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旧社会、婆家规矩大，早把你休回家了。吵你一顿就哭着往娘家跑，你也太娇气了。还管着百十号人呢，我看也没出息到那。”
  “也就赵玉成稀罕你，把你当个宝似的，千里遥远地过来看你几趟。这回走远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住几天，该回去还回去吧。”
  田园园微微低了头。
  亲妈啊，话说得难听，话里话外却总是为了自己着想、为了自己的婚姻考虑。
  田园园闷闷地“嗯”了一声，抱起坐在小床里的光光，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儿。
  园园妈看着田园园，心里有些发愁。要是不能生孩子，这一辈子可完了。
  想了想，试探着问田园园，“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找个妇科大夫瞅瞅？没病当然好，要是有个小小不然的毛病，早治早好。赵玉成不在家，也是个空。”
  有些妇科疾病，治疗期间夫妻不同那啥的。这个田园园当然也知道。
  不过，听自己妈这么说，有些不以为然，正要拒绝，看着妈妈一脸忧愁、鬓角白发，突然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田园园张了张口，只得轻声说：“妈，我听你的。”
  赵玉成一年半载后回来，自己也想要个孩子了。孕前做些检查跟准备，也是优生优育的一项必要措施。
  田园园知道老人一片好心，虽然自信这身体没病，检查一下也不多。也刚好有时间，回去肯定就要忙疯了。
  说走就走，园园妈把孩子交给梁玉梅，交代了一声，跟田园园一起去了医院。
  园园妈不想碰到太多街上的人，打算抄近道从地里的羊场小道走过去。
  田园园也不太想见人，胳膊挽着胳膊，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村子后面的地里。
  冬天，地里光秃秃地，多远的坟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远处杨丽坟头上一棵柳树已经长起来了，田园园叹了口气，“杨丽真是个命苦的人。等明后天杨主任一家回来了，我跟英子去给她上坟。”
  园园妈点点头，“该去一趟。杨丽是个好姑娘，就是福气薄。留下个小闺女也是受罪，没娘照顾。”
  “家里过得紧巴，常大个儿的娘本又小气，舍不得买炼乳，都是面疙瘩搅鸡蛋花往嘴里灌，孩子瘦的跟小鸡子似的，大哭也像个猫叫。唉，想起来就心疼。”
  田园园皱眉，“杨主任两口子不管吗？到底是亲外孙呢，又不是没钱。”
  “英子妈有时候买些炼乳、饼干啥的送过去，还想接家去，杨主任不让。说不狠下心让孩子跟着常大个儿，他这个亲爹就太轻省了。”
  “等娶了新媳妇生了儿子，还不知道能疼这孩子几天。趁着现在新人没来，还是让孩子跟着常家。以后看后娘咋样，不行，就接过来。”
  “这是英子妈有一回去咱家说的话。对了，还说，把孩子接回来，又恐怕英子以后说婆家受影响。到时候恐怕女婿说，养岳父岳母，还要养大姨子的孩子。万一碰到迷信的公婆，还担心英子婆家嫌弃这孩子不吉利......唉，杨主任两口子也是左右为难。”