再说，就这样吧，回见。”霍衍庭说完就走，连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马总。
  我收拾好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霍衍庭的身后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是该劝他吗？还是就这么跟着他走？
  “怎么，觉得自己的心血白费了？”两个人在电梯里还没下到楼底，霍衍庭就问道。
  摇摇头，我答道：“谢谢总裁。”
  “哼，跟我斗。我倒要看看我霍衍庭要捧的设计师，有几个人敢踩。”霍衍庭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又往口袋里揣了揣手，才倚着电梯安静下来。
  我侧眼悄悄打量着他，怎么在来之前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知道的话，至少今天再准备地充分一点。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反正马总都不打算跟我们合作了。
  “这个客户如果真的不要了，总裁你不会觉得可惜吗？”我试探性地开口。
  VN集团在本地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集团，所以，他们才会注重合作者的口碑。
  之前先后退单的几个集团无不是这个情况。如果霍衍庭把所有的大集团都得罪完了，那以后AC集团还接谁的业务？
  “叮叮叮——”还没等霍衍庭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就已经到了一楼，而霍衍庭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哪位？”霍衍庭瞟了一眼手机，满不在乎地接起来。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他的口气吊儿郎当的。
  “你不觉得这种事情，你还不够格给我打这个电话吗？”霍衍庭已经没有了刚才在电梯里闲适的样子，又拿出来刚才在人家办公室里冷静自持的表情，“让你们马总亲自打电话给我。”
  “怎么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好像要有转机了。
  “一个小秘书，就想把我叫回去，我霍衍庭岂是她能请得动的。”霍衍庭的脸上浮现出来几丝笑意，怎么看都是狡黠的笑。
  可是我还没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请霍衍庭回去。
  “VN集团的这个业务，当时就是竞标才中的，如果现在他们单方面撕毁合约的话，那他们的赔偿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霍衍庭的嘴角依然含着一抹狐狸般的笑，“标书里我可没写我用哪个设计师。”
  原来是这样。
  霍衍庭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是以VN集团的实力，付个违约金应该也很轻松才对啊。”我觉得VN集团的实力应该是非常雄厚的。
  “没错，但是他们现在再换设计公司的话，肯定来不及了，这样大型的图纸，没有两个周根本就定不下来。”
  看样子，霍衍庭早就已经算好了一切，怪不得刚才说走人就走人了。
  不得不说，我从这一刻开始，对霍衍庭的印象改变了不少。
  他绝对不是那种在家族当中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他有非常高超的职业技能，而且还能够看懂人心。
  跟着这样的一个总裁，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吧。
  “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霍衍庭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就是有点走神。”我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敛回心神。
  霍衍庭揽着我的肩，笑着道：“走吧，该你上场了，不要紧张，就按昨天咱们排练的时候来。”
  什么？霍衍庭真的已经搞定了马总？我看着身边这个有时候正经得不像话，有时候又没有一点正形的男人，真是感慨。
  怎么会有这样人情通达又圆滑世故的人。
  “好的，我会努力的。”我点点头，平复心绪，准备上去好好讲解。
  “马总，又见面了。”霍衍庭一到正式场合，就是一副冰山脸。
  一看马总刚才就跟什么人闹过不愉快，脸色有点猪肝红不说，不快也挂在脸上。连我这种不通人情的人，都看出来他刚才很憋屈了。
  不过，看透了却不能说透，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而且，还有其他服务人员给我和霍衍庭添茶倒水，舒服极了。
  霍衍庭找了一个舒服的椅子坐下来，问道：“如果VN集团的各位已经准备好了的话，我就让我们的AC集团最好的设计师开始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霍衍庭特别强调了一下“AC集团最好的设计师”，我听了心里暖极了。
  一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我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就开始今天的主讲。
  本来设计图就是我做的，所以讲解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这套图，主要是在满足VN集团的功能要求上，还添加了一些个人的创新和想法。这样建筑的整体外观不仅看起来非常时尚，而且还能达到节能减排的目的。
  “这套设计图真的是你做的吗？”马总听完了我讲解，依然问起来这个问题。
  我不太想回答。这是对我专业还有人品的质疑。
  一会议室的人都僵在那里，我保持着沉默。
  静悄悄的气氛，让人觉得压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