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气氛实在是太好。而手机铃声又是太影响气氛。
  顾承耀心生不满，伸出手抱紧了姚友芊，不让她接电话。
  “不许接。”
  谁这么讨厌，大过节的，打扰人家的生活。
  “别闹了。”姚友芊将手机拿出来，竟然是赵百川。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这几天没有找到赵百川，她其实还是很担心的。
  顾承耀也看到了那个名字。简单的两个字，百川。
  多让他郁闷的两个字，他有冲动想抢掉姚友芊的手机，却终究没有那样做。
  四年时间，一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照顾她，照顾她的孩子。却没有半点逾矩之举。
  这样的心胸，他自认同为男人的自己是没有的。
  爱就是要占有，要得到。
  这是顾承耀的认知。
  但是换在赵百川身上，爱就是成全，是祝福。
  “百川。”姚友芊的语气听着很开心：“你在哪？”
  她一开心，顾承耀就不开心了。
  “中秋快乐。”赵百川仰头，看着天空同样的一轮圆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点都不快乐。”姚友芊报怨：“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又不跟我联系？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还有凡凡。他说要把照片给你。”
  四年相伴，赵百川如兄如友。
  四年的时间让他们像是家人一样，会互相牵挂。
  这样的感情，跟男女之情无关。
  “你在哪？”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姚友芊执着的要一个答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沉默，赵百川没有想到要怎么说。他并不愿意骗人。尤其是骗姚友芊。
  这几天，跟着那个男人，倒是知道了一些内情。
  可是他在纠结，要不要跟姚友芊说。
  电话那边沉默。
  姚友芊心里一急：“百川，你到底在哪？”
  为什么赵百川会知道威廉大师的解除指令？为什么他会认识威廉大师？
  他失踪的时间去了哪里？
  姚友芊想知道。非常的想。
  “芊芊。”赵百川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问凡凡好，没事的话，我挂了。”
  “赵百川——”
  姚友芊急了，顾承耀却在此时一把抢去了电话，按下了免提：“赵百川。是个男人就光明磊落，不要做这些让人担心的事。”
  自己的老婆牵挂另一个男人，已经够让他不爽了。
  赵百川还这样藏着腋着，怎么？真当他是死人，没有情绪吗？
  “你要是对芊芊有什么想法，你趁早死了这个心。我不会，也不可能把芊芊让给你。”
  “如果你对芊芊没想法，就像个男人一样，把事情说清楚。”
  儿子向着他，老婆也向着他。
  擦，顾承耀感觉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赵百川的存在逼疯。
  “呵。”电话那边的赵百川，竟然笑了出来。
  顾承耀幼稚的言语，透着些微的不安。他也能让那个男人有这样的情绪吗？
  “你tm笑什么笑？是个男人就把话说清楚。”
  要是他在自己面前，顾承耀保证给他两记重拳。
  “咳。”赵百川不笑了，对方是顾承耀的话，他似乎可以跟他说。
  “其实要把话说清楚的人，不是我。是你。”
  月光下的竹林边，一切都很安静。风轻轻的吹，带着些许凉意，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姚友芊的手臂勾着顾承耀的，这个家伙，都跟他说过了，还是这么爱吃醋。
  是不是还要她多给他一些安全感？
  让他知道，自己是他的，不是任何一个男人的，也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离开。
  “赵百川你什么意思？”
  沉默，其实这种时候，赵百川真的不想给他们两个添堵：“白嫣然。现在已经离开医院了。”
  就在昨天，迟向东的人，去接了白嫣然回来。
  那个可怜的女人睡了一天*，今天终于醒了。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顾承耀跟姚友芊都沉默了。
  良久，良久，顾承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会认识她？你们——”
  “我跟她没有关系。”赵百川摇头，只是有些感慨。如果不是白嫣然跟生母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也许她真的早已经死了。
  “顾承耀，我只是想说，你，你对白嫣然，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只是一个女人，遭遇了那么多事。
  就算她真的有什么过错，她承受的，也够了。
  “什么意思？”
  “我问过了我——”赵百川说不出那两个字，话峰一转：“我朋友，就是你之前，被催眠之前看到的跟白嫣然在一起的人。他告诉我一些事情。”
  白嫣然被乔心婉的人囚禁了好几个月。
  这是真的。
  后来想逃跑的时候，被人抓住，然后遭遇了非人的折磨，甚至是轮｜暴。这也是真的。
  最后那些人把白嫣然卖掉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那双跟赵雅灵相似的眼睛，也许白嫣然现在已经死了。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
  赵百川很感慨。他觉得顾家在这件事情上，太不厚道。
  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弱女子。真的是——
  夜风徐徐，姚友芊跟顾承耀却在此时都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白嫣然因为什么目的报复顾家，顾承耀想知道，可是白嫣然当时那个样子，他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去问父亲？有可能顾学武都不知道。
  他们那种行业，有仇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在哪？她现在是不是恢复了正常？”顾承耀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明天能不能来找她？”
  “你找她也没有用。”赵百川现在才知道，白嫣然对自己下的解除指令是什么。
  他跟威廉大师聊过之后，才知道白嫣然已经累了。
  她这一生，都过得很痛苦。前十几年陷入在仇恨里，终日惶惶不安。报仇的心压倒一切。
  后面几年陷入在了对顾承耀的爱情里，又爱又恨。
  想恨又想爱。
  把自己折磨得近乎发疯。
  而她没有发疯，已经是上天的垂怜。威廉大师说，白嫣然的意志比顾承耀的还要坚定。
  他至少对她进行了三次催眠，才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而现在，对白嫣然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意思？”
  “她忘记你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忘记你了。”
  催眠指令解除之后，白嫣然的世界一片空白。
  没有父母，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自然也不可能会记得自己的仇恨。
  她要的其实也只是这样，二十几年的时光，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她想要重新的，全新的没有一点记忆的自己。忘记那一切。
  现在的白嫣然，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是沉默，这个结果，对白嫣然来说，是最好的。可是对顾承耀来说，却表示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恨我？不对，是恨顾家？”
  赵百川，应该知道吧？
  “知道一点。”迟向东有说，他带着他去看白嫣然的时候，用很同情的语气，说着白嫣然的过往。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听完了赵百川的话，顾承耀已经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父亲在外面做的事情，他虽然不敢说清楚得很，可是内心却是明白的。
  如果是那样，顾家先是欠了白嫣然一个完整的家，毁了他的亲人，后面又毁了她的爱情——
  手被姚友芊紧紧的握住，顾承耀转过头看着她。
  眸光复杂。
  “顾承耀。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白嫣然已经忘记了一切了。如果她真的曾经做过什么，比如催眠了你，让你差点跟芊芊分开，又比如说她曾经使计，让你误会芊芊。算是欠了你们，但是你们欠她的更多。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
  这是赵百川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她的余生，会有其它的人照顾她。我相信你现在更愿意做的，是跟芊芊好好过日子，而不是报复白嫣然吧？”
  他知道顾承耀前天去找白嫣然了。
  他不在场，并不清楚顾承耀的目的，不过以男人的想法来看，多半是想报复。
  如果顾承耀还想报复白嫣然，那就说明在顾承耀的心里，还没有放下。
  这对芊芊并不公平。
  说到底。赵百川并不在意白嫣然会承受什么，他心疼的，想保护的，只有一个姚友芊。
  姚友芊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眶突然就红了。
  …………………………………………………………
  二更。
  我爱死赵百川了，我决定给他一个绝世好伴侣。
  啦啦啦啦啦！就酱紫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