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姬。”
  见我一动不动，孟鸿宣上前一步，被万里挡住了。
  到了这一步，也不可能回避了，想来以孟鸿宣的作风，也不会容许我在这个时候回避。虽然早知道他的性格，但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赶鸭子上架一般的感觉。
  这时，“喵”的一声，娅娅来了，它蹭了蹭我的脚踝，我勾唇一笑，把它捞了起来，也不去理会两个对峙的男人，率先走开。
  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达成了什么约定，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样子，进了咖啡厅之后，两个人又是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
  特地要了一次性的餐具，点了无糖蛋糕和牛奶，一点一点喂给娅娅。
  “小姬，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了半天，不见孟鸿宣解释他和姜姗姗的关系，却来了这么一句。
  我无声冷笑了一下：“我好得很，只要你不要来算计我，我能有什么事。”
  听到这话，万里皱眉看着孟鸿宣，孟鸿宣没有理会他，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和她的合作也是无奈之举，我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谁？”
  万里直接问我。
  无奈？我扯唇笑了笑，抚摸着娅娅的背脊，看着孟鸿宣淡淡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景琂代替了姜姗姗？嗯，或者应该叫‘夺舍’？”
  听了我的话，万里的瞳孔骤缩了一下。
  我后知后觉的想到，即使万里再见多识广，但“夺舍”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肯定很魔幻吧。
  到底是见惯了风风雨雨的人，万里的异样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孟鸿宣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是。”
  尽管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听到孟鸿宣肯定的答案，还是不由得心中一痛。我定了定神，故作无所谓，继续问道：“夏海市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吗？”
  手指被轻轻咬了一下，我才发现自己无意间捏痛了娅娅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抱歉，我定定的看着孟鸿宣。
  他眉头紧皱：“这件事并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没想到盛琳会加入。”
  这句话让我稍微有了点安慰——如果他真的参与了夏海市的策划，那……光是考虑到那些无辜死去的市民，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他。
  孟鸿宣的话也让我想起了盛琳先前所说的话。
  ——你以为他爱的人真的是你吗？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姬……”
  孟鸿正要说些什么，万里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一下子站了起来，也没有走远，走到窗边就接起了电话：“……孕妇？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是，我知道了……”
  趁着万里离开，孟鸿宣压低声音说道：“小姬，离他远点。”
  我侧了侧头，避开这过分亲密的距离。看着孟鸿宣，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以为我该远离的是你才对。”
  孟鸿宣目光一沉。
  瞬间，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万里回来了，我松了口气，看他脸色发沉，问道：“怎么了？”
  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从夏海市送来北京的一些孕妇出了一些问题。”
  “孕妇？是之前跟你们一起走的人吗？她们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对于孕妇和孩子的群体，我不由得多了几分关注。
  “嗯。”万里的神情有些古怪：“姬伯伯他们已经先过去了，你……”
  万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叫上我，但在听到大伯他们都去了，我心中顿时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毫不犹豫的道：“我跟你一起！”
  陆少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插着腰，一边抱怨一边举起咖啡杯就灌：“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丢下我一个……”
  “你慢慢喝，我们先走了。”
  我站起身来，孟鸿宣也跟着起身：“一起。”
  可怜陆少，被还未凉的咖啡烫到，大着舌头：“嘶……等等，怎么又要走？耍我呢？”
  这时，孟鸿宣看着他手中的杯子，扭头望向万里：“那是你的咖啡？”
  “……”
  空气似乎凝固了。万里冷了脸色，率先走在了前面，陆少“呕”了一声，扣着脖子，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孟鸿宣牵住我的手跟上，陆少被服务员拦住，我不免有些同情起他来。
  到停车场的路上，万里电话不断，可以想见业务有多繁忙。我试图甩掉孟鸿宣的手，却忘了这家伙有多厚脸皮，故意做出一副“别闹了”的表情，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眼见好些人看过来，我咬咬牙，只好暂时按捺下。
  没想到，万里领路到车边，转身将钥匙丢给了孟鸿宣：“我有话跟她说，开到XX医院。”
  自然而然的，一副把孟鸿宣当成司机的样子。
  孟鸿宣脸色沉了下来，如果这个时候他发脾气的话，就有借口和他分开了。没想到，孟鸿宣看了我一眼，脸色缓和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的，竟然真的坐上驾驶座。
  我瞪着孟鸿宣的举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万里推着坐进后座后，我还没反应过来，万里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我下意识接住。
  “是那孕妇的照片。”万里解释道。
  我定了定神，指尖在照片上划动，在看清了照片中孕妇的模样后，背脊不由一阵发凉。
  如果不是那高耸的肚皮的话，看那骨瘦如柴的模样，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孕妇。
  照片是用微信发来的，从对方告知的信息得知这孕妇的肚子才五个月大，就算是双胞胎也不至于大到这个地步，从照片上看，那肚子大得就像是塞了一个塞了充气枕头一般，像是所有的养分都被这肚子吸收了一般，白嫩的肚皮上充满了光泽，反而衬得消瘦如眍?一般的母体越发可怖。
  我不敢多看，继续往下滑，在看到一张肚皮上布满妊娠纹的照片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过大的肚子撑得皮肤薄得宛如透明，而暗沉的波浪状、肉红色的妊娠纹……随着呼吸，看上去竟像是活过来一样。
  随着母体的呼吸，蠕动着、颤抖着……
  我浑身发冷，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