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默这一晚，睡得格外好。
  第二天起来时神清气爽，以至于舒爸爸见到她这样，也没开口说什么，但心里总有种小女儿被大饿狼叼走的不痛快感，以至于看到罗燿时，心里很不痛快。
  罗燿被老丈人看的心里发毛，生怕他一个忍不住给自己下点什么药。
  “罗燿下周一和周二没有课，我也结课了，咱们三个去玩吧？”语默也就觉得自己该放松了，于是乎打算下周给自己放个假。
  舒爸爸的茶杯停住了，小心抬起头来，“玩什么？”
  “你们想玩什么？我想去看雪。”语默乐滋滋地计划着。
  舒爸爸以眼神威胁罗燿。罗燿从善如流，“虽然没课，但我还要回军部去，怕是不能出远门，不如咱们周末去爬山？”
  舒爸爸满意了，继续喝茶，“爬山好，这个季节山上景色不错。”
  罗燿终于松了一口气，端起茶也喝。舒爸爸却抬手压住，“这杯凉了，换热的。”
  说完，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罗燿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凉茶”，想着自己喝下去会有什么反应。
  还在翻看旅游册的语默毫无所觉，“爬山的话，我看看哪里合适。”
  舒爸爸一个眼神递过去，罗燿立刻开口了，“经常去的那个山就挺好，高度适中，山上的小兰花开的也正好看。”
  语默从善如流，“那好吧，老计划。”
  舒爸爸笑眯眯地点头。
  终于熬到九点，舒爸爸一头扎进了米浊的实验室，语默才抬头笑话罗燿，“有必要吗。”
  “当然有，未来岳父的面子很重要。”罗燿用力点头。
  语默端起舒爸爸倒的那杯加了料的茶，喝了一口，“我爸就是吓唬你而已，这你也信。罗队长，你的风度呢。”
  罗燿身体压了压，“前车之鉴，不得不防。我可不想把两个月变成八个月。”
  语默脸一红，低头翻看旅游册，不再搭理他。
  罗燿凑上来跟她一起看，每一个都很漂亮，“不如咱们一个挨一个地去？”
  语默斜了他一眼，“你有时间吗？”
  老丈人不在，罗燿的胆子也大了，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每年都有休假，去玩玩的时间还是有的。”
  “休假就是浪费时间。”这是本军区罗燿被广为流传的语录之一，语默原样送回去。
  罗燿严肃地点点头，“以前是，现在有了你，就不是了。”
  语默忍不住摸摸胳膊，“我怎么觉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嘴甜呢？”
  罗燿笑出了声，“最近在指导罗睿怎么追女朋友，顺便检讨了一下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打算重点提升一下。”
  说起这个，语默也笑了，“原来他那一百八十招是跟你学的？”
  “也不全是，一部分是他从网上搜来的。”罗燿叹口气，他那个弟弟，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人家要的是真心，他送上去不就得了，还搞得这么五花八门的，也不怕真耍砸了。
  贾月正快被他折腾疯了吧。
  语默叹口气，刚想和罗燿交流交流，就听到隔壁传来田老太的哭声，真真切切的。
  语默皱皱眉，“你来的时候让她看到了？”
  罗燿也不确定，“我过去看看。”
  语默拉住他，“算了吧，去了估计折腾得更厉害。”
  罗燿拍拍她的手，“在家等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隔壁的田老太，的确是哭给罗燿听的，边哭还边唱，“他昨天下午就来了，到现在还没露面，就隔着一道墙啊，就不知道来看看我，我不是他亲奶奶吗，啊？”
  田连升额头的青筋直冒，“娘，你这样闹，只会让小燿心里不舒服，跟咱们越来越远。”
  “我不哭他就近了吗？我不哭他就来了吗？都这样了，我连哭都不能哭吗？”田老太越想越委屈。
  请了假回来的田莫宇走到大门口，听到这样哭声，都没了进去的欲望，转身就往回走，站在门口迎接少爷的田文，看着他拐弯儿跟着叶灵灵进了边宅，忍不住叹气。
  可嘴还没合上，就见罗燿大步走了过来，田文立刻转身跑回去。哭声立刻就止住了，田老太拿手纸擤完鼻涕，立刻招呼起来，“快去准备韭菜，今天中午咱们吃韭菜馅的饺子，大少爷的房间准备还没有，打开，打开，把被子拿出来晒上。”
  田连升无奈地走出去，与罗燿遇在院子里，一时尴尬地找不到话说。
  田老太小步跑出来，两眼放光地越过儿子，就要拉罗燿的衣袖。罗燿淡淡地看着她，就这一眼，田老太不敢动了，“小燿......”
  罗燿转头看着田连升，“找个地方，说几句话？”
  田连升立刻点头，“跟我来。”
  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背影，田老太又复活了，大声说，“你们爷俩去聊，别急，咱们今天中午吃饺子，好了再叫你们。”
  田连升没有回头，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罗燿是什么表情。
  到了书房，罗燿左右看了一眼，坐在茶几边。田连升忍不住激动了，烧水，煮茶，水洒出来不少。
  罗燿只是看着。
  田连升有点受不了了，解释说，“你奶奶.....她就是这个脾气，我也劝了很多次，她现在也好了很多，总要慢慢来，不会给语默造成太多困扰的。”
  罗燿静静地看着田连升，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田连升又无措地解释一句，“你也许不记得了，你奶奶一直是这个脾气，她......”
  “你是怎么样的？“罗燿开口，声音跟上次在审讯室里审问他时，同一个语气。
  田连升一愣。
  “搬到这里来，你是怎么想的？”罗燿又问了一遍。
  田连升低下头，“你奶奶她想......”
  “我不是问她，我是问，你怎么想的？“罗燿问了第三遍。
  田连升低声说，“就是想......离你近一些。”
  “然后呢？“罗燿又问。
  田连升知道罗燿的脾气，也就直接说了，“我没奢望能认我，就是想，能够近一点，心里踏实。”
  “没想，就任由她这么闹？”罗燿依旧冷冰冰的。
  “不是我想这样，是......”
  “不是你想，都是别人做的，这些跟你无关，是不是？“罗燿的声音，冷得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